【随笔杂记】台风雨的小城

1

剪了新发型，还是短发。

去朋友的发室剪的。

朋友跟我一样，都是从小城以前的江湖里走出来的人，曾经是对手，后来是朋友。

小城人的恩怨，谁也说不清理不直，那时我和他都是坏人，在别人的眼里。

朋友开发室差不多二十年，刚做了爷爷。

帮我剪头发时说，人要勤快才有饭吃，才能生存。

他的感受，三十年水流东三十年水流西。谁人想到，当年偏僻的城北会成了新城区。

2

从文化站回去，走的是番薯巷。今天，拍到宗叔在理发。

原来又瘦又高像根竹竿的宗叔，胖起来了，穿了粉蓝色的衬衣，显得身材魁梧，像一座铁塔。

拍了几张照片，他看着我笑了。我说，很久没来理发了。

他那件衬衣是新的，不再是以前穿的圆领短袖针织衫，上海出那种，领口的油渍黑得像碳灰。

台风雨从巷子两旁的檐口滴下，整个夏天顿时凉了起来，以为入秋了。

3

小城近海，一年里，总会有台风，无论大小，总会来几场让小城活动一下筋络。

这几年，刮了几场风，小城安然无恙，连树叶都没被经过的台风刮落几片。

有人说，是冼太嫲把台风拿葵扇拂回大洋大海了，所以小城安全，是阿嫲的庇护。

又有人说，是吴川海口的位置，发了地理变化，台风到那里就散了。

风来不了，不罢休。来场雨，也算证明台风来过。

被夏季的骄阳烤得灰蒙蒙的小城，来了一场台风雨，大街小巷都欢雀。小城卸去热气，四城门街，横街僻巷，檐前的滴水，犹如古琴、钢琴、古筝在汇演。

台风雨来的小城，去城北看下雨的庄山。

雨雾轻，绕着庄山的山顶山腰，庄山顿时肃穆安谧。

下雨的庄山，有云雾飘过。挡住了北来的寒气，小城暖了。

下雨的城，去南村看藕塘。铺开的荷叶面上，盛着晶莹剔透的银珠，这藕塘，成了聚宝盆。

下雨的藕塘，荷叶被雨水洗去尘灰，光亮的荷叶，如穿上新衣。

环城的公路，耸立的椰树没剩下几棵了。残留的几棵，裹着南来的海风，向行人展示南国滨海小城的神韵。

有时在猜测，小城种椰树，估计那时是没找到什么树来种，也许，小城当时还属湛江管辖。湛江靠海南，是热带城市，椰树是热带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小城种椰树，也许跟珠海以前种芒果树一样。

环城公路的椰树结椰子，熟了后，城西的村子，有个叫金城的人爬树去捡，捡下来的椰子，五块钱一个卖给别人。

无论居住在哪座城，无论这座城怎么样，我们总要找出热爱和眷恋它的理由。

辛丑年六月十一日，整理于雨初堂

台风雨

封面图片来自好友庄健鹏

阿哥，吊儿郎当的中年写作者，三七虚伪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