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稿》中记载的七位武林高手
《清史稿·列传二百九十二·艺术四》中收录了七位武林高手,这是官修史书中第一次为武林高手立传(虽然《史记》中有游侠列传,但游侠并非后世所言之武林高手)。
一、王来咸
王来咸,字征南,浙江鄞县人,从同乡单思南学习内家拳法。内家拳法是宋代武当道士张三峰(张三丰?)所创,讲究以静制动,应手即仆。
王来咸为人机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卖弄武功。王来咸善于点穴法,死穴、晕穴、哑穴等手法运用得心应手。乡里有一恶少当众羞辱王来咸,无奈之下,王来咸轻点了对方一处穴道,结果恶少几天都尿不出来,亲自上门向王来咸道歉赔罪之后,王来咸才解其穴。明末时王来咸曾从抗清英雄钱肃乐于浙东起兵,事败后隐居乡间。王来咸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谈吐文雅,与士人交往丝毫不显粗鲁。他曾经与黄宗羲一块游览天童山,山中僧人少焰臂力非常大,四五个人都禁不住其手,但王来咸略一施手,少焰即痛不可奈。黄宗羲之子黄百家曾跟随王来咸学艺,并将其拳法整理为《内家拳法》一书。
二、褚士宝
褚士宝,字复生,上海人。士宝膂力过人,精通枪法,人称四平枪,舞动起来,旋转如风,无人能近其身。乡中有一恶霸张擎,膀大腰圆,力举百钧,长期为害乡里,百姓对其深恶痛绝,于是请求褚士宝出手除掉他。第二天,褚士宝邀请张擎一块喝酒,喝到兴致高时,张擎手舞足蹈,自吹自擂,自以为天下无敌,说到激动处站起来挥臂扬拳。褚士宝慢慢拿起筷子在其胸前点了一下说:“你为什么不坐下说话?”张擎立刻闭口无言,一会便告辞而云,第二天便死在桥亭里。
三、冯行贞
冯行贞,字服之,常熟人。冯行贞精于射术,射箭时,能以后箭射中前箭,百步之外能用石子击中目标。冯行贞经常用鸡蛋壳装满矿灰随身携带,遇到不法之徒便用鸡蛋击其双眼,几乎百发百中。后来又跟随休宁人程打虎和张老学习枪法,尽得其精髓。一次山中遇到老虎,冯行贞以短枪将其击杀。康熙年间,曾跟随征南大将军康亲王杰书平定三藩之乱,立有大功得授官职,但冯行贞辞官不就,隐居乡里。
四、甘凤池
甘凤池,南京人,精通内外家拳,善引导之术,江湖人称江南大侠。康熙年间,甘凤池寓居北京,济南有个大力士张大义听闻甘凤池之大名,自济南到北京向其挑战。甘观池再三推辞,张大义却步步紧逼,甘凤池无奈之下只得奉陪。张大义身材魁伟,以腿功见长,脚趾上都戴着大铁环。双方甫一交手,张大义就如暴风骤雨般扑向甘凤池。甘凤池闪身避过,倚在庭柱上,等张大义一脚踢来时,就用手在其脚上捏了一下。张大义大吼一声,倒在地上,随即鲜血就从靴子里流了出来。脱掉靴子一看,铁环都变形嵌进脚步趾里去了。即墨人马玉麟身高体大,但非常灵活,身上系一条布带,翻墙爬树,比猴子还要灵活。马玉麟曾做门客于扬州某富商家,甘凤池后来也寄居富商门下,但地位在马玉麟之上。马玉麟不服,便向甘凤池挑战,两人角力一天也没分出胜负。第二天两人再战,甘凤池露一破绽,马玉麟乘虚而入,甘凤池用手指轻点一下,马玉麟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甘凤池曾向别人说:“我的力气并不比一般人大,之所以能战胜别人,是因为我善于借力使力罢了。”
五、曹竹斋
曹竹斋,福建人,曾流寓扬州,江淮之间好勇斗狠之人,没有谁能接住了其一拳的,所以江湖人称曹一拳。许多年轻人都提出重金拜其为师,但曹竹斋一概拒绝,众人不解,问其何故,曹竹斋说:“此皆无赖子,岂当授艺以助虐哉?拳棒,古先舞蹈之遗也,君子习之,所以调血脉,养寿命,其粗乃以御侮。必彼侮而我御之,若以之侮人,则反为人所御而自败矣。无赖子以血气事侵凌,其气浮於上,而立脚虚,故因其奔赴之势,略藉手而仆耳。一身止两拳,拳之大才数寸,焉足卫五尺之躯,且以接四面乎?惟养吾正气,使周於吾身,彼之手足近吾身,而吾之拳,即在其所近之处。以彼虚嚣之气,与吾静定之气接,则自无幸矣。故至精是术者,其徵有二:一则精神贯注,而腹背皆乾滑如腊肉;一则气体健举,而额颅皆肥泽如粉粢。是皆血脉流行,应乎自然,内充实而外和平,犯而不校者也。”
六、潘佩言
潘佩言,安徽歙县人,以枪法著称,江湖人称潘五先生,曾与曹竹斋一起流寓扬州。潘佩言曾谈论其枪法说:“枪长九尺,而杆圆四五寸,然枪入手,则全身悉委於杆。故必以小腹贴杆,使主运;后手必尽錞,以虎口实擫之;前手必直,令尽势。以其掌根与后手虎口反正拧绞,而虚指使主导。两足亦左虚右实,进退相任以趋势。使枪尖、前手尖、前足尖、鼻尖五尖相对,而五尺之身,自讬廕於数寸之杆,遮闭周匝,敌仗无从入犯矣。其用,有戳、有打;其法,曰二、曰叉。二以取人,叉以拒人。此叉则彼二,此二则彼叉。叉二循环,两枪尖交如绕指,分寸间,出入百合,不得令相附。杆一附,则有仆者,故曰'千金难买一声响’。手同则争目,目同则争气。气之运也,久暂稍殊,而胜败分焉。故其术为至静。”“吾授徒百数,而莫能传吾术。吾之术,受於师者才十之三,其十之七,则授徒时被其非法相取之势迫而得之於无意者也。是故名师易求,佳徒难访。佳徒意在得师,以天下之大,求之无不如意者。至名师求徒,虽遇高资妙质,足以授道,而非其志之所存,不能耐劳苦以要之永久,则百贡而百见却矣。”
七、江之桐
江之桐,字兰崖,安徽和州人,十几岁时在南京一家饼店做佣工,非常喜欢读书,主人便把让他住到自己家中,尽读主人家中左传、国语、战国策、史记、汉书、三国志等书。后来江之桐自己开了一家小店,生意之余,便习练武艺,拳法刀法都以实用为主,自成一派。江之桐通绵长、俞刀、程棓、瓘嵋十八棍,其武艺多取自洪门,与敌交手,以快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