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是中国“灶王爷”?

祝朋友们节日快乐!我也给大家送个礼物吧,这就是有关“圣诞老人从哪儿来的”的一点猜想。这是2006年出版的拙著《罗马有多远》的一篇趣文。最后我做点最新的补充。


“圣诞老人”可能是中国的“灶王爷”

毫无疑问,人们认为“圣诞节”是个西洋节,甚至有人以“外来文化”而排斥之。可是在“人类文明同源”说那里很可能不是这样的。有证据表明,这个节日可能是全人类曾经共同的节日。不过这要去追根求源一番,从表面是不可能得出这个结论的,真实的历史埋压在深厚的尘土之下。

一个国家或民族的节日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发生变化的。中国人今天庆祝的节日就与20年前有差异,与200年前差异就更大,比如没有“五一”与“国庆节”等,与2000年前的差异会大得不得了,5000年前就几乎天翻地覆了。节日牵涉到民族的更新、宗教的更替,尤其是历法的更换对节日的冲击最大。看看几千年来的历史就清楚了,尤其是考察一下中东国家的历史会一目了然。考察他们的节日常常让你彻底晕头转向,因为他们甚至不是使用阴历或阳历,而是用更为复杂怪异的历法,如犹太历,对应起来简直让人手足无措。另外,许多节日实际上有一定的宗教与神话内涵,今天的节日多是逐渐演变定型的,需要剥茧抽丝地去具体分析才能发现本源。现在我们单来看看“圣诞节”吧。

Christmas Day(圣诞节)一般认为与基督教有关。一种说法是,“圣诞节”是“基督弥撒”的缩写。“弥撒”是教会的一种礼拜仪式,把它当做耶稣的诞辰来庆祝,因而又名“耶诞节”,故而它是一个宗教节日。这一天,世界所有的基督教会都举行特别的礼拜仪式。这个节日的固定有人说在公元4世纪前后;有人认为具体的时间为公元354年,罗马帝国西部拉丁教会在年历中首次写明12月25日为耶稣基督诞生日。这样看来距今不过1600多年的历史。

但是从交换礼物、寄圣诞卡、吃火鸡、姜饼与糖果等,显示了这个节日很可能是从世俗节日演变而来。尤其是幽默的“圣诞老人”一点宗教色彩都没有,进而说明它的世俗根源可能非常古老。围绕圣诞老人有许多神话故事。初步估计这些神话应该有三四千年的时间,但不会再长,因为普遍使用烟囱的时间不会更久远。

“圣诞老人”的出身也有许多版本,有说他是小亚细亚人,有说是德国人,还有的说他来自北欧芬兰。他的名字也有分歧,在芬兰名叫“圣·尼古拉斯”,现在一般表述为英语的“Santa Claus”。(总之!他不是上帝!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不,准确地说是个快递员,专门递礼物滴

每年圣诞节这个老人坐着中国人喜欢的瑞兽“鹿”拉的雪车,奔忙在给人送去惊喜礼物的漫天大雪中。

圣诞老人身着红衣,大胡髯,长头发,钻烟囱,向袜筒里塞礼物,还给大家指明了杉柏类树木可以辟邪、带来意外惊喜。

不过,圣诞老人出现的时间不是“圣诞节”的12月25日,而是12月24日的夜晚——有个专有名词称之为“平安夜”。圣诞老人就是“平安夜”的主角。(其实这就相当于中国的除夕,这是与犹太人为标志的西亚人的古代传统有关,因为他们每天始于黄昏,而非早晨,现在中国人都忘记了,所以依然过除夕,而西方人却过平安夜。)

中国传统中的“年界”实际上是从腊月二十三日开始的,也就是阴历十二月二十三日,其后一直到“大年夜”,每一天都有特别的安排,如换香炉、折柏枝、贴对联等。中国也有人是从阴历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始过的,比如客家人。有一种说法是,普通民众过二十三日、当官的过二十四日(就是上等人过24)。无论是二十三日还是二十四日,总之这一天的夜晚也有个专用名词:“小年夜。”有人认为这天是送诸神上天的日子,故曰“送神节”——这个说法只限于阴历十二月二十四日。

我认为中国的“小年夜”就是西方的“平安夜”,中国的“灶王爷”就是“圣诞老人”。两个节日完全同源,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距离遥远的东西方世界,这个节日演变为看起来南辕北辙的两个节日了。(请注意一下南方客家人实际上是从北方更早南下的中原汉人,一般意义上的西来说对这批人影响应该是更重的)

中国用阴历,西方是阳历。怎么解释阴历与阳历的差异?这个差异并不重要,因为人们熟悉的是日、月的数目,至于政府统一更换阴历或阳历,百姓是不管的,民俗是不管的。老百姓只管按照老传统老数目去过自己的节日,政府也一般不会干涉。中国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使用过阴历、阳历以及阴阳混用历。现在中国依然是这样,政府使用阳历与国际接轨,但中国农村却普遍使用传统的阴历。比如我的生日,从来就使用阴历,(因为我母亲使用阴历,她给我过生日自然使用她的历法)。假如政府要我填表我依然写阴历,我都不知道对应的阳历日子。但许多人会想当然地认为我那生日是阳历,因为政府要求使用阳历,但实际上也没有人管,“阴差阳错”就是这样发生的。我过阴的,你过阳的,有时候很乱,假如我妈妈在老家为我过生日与我在城市过的就不是同一天,因为我可能以“阴历”的月份和日子去过“阳历”了。仅只我一个生日就最终会演变为三个日子:一个是完全阴历的,一个是最初的阳历,一个是以阴历的数目直接转换为阳历。这就是中国“小年夜”与西方“平安夜”的可能误差,它就像是其中一方以阴历过阳历了。

怀疑这两个节日为同一个节日的理由很多,仅只是一个“12月24日”还不足以让人诧异的话,那么我们有更多的证据:比如这两个节日的主角也很相似。

西方“平安夜”的主角是“圣诞老人”,中国“小年夜”的主角是“灶君”。(他们都是男人,都是爷!)他们的衣着与行为很接近。“灶君”在中国民间又叫“灶神”、“灶王爷”等。《太平御览》曰:“灶神名单,字子郭,披发,从灶中出。”“从灶中出”点出了“中国灶神”与“圣诞老人”重要共同点,他们俩的背景一定是个烟囱或与之相关的灶。

西汉《淮南子·汜论》:“炎帝作火,而死为灶。”《庄子·达生》:“灶有髻。”1700年前西晋学者司马彪注:“髻灶神,着赤衣,状如美女。”中国灶神长发飘飘,穿鲜艳红衣,这也正是西方“圣诞老人”的典型装扮。

祆教与基督教的关系密不可分。有人认为“圣诞节”实际上是祆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的生日。第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国家一般人认为是伊朗北部的亚美尼亚(Armenia),两教在如此接近的地方产生与发展,所以“圣诞老人”产自那里并非没有可能。“圣诞老人”与中国的“灶神”都与“灶火”有关,他们从烟囱或灶里出出进进,祆教其实就是“拜火”教,甚至祆教崇拜的就是“火祆”神。“祆”者“仙”也,实际上“灶神”与“圣诞老人”就是“火仙”、“火神”。在原始社会,烧火做饭的“火”是极其神圣的,所以由火神而“火祆”,再发展为灶神以及出入烟囱的圣诞老人,完全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轨迹。“圣诞节”的象征颜色正是红色与金色,本来也隐藏了“火”的崇拜。 

祆教教主也有可能穿红袈裟,但目前尚无证据。与波斯相邻的西藏的苯教喇嘛倒是曾经有穿红衣的习惯,而苯教我认为正是借鉴于祆教而后起的一个宗教,所以推测祆教僧人也有穿红袈裟,或者只有主教琐罗亚斯德一人穿红袈裟也是有可能的。“紫衣袈裟”一直是个贵重的宗教礼品,在许多宗教中只有重要的僧人才会穿紫袈裟,因而“圣诞老人”与“灶神”的红衣可能正是“紫袈裟”。

中国人在送灶神这一天通常都会故意在灶君像的嘴上抹蜜,意思要他“上天言好事”,这一传统在西方的“圣诞节”变为互相赠送“糖果”。抹蜜显得更原始了一些,但这个“道具”还是显示了联系。不过中国传统也有此日做糖瓜的说法,所以他们的联系看来非常紧密的,不容抹杀。

这个节日里的植物崇拜也相似。在中国北方柏树很多,人们多在12月27这天特地去山上折柏枝,西方的“圣诞树”中也包含这个树种类别,并且圣诞树也是为以后几天的节日准备的,两者基本相同。假如是在中国南方这个习俗会发生一些改变,当地没有柏树自然就使用其他的树枝。中国人一般在大年夜烧了柏枝(圣诞树上的灯光),另外分出一部分别在家中的门上,这是我少年时期在家里每年都要例行做的事情。离开家乡许多年了,中国越来越西化,这一切似乎已经发生了改变。以前我们农村人根本不过“阳历年”(即元旦),只过传统“年”,现在向城市看齐了,不仅过元旦了,甚至有人开始过“圣诞节”——这只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同源旧俗的分分合合而已。

西方“圣诞节”家长给孩子送礼物可能与中国家长给孩子送压岁钱有关。

目前还没有找到这一节日传统在相对南方的文明地区如古埃及等地的资料,可能起源与北方民族关系较大。总体,这些地区应该有鹿,而且是可以下雪的寒冷地带。可以考虑该神话雏形曾经沿“草原之路”在东亚与欧洲之间通过4000年前的全球大移民或是后来商旅进行过多次东西向拉锯式大传播,时间可能早于或同时于一神教的起源。

可参考Y-N在中国东北到西北欧的追鹿人。圣诞老人来自北欧)

东汉许慎《五经异义》中说:“颛顼有子曰黎,为祝融,火正也,祀以为灶神。”关于此节诸多古书都提到炎黄祖根,源于商、周时期的客家人也特别注重这个节日,都说明其俗古远。灶君这一人物在周时即已存在。因为欧洲文化也是从中东附近发源,那么中国文化也从中东起源,其同源是很好解释的,只是具体位置不好确定,但可以初步认为在偏北地区。

如此长时间发展过来的一种文化现象,我认为都不可能是纯粹的单一起源,中间肯定融合了各地区的不同见解,只是主干没有变形而已。

此文在网络发出之后许多网友收集了更多资料,把讨论引向深入。

身在法国的“恒心”说:英文的Christmas Day将“圣诞节”的渊源遮蔽了。如果通过法语或西班牙语来看的话, 就会发现这个节日和古希腊-罗马神话的直接联系。圣诞节的法文是Noël西班牙语是Navidad, 直接源自拉丁语的nael, 亦即“生日”。而德语是Weihnachten, 亦即“圣夜”。

此节日的前身在欧洲西部是“冬至节”,到罗马时代为“农神节”,庆祝活动大概在元旦期间,意在感谢上天使大地复苏,重新赋予它生长的能力。此节日在东部是“太阳神节”,是对太阳不可战胜的光和热的崇拜,它同时也成圣洁的象征。基督教曾用几百年的时间才完全把圣诞节渗入到他们所谓异教的节日里,取而代之。教会的学者们就是取了这个节日的双重意义来庆祝耶稣的诞生,一来他给人重生,因为他死而复生,从此掌管生命;二来他战胜死亡,成为胜利的象征。但是,虽然当时的教会严厉禁止人们把异教的风俗和基督教的纯正礼节混淆,但还是有些习俗流传了下来,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圣诞节风俗。

另外一个名叫“老象”的河南网友提出中国的“太阳神节”与之有关,与“恒心”的说法对应。

老象认为“太阳神节”为中国夏历元旦。并且,“由太阳神开始执掌人间的时刻自然取太阳初生之时为一日之始,即子正,半夜十二点过后那刚开始的一瞬”。这个时刻恰好也符合了“圣诞老人”与“灶君”的活动规律,在夜深人静的深夜。

总体上他们的资料显示这个与“灶火”有关的节日起源于“太阳神节”。假如按照这条线索,看来祆教应该在后,欧洲与东方的节日“太阳神节”在先

《洛阳市志》第十七卷142页:“12月25日是罗马历书的冬至日,即波斯太阳神的诞辰。”

老象说:“冬至这天夜最长昼最短,也就是说,此日是阴盛极而始衰,阳始生始长。显然,这一天对太阳神来说是最大吉大利的一天,也是给寒冬中的北半球人带来希望的一天。”这一天意味着一个转折。故而,中国古代以“一年之初以冬至为始”。中国人以冬至为“小年”是“太阳崇拜”的标志。这与罗马冬至日庆太阳神诞生可以统一起来。老象还认为,这样的中国古历是只有生活在北纬三四十度的人们才能创作出来的。

曾经在伊朗攻读历史学的荣松也加入了这个讨论,他说:“在伊朗祆教之前,伊朗信仰的是密特拉教(Mitraism),后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密特拉教是太阳神崇拜,也有研究说密特拉教是印欧语族人的最古老宗教,这可能与中国最古老的日神崇拜、埃及的日神崇拜是一致的。密特拉教一直流行,直至被新兴的基督教所代替,可见基督教中的很多内容与密特拉教也有关。因此,要研究文明同源问题,仅依靠《圣经》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从太阳神崇拜入手。为何全球都是太阳神崇拜啊?中国、伊朗、埃及、印度、两河、玛雅……哇,怎么都是太阳神崇拜!”

中国在三代期间一直有“太阳崇拜”,而秦汉改信“天”,故而“灶神”崇拜起码应该在三四千年前的“三代”期间。无论是共同的“太阳崇拜”还是红衣飘髯的“灶神”与“圣诞老人”,都说明了在“三代”时期中国与西方保持了共同的文明之源,充分说明了人类早在远古时期就进行过充分的沟通与交流。

(苯教。这快递老人真是太复杂了,文明的形成我早说过了就是“混沌形成”。所以,这圣诞老人没准就是东西方一通混合之后的产物,只是中国很早也已经有了其转型变体:灶王爷。到底他的源头在哪里 我也是不知道,但清楚的是,以上讨论的现象基本是同源的,这也是各个不同文明形成发展的一个缩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阿弥陀佛,就这样,咱还是先过节吧!假如还有兴趣,过完节后来看我,别忘记关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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