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昶叛逃北魏袁顗外放，刘子业之暴行令人发指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78篇

刘骏看不起刘裕是个庄稼汉，刘子业青出于蓝胜于蓝，开始对祖辈评头论足，甚至差一点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刘子业曾命人在太庙绘制祖先画像，画成之后，他进入庙内观看，指着刘裕的画像道：“他可是一位大英雄，活捉了几个天子。”

又指着刘义隆的画像道：“他也不错，可惜晚年被儿子砍了头。”然后指着刘骏的画像道：“他是个大酒糟鼻子，怎么现在没有了？”说完，叫画匠把刘骏的酒糟鼻子画了出来。

刘裕若泉下得知，得知有这样的曾孙，估计会一刀将他砍成两半吧。

泰始元年（公元465年）九月十一，刘子业派使者命刘骏生前最喜欢的新安王刘子鸾自杀，同时杀了他的同母弟南海王刘子师以及同母妹，还掘了殷贵妃的坟。

然而，刘子业还不解恨，竟打算掘开父亲刘骏的景宁陵，太史认为这样做会对刘子业本人不利，刘子业这才罢手。

金紫光禄大夫谢庄为殷贵妃撰写的诔文中有一句“赞轨尧门”，刘子业认为这是将殷贵妃比作汉武帝的钩弋夫人，打算杀了谢庄。

有人对刘子业道：“死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而且是一下子的痛苦，并不算什么。谢庄长于富贵之家，应该把他关在尚方署，让他尝尝天下最大的痛苦，然后再杀他。”刘子业听从了他的建议，谢庄就此逃过一劫。

刘义隆第九子徐州刺史、义阳王刘昶颇有学问，下笔成文，刘骏在时就很厌恶他，民间经常讹传他终有一天会造反。

如今，刘子业倒行逆施，谣传更加厉害，刘子业常对左右道：“自从朕登基以来，还没有实行过戒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很不痛快。”

不久，刘昶派典签蘧法生到建康呈递奏章，请求入朝晋见。

刘子业对蘧法生道：“刘昶和刘义恭谋反，朕正打算讨伐他，他现在请求回来真是太好了！”又不断责问道：“刘昶谋反，你为什么不启奏？”

蘧法生听后大恐，马上逃回彭城，刘子业决定为此起兵讨伐刘昶，顺便满足没有下令戒严的快感。

九月十九，刘子业下诏讨伐刘昶，建康内外戒严，他亲自率领大军渡过长江，命沈庆之率领其他各路大军做前锋。

蘧法生回到彭城后，刘昶立马起兵反叛，派人将檄文送到管辖的各郡，但各地郡守都拒绝接受命令，还斩杀了刘昶派去的使者，刘昶手下的文武将士也都怀有二心。

刘昶知道此事肯定不会成功，就抛弃母亲和妻子，只带着宠爱的小妾，在深夜和几十名骑兵打开北门，逃奔到北魏。北魏非常器重他，不仅让他娶了公主，还拜为侍中、征南将军、驸马都尉，赐爵丹杨王。

袁顗刚开始时很受刘子业的宠信，但心性不定的刘子业很快对他的态度和礼遇发生转变，下令有关部门弹劾他，仅以平民之身担任现职。袁顗深为恐惧，就编了一些理由，请求调任外地。

九月二十四，刘子业以袁顗为督雍、梁二州诸军事、雍州刺史。

蔡兴宗是袁顗的舅舅，很不解的问道：“襄阳的星位不好，为何要去那里？”袁顗道：“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今天这次出行，只盼能活着逃出虎口，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况且，天道深远难测，吉凶怎能都应验！”

这时，临海王刘子顼（刘骏第七子）是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刘子业以蔡兴宗为刘子顼的长史、南郡太守，代理府州事，蔡兴宗不肯去。

袁顗劝说蔡兴宗道：“朝廷形势，人所共见，留在建康，朝不保夕。舅父若出居荆州，管八州军事，我在襄、沔一带，离江陵只有咫尺之遥，水陆交通便利。如果朝廷有变，我们可以一起建树齐桓公、晋文公的功业，比起在朝廷受残暴之人压制、总是面对不测之祸不是更好吗？如今你有机会却不肯走，以后你想外出，不一定有机会。”

蔡兴宗道：“我出身平凡，一步步升迁，和主上关系疏远，不见得有多大的祸患。朝廷内外，人人岌岌可危，这样看来，一定会发生变故。如果朝廷内的祸难得以消除，地方上的祸患却不好估计。你想在外地保求自己，我想在朝廷内免于灾祸，各行己志，不亦善乎！”

袁顗眼见无法说服蔡兴宗，匆忙上路，一路上都在担心会被追捕，走到寻阳时才高兴道：“现在才开始免于大祸了。”

到任后，袁顗和时任晋安王刘子勋镇军长史、寻阳内史、行江州刺史事的邓琬往来密切，一有空闲就整天整夜地在一起。他们的人品和门第相差悬殊，如今却打得如此火热，见者无不知道他们有了反叛之心。

正如蔡兴宗所言，以刘子业这搞法，出问题是早晚之事，如何能在政变来临之时保全自己呢？我们就看看这对舅甥的结局吧。

十月初七，刘子业回到建康。由于讨伐刘昶过于轻松，他颇有点意犹未尽，回朝后顺手杀了几个人解气。

刘子业的舅舅东阳太守王藻娶了刘义隆的女儿临川长公主刘英媛，也就是舅舅娶了姑妈，可谓亲上加亲。但刘英媛生性嫉妒，在刘骏面前进谗言陷害王藻。

十月二十，刘子业不分青红皂白，将王藻逮捕入狱处死。

会稽太守孔灵符所到之处都有政绩，却冒犯了刘子业的左右亲信，被他们所诬陷，刘子业派人用鞭子抽死孔灵符，同时杀死他的两个儿子。

宁朔将军何迈也娶了刘子业的姑妈新蔡长公主刘英媚。可是，刘子业竟将刘英媚纳入后宫，称之为谢贵嫔，还对外谎称刘英媚死了。

之后，刘子业杀了一个宫女，送给何迈，用公主的礼仪发葬。

十月二十一，刘子业册封谢贵嫔为夫人，并特别允许刘英媚乘坐有龙旗鸾铃的御车，出入时所过街市实行戒严。

何迈平素豪爽，有侠士风范，而且蓄养了许多死士。他深感奇耻大辱，准备废黜刘子业，拥立晋安王刘子勋为皇帝，不慎泄露消息。

十一月初三，刘子业亲自率兵杀了何迈。

这三件事发生在半个月之内，很多同行一辈子都干不出，刘子业却干得脸不红心不跳，如同放屁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