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T叔叔伤寒杂病论慢慢教：芍药的药性（18）

本草：芍药的药性

芍药这味药，我们上次已经讲了一个梗概了。我们说芍药会让构成内脏的平滑肌松开，松开之后腹部的绞痛就可以缓解，然后呢松开的同时，你的主要的一些大的静脉就会打开，那打开以后就会把血液往这个身体的中心拉，所以这是芍药的一个比较明显可以观察到的药性。那它“主邪气腹痛”啦，“除血痹”啦。这个邪气到底是什么邪气就姑且不论。但是如果是肚子绞痛的话，用芍药是很有用的，当然，我们实际上在用的时候，有时候加一点当归啊什么的，因为芍药单独用比较寒，所以我们总是要加一些暖药去帮忙它。那除血痹的话，像我们的血液运行不畅，其实芍药它既然可以把静脉血管里面血液拉回来，其实就可以把一些不通的血把它疏导，但是这个血痹并不等于瘀血，就是真正结块的瘀血，其实芍药还不一定有办法。那将来《伤寒论》里面会有更强的破瘀血的药，比如说水蛭啦，虻虫啦，虻虫就是那个叮牛啊马吸血的那种大苍蝇一样的东西。它说“破坚积寒热疝瘕”，当然就是各种区块的不通畅，它都大概还有办法处理吧。那这个“疝”的话，其实刚刚讲到疝气带到一些了，之所以芍药能够治疝，其实明显用它来治疝气的方子并不多。但是，因为芍药是一个比较会养肝血的药，就是我们说，如果我们晚上要血液都回到肝里面去休息，那用芍药可以让这个血液都回到肝里面去。

中医古时候它们的说法是说，有一种说法是说，芍药，一般的春天的花都开得很早，但芍药是五月才开始开花，所以它是最后开花的春天的花，所以它是所有的春天的气的那个把它最后做一个总的接收的一种药材，所以认为用了芍药就可以把这个肝脏的一些残余下来的东西收拾好，就把血啊都叫回肝里面去休息。哦就会有这样的一种说法。那的确芍药养肝血的效果是可以的，所以，那因为人呢疝气这个东西多多少少都跟足厥阴肝经有关系，因为是足厥阴肝经经过性器官旁边嘛，所以如果你肝养的比较好的话，间接的还是会可能有一点帮助，但是直接的话，就不一定是非常的有那种强大的效果哦。因为芍药到底是一味比较寒的药，所以如果你是一个体质很寒的人，或者是，就是血液的状况是处在血寒而不是血热的状态，那你用芍药其实有时候会有副作用啦，会被寒到。

那关于芍药的副作用，还有一个东西就是，古时候的中国人呢，有的时候会说，产后的妇人不是那么适合用芍药。那当然，张仲景的方，产后的妇人调理的方用芍药的非常多，但是那个是复方啦。那个说法可能是指单方。

那单用芍药对产妇有什么不好啊？因为产后子宫要赶快收缩成原来形状嘛，可是，用了芍药它就一直松在那边，那这样子的话，不是很麻烦嘛，所以产妇是不适合用芍药的，因为它会让子宫一直松在那边。可是呢，这个话传到后来就出现一些问题。因为呢，芍药不适合用于产妇，因为它有一个这样特殊的药性。可是后来就有医学研究者，以为说是因为芍药太寒，于是就把芍药当成一个标杆。就是说，既然芍药这么一点点寒的药都不可以用，那比芍药更寒的药当然更不可以用。于是，产妇即使是有些实热，高烧的病，大概也都不敢用寒的药，那就变成一个不太对劲的事情了，所以这要跟同学说清楚一点啊，就是产妇的禁忌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

那至于说，后面一个“疝”，后面还有一个“瘕”哦，那这个中国人说，这个身体里面哪个地方有肉有结块，好像有一个字是叫“癥”，有一个字叫“瘕”。那中国人说，确定有一块实质在那边不会动的，叫做“癥”；那这个“瘕”就是好像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其实现在真的有的妇女的子宫肌瘤是什么，那种东西是去做检查哦，这个礼拜有，下个礼拜没有的，真的有。那这样子的这种暂时性的这种肿块，其实就不一定是很严重的这个像“癥”一样，长出一个什么肉，而是一些血液循环不良造成的肿块，那这种“瘕”类的东西呢，芍药还是比较有办法的。

那至于说用芍药，因为我们现在有分赤芍药跟白芍药嘛，那赤芍跟白芍，到底哪个比较补，哪个比较泻，这个历代争论到今天还没有结论的。但是，至少我们现在用的时候会这样子，就是如果你是要养肝血，这种养血滋阴，我们会用白芍。但如果是要把这个瘀血拉通的话，破瘀血我们比较会用赤芍，现在用药的习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而临床上大家知道这样就可以了。

我就想说，这件事已跟助教商讨过，就是我问助教说，我是不是应该，在讲一味本草的时候，就把它历代的各种用法都整理出来一次给同学？那助教就说，那样子不好学。他说，你最好是讲这个方，比较讲这个药在这个方的用途，然后，讲另外一个方再讲它另外一个层面的用途。日子久了，当然你讲的大家都记得。你一次全部泼出来的话，只是在作一些炫耀的活动，同学根本记不得那么多，那我想想也有道理，所以稍微比较主轴的事情先讲一讲，那其它的层面的药性我们等到遇到了再讲。我们现在教得很慢是因为我们才刚开始，日后有些药都知道了，就不用多讲了，就会比较快，快的时候还会介绍很多方剂，那就从方剂里面去认识本草，我觉得是比较好的。

因为，前一阵子好像有一位医术很好的中医师，就是教那个《神农本草经》，他就啪啦啪啦从第一条教到最后一条还补充一个药，然后听说，上过的学生那个忘记的机率是非常高的。因为，你完全没有任何使用的实际的例子，然后就把药性啪啦啪啦全部讲一遍，那根本其实记忆上是有困难的哦，所以，因为有一些前人的例子，所以我想，我们只能讲一些比较相关的东西。

那“止痛”是当然会有了，我们中国人说“不通则痛”哦，所以，芍药能够通血，当然也能够止痛，那它能够让消化道的地方都放松，所以芍药是可以止痛的。那比较不能理解的药性是所谓的“利小便”，因为芍药不是一个直接用，直接能利尿的药，因为我们中国有一些能够让肾的这个利水功能加强的药，会比较明显，比如说你现在你喝茶都会利尿，茶都比芍药还明显。但是，如果我们在看张仲景的方剂的时候，我们会看到，有一些时候，比如说，张仲景的方剂有一个方叫做甘遂半夏汤，那个方剂就是说，有一些痰水哦，纠结在上焦，你要把它拉下来，用别的药都拉不下来，那这时候我们在治疗痰水的药里面，你要加芍药，加了芍药以后它会把这个痰水拉下来，然后代谢掉。

或者是，将来我们会教到，有一个桂枝去芍药加茯苓白术汤，它那个也是很明显看得出来，这个人它的肠胃道没有能力把这个水拉到下面去，所以，要用芍药帮忙一些其它的药，把水抽下来，才能转到膀胱去，所以在这些事情上面，就看到芍药“利小便”的那个药性。

那至于说这个“益气”的话，我想芍药它是一个比较滋阴的药物了，配合一些补药来用的话是很好的。好比说我们如果用黄芪，或者是用那个白术，就之类补脾胃的药，那种补气药，有的时候我们身体的容受度不是那么高，但是我们如果用了芍药，它就会能够让那些药比较能够被人体吸进来，就是芍药有一个……就像我们现在因为是用桂枝汤里面，是桂枝跟芍药相对，所以你会觉得桂枝出去芍药回来，拉成一个圈圈。可是，桂枝汤是那个古时候的《辅行诀》里面说的小阳旦汤。那《辅行诀》里面另外还有一个汤叫做小阴旦汤，那小阴旦汤就是桂枝汤里面的桂枝拿掉，换成一味药叫做黄芩。黄芩是一个比较寒凉的药，我们一般用来清上焦火的。那黄芩汤是治那种急性肠胃发炎、肚子绞痛的那种药。那你用桂枝汤的时候，不会很明显地感觉到芍药的力道，是因为桂枝的力量也很大。可是你一旦用到黄芩汤，小阴旦汤，桂枝是阳，黄芩是阴。你用黄芩汤，你会很明显的再一面给他喝汤一面把脉，会把得到那个黄芩的那个药性呢被芍药一下子就拉到这个区块去，然后那个地方发炎的脉就这样挺下去，也会很明显的看到，芍药可以把黄芩的药性拉到这个脾胃以下去，所以会感觉得到那个芍药的拉力有那么强。那芍药的拉力那么强，相对来讲，我们上堂课好像有带到，就是芍药它会定出这个药作用的范围，3两芍药对3两桂枝，可以刚好让这个药的作用范围在人的体表。其实这个方式的定义哦，如果你是芍药跟黄芪同用没有这个效果，就是黄芪如果你要补在一个人的表皮哦，你加了芍药，你会明显地觉得黄芪的药性就被约束在皮肤，不会再往外跑，然后你就会觉得身体很挺，就是那个气会，好像打气一样的感觉。这黄芪啊，补气的黄芪，黄芪跟芍药同用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相对来讲，如果芍药用得越多，这个药的作用范围就会越收进去；那用得越少，这个药就会越往外面开。这就是芍药的一个效果。

像我们中医那种什么民间小故事啊，中医民间小故事讲说什么华佗跟芍药的故事。有没有人看过？那已经讲到烂，就是说什么，华佗啊，能够认识各种花，药草的药性啊，可是从来都不用芍药。有一天半夜就听到房间外面有女鬼在哭，那女鬼就说我是芍药的花的精灵啊，你都不会用我，我很冤啦什么的。那他起来跟太太讲，太太就说天生万物一定有用的，你一定误会了这个花。然后等有一天华佗不在，他太太刚好MC来，肚子绞痛，然后就把芍药的根刨出来，喝了，然后MC痛就好了。然后华佗就说，果然我过去错怪这个花，它是很厉害的。这个故事保证是瞎掰的。因为，早在华佗之前我们就很会用芍药，但是这个故事它有几个象征意涵。因为其实你真的开始用药的时候啊，你对一个药物的药性是会有一种类似超能力的那种感应的。就好比说我一个同学，他有一次热伤风，他那是葛根汤证，那我就叫他去买葛根汤。之后他就跟我讲，好奇怪哦，葛根汤那一罐药，塑胶罐，握在手上我的病就开始好了。其实真的会这样，因为中药有很大一部分那个能量是不用实质的药进来的，所以，有一些握药的方法，甚至有些药物是塞在肚脐上面，然后稍微灸一下，体内就有那个药效，哦，这些都是有的，所以呢，照理说，身为一个神医，应该是接触到那个草药就能够感觉到它的某种能量才对。可是芍药呢就让他感觉不出来任何的能量。那你就知道芍药这个东西，它的能量是多么的收敛。

我记得我第一次教中医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来听课的朋友是我的日文班的学生，那我日文班的学生都是漫画迷啊，那都是六年前还是多久，忘记了。那个时候，那是因为是漫画迷，所以他们有时候会用一些漫画的象征物来看待这些药味。然后那个时候有一个卡通，叫做《猎人猎人》，那个《猎人猎人》里面有练一种气功，那个气功呢有一种方式叫做“绝”，就是把全身的能量都封在身体里面，别人就不会发现你。然后我这些学生，他们听到我讲芍药的药性，就指着这个书说，这是绝！这是绝！这是把全身的气息都隐藏起来的一种功力。这是漫画迷的发言啦，请各位见谅。

那这是大概是有这种感觉，就是它会把这个人的身体能量收敛起来。而因为它能够收敛我们的能量，收敛我们的血，所以呢，中国人总是会觉得它的味道应该叫做酸，因为酸会收敛嘛，可是芍药的味道真的不酸，《神农本草经》讲“味苦平”，不是一个酸味。那芍药闻起来啊臭臭的，那如果你把一片芍药放在嘴巴里面含着哦，那你大概就会有一个判断，就会说，它有味道，还蛮难吃的，可是我说不出它是什么味道，所以它的味道是一种很暧昧不明的味道，是一种很收敛的味道。但是，不是酸，那跟真正的酸味又不一样。那真正的酸味，其实像这乌梅呀，张仲景在治厥阴病的时候用乌梅丸。那厥阴病是一个阴阳离脱的病，那用乌梅这种很酸的药，能够把阴跟阳再搅在一起，就真正的酸药是把阴跟阳连接在一起的。或者是有一种药物它是只有酸味，没有别的味道，就是山茱萸。那山茱萸的话，一次用5两煮水可以救一个人虚脱。那这一个人太虚了，以致于他灵魂要离开身体，你赶快用这个酸药，这个灵魂跟肉体又粘在一起，就是这种酸味可以把阴跟阳，灵魂跟肉体粘在一起，所以真正的酸味药是有这种作用存在的。但是乌梅跟山茱萸都算很酸，那芍药就是那种最大范围的收敛，所以就不完全吃不出酸味了。那中间值就是传说中可以什么“细百脉”的苹果，那苹果的那种酸就刚刚好，什么都不好收敛，就收敛你的经脉，让你的铁轨变得比较狭窄啊，就是这样子一种状况，所以这个是芍药的药性啊，大概跟同学概括一下。

我们这个班教到这里，同学一定要记得，就是《伤寒论》是一个很要求你很仔细的医学，所以在运用它的时候，不可以那种很随便地说，哦，几公克，我拿给你吃吃看啊，大概就会好。不要这个样子，就是它是很考究的一个医学，所以，希望同学要小心一点。因为现在这些方子还不怎么严重，但是如果教到那些比较厉害的方，我会在我的医案里面去设法收集一些怎样吃死人的医案给你们看，就是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