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0月,江苏泰州东郊乡鲍坝村,...

1981年10月,江苏泰州东郊乡鲍坝村,一户农民在建房挖地基时,刚挖到一米多深,只听铁锹“当”的一声,泥土中竟然出现了结实的白灰,他小心翼翼的把白灰清理后,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下面赫然出现了一副巨大的石棺,这显然是一座古墓!惊慌失措中,他马上汇报给了上级部门。
 
泰州博物馆闻讯后,马上派考古人员进行抢救性发掘。经过初步勘探,这是一座距今约600年的明代浇浆墓,且丝毫没有被盗的痕迹,这令人们感到十分振奋。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具棺椁十分坚实,封闭完好。椁外六面均有白色浇浆层,浇浆层中的糯米粒清晰可见。考古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棺盖打开了,一刹那,一股呛人刺鼻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
 
而椁内的情景却令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这竟然是一座夫妻合葬的一椁双棺墓。只见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栩栩如生,穿戴整齐,一东一西并排躺在两副棺内,用手一按,皮肤竟然还有弹性。更令人惊喜的是,墓主人穿戴的、随葬的衣物鲜艳如新,世所罕见。
 
就在考古人员提取衣物时,有人在墓坑南侧清理出了一方石质的买地券(死者领有阴间土地的凭据),经辨认,墓主人为明代三品大员——工部侍郎徐蕃、张盘龙夫妇。此墓由其子徐嵩、徐岱建造。
 
经过清理,发现徐蕃的尸体紧裹于四层花缎内,身下垫有厚厚的白色灯草,灯草下则垫草纸,草纸被少量淡黄色棺液浸泡。
 
通过对徐蕃尸体进行揭展(将尸体与衣物剥离),人们惊奇的发现他上身穿了八层衣服,有六层为花缎,两层为素绸。其中第一层为八宝花缎孔雀补服,这与他三品官员的身份相吻合。补服左边袖内有一块素绸汗巾,汗巾一角的银索上还拴着一根银牙签。
 
下身只穿一条姜黄色的素绸棉裤。膝部套有花缎棉护膝,应该为保暖所用。
 
女尸上盖两层、下垫一层花缎裹尸单。裹尸花缎内,左右两个棉枕贴在耳边,用来固定头部。令人惊奇的是女尸头顶上的圆形发髻保存完好,发髻上还插有一根木簪。头右侧枕下有一个上写“嘉靖四年正月”的黄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束黑色的头发,这应该是当时掉落的。
 
女尸身上也穿有八层衣服,外面第一层为素
缎麟麟补服。第二层为八宝花缎仙鹤补服。其中贴身的第八层衣服素绸棉背心的后背后背缝有五枚厌胜钱,钱文分别为“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极乐潇遥”、“早升仙界”。缝在后背,可能还有后辈(背)有钱的寓意。
 
女尸下身除连衣裙外,还穿了五层裙子。分别为花缎裙和素绸裙。上面所绣的凤凰、牡丹、如意等图案栩栩如生,可见明代刺绣工艺之高超。
 
女尸脚外穿白布底黑缎靴。从小腿至脚尖缠有撕成长条的裹脚布来看,她生前肯定是缠足的。
 
经过考古人员统计,男女两棺内出土绸缎衣物共计八十余件,均保存完好,被誉为“明代绸缎博物馆”,这为研究明代的服饰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在对女尸进行解剖研究时,经X光透视,发现她口中含有铜钱一枚,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考古人员并未取出。
 
据《明史·典服三》记载:文官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徐蕃官至工部侍郎,为正三品,死后身着孔雀补服,与当时定制相符。而其妻张盘龙,入殓时内穿仙鹤补服,明显与其身份不符。且穿有凤凰图案的花缎裙也是犯了朝廷之大忌。这也说明了嘉靖年间冠服管理制度较为松懈,虽屡经禁止,但逾制现象仍然存在。
 
经上海第一医学院、上海自然博物馆等单位对两具古尸进行解剖研究鉴定:徐蕃夫妇尸体出土时湿润柔软,躯体及四肢外形完整,皮肤呈淡黄色,软组织有弹性,毛发、胡须、睫毛完好。出土后经防腐处理,可以长久保存,内脏器官已制成完整的标本。
 
经过病理解剖及观察证明,男尸生前患有动脉粥样硬化及冠心病,这应该是其死亡原因。两尸中还发现鞭虫、蛔虫、姜片虫等肠寄生虫卵。
 
据徐蕃之子徐嵩的墓志记栽,其父徐蕃死于嘉靖九年,其母张盘龙死于嘉靖十一年。而买地券记载,徐蕃夫妇于嘉靖十二年下葬,这说明他们死后尸体停放了一段时间才下葬,而徐蕃尸体停放时间更是达三年之久。
古人的防腐技术真是令人惊叹。
 
据《明史》和清代《泰州志》记载,徐蕃是一位廉洁奉公,为民请命且感情专一的好官。他起初为南京吏部给事中,因为反对大太监刘瑾专权,被廷杖(当堂打屁股)差点致死,后来被贬为平民。刘瑾被杀后,又被朝廷起用,官至工部侍郎。
 
然而,时任三品大员的徐蕃却一直没有妾室,其妻张盘龙主动为他购置少女,而徐蕃却将她遣散回家。这在古代简直就是模范夫妻的典范,也看得出夫妻感情的深厚。
 
徐蕃辞官回乡后,为了方便商户行走,造福百姓,徐蕃动用自己修宅子的银两,在泰州城水道河边修桥,名曰金造桥,得到家乡人民的一致称颂,为了纪念徐蕃,改名为徐家桥。如今600多年已经过去,石质桥面已然不复存在,已重修为钢筋混凝土桥面,但残存的条石桥基仍在。
回顾徐蕃一生,不愧是贤者的典范,也是泰州人民的骄傲。
今人不见古时桥,今桥曾经渡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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