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特辑》-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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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水乡

年味儿

作者:段松龄   本期编辑:段晨霞


一进腊月,故乡就有年味了。
年味用一个字比喻就是忙,两个字形容就是热闹。
说忙主要还是年货准备的事,说起来也就两种,吃和穿。吃的东西主要是蒸团子、蒸点心、蒸豆渣疙瘩,煮细果、磨豆腐还有杀猪宰羊等等。穿的东西主要是给孩子们做新衣服。
小时候我特别胆小。奶奶死得早,我和两个弟弟就和爷爷作伴。里外间,里间是一个大炕,外间是躺柜、板箱和一些杂物。晚上睡下,爷爷先坐在大炕上抽一会旱烟,过足了瘾,放下烟袋,说一声都瞌睡啊。吹灯之后,弥漫在我眼前的就是一种恐惧。睁眼黑洞洞,闭眼乱糟糟。
现在想起,也不知恐惧个甚?后来回忆,外间放着爷爷的寿材是主要原因,因为寿材会引起我诸多联想,许多熟悉的人和事就老在眼前晃来晃去。
一到腊月就好了。每到早上五点来钟,太阳未升,群山沉睡,寒风呜呜,门外的石碾子就咯吱吱咯吱吱响起来。伴着石碾子咯吱声的还有吆喝牲口声,筛面萝与木楦碰撞声,牲口喘气声。有条件的还要在石碾子旁边生一个火盆,就如那暗夜天空中的一颗星忽明忽暗。
全村就十来个石碾子、石磨,平时使用率倒也不怎么高,一到腊月就每天不闲着。拉磨推碾子的牲口也不是每家都有,想推磨碾面不仅要排队还要约好牲口。那个紧张和麻烦劲儿,不是经历过的人真不知道。
腊月二十多,家家户户就要蒸点心蒸团子了。这里所说的点心就是馒头。团子皮是细玉米面加上一点白面,用柿子皮和黑豆做馅,非常甜。在院里支一个大锅,柴禾点着了,热气腾腾团雾卷卷,伴着熊熊火焰照亮着故乡的上空。院内大锅旁,大人穿梭忙碌,小孩蹦跳嬉闹,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许多温馨的气氛,故乡饥饿的脸因此有了一丝喜悦。
出锅的团子可以随便吃。小时候能吃到甜丝丝的团子也是小孩子向往已久的事。刚出锅的团子放在手上,两手倒着热乎乎,吃到嘴里甜蜜蜜,真的美味。就是现在,时时会想着那团子的好来。但是,点心不准吃,点心是用来做礼品的。那时候都穷,蒸不起白面点心,也是细玉米面加白面。就是那富裕人家也随大流,当然,也不排除蒸一些白面点心放在家里自己吃,但走亲戚带的点心绝对没有纯白面的。豆渣疙瘩是磨豆腐剩下的料,加上玉米面做的,不作为礼物,就是自己吃。
全部蒸好了,找个冷点的屋子,铺个席子先晾干了,再码放在瓦缸里。
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要煮细果,用的油就是花椒油。用白面、柿子面分别和好了再擀开,黑白两种叠放卷起来切成片用手叠成筒形,扔进油锅里滋啦啦冒着黄色气泡,欢快而香味满院。觉得差不多就出锅。不仅不让吃还不能到跟前还不能乱说,大人吓唬找理由说,小孩子到跟前就会溢锅。我们眼巴巴看着,也是无奈。又指点迷茫说,等供完了,你们再吃啊。
是不是真如此?最近几年,年前一定要去姑姑家,姑姑会将煮好的细果给我们带许多。看来,当时大人们编造的理由不充分,说起来还是穷,就煮的不多,若吃开了口,早就吃完了。
细果的用处非常广,奖赏过年来磕头的晚辈,哄孩子的零食,或者放进烩菜里饺子汤里也是非常的美味。这类细果现在街上有卖,我每次见了都要买一些。就等不到回家,从商贩手里接过来,取一个扔嘴里边走边吃,嘎蹦嘣噶蹦蹦的脆。只是找不到小时候的味道,但多少能让我回忆小时候的味道来。
有几年是我跟着父亲在双射泉小学校过的。也因为在外过年,不用蒸不用煮,也不需要走亲戚,比较省事的多。那年代,只要有条件,许多在外工作的人都会带着家里人在外过年。过年能弄一袋子高价白面在当时真不易,都快大年三十了,母亲剁好陷了,就等白面呢,父亲满面慌张,脚不沾地张罗这事,好不容易弄回来了,放哪里都愁,怕老鼠,宝贝一样地看着。也不敢天天吃。
这种困苦的景象一直留在我的心里。多少年过去了,对粮食的重视程度依然不减,吃饭绝对不剩饭,见了倒饭的就要急,就要说几句。
穿

故乡的冬天是很冷的。也许年轻人看了此文,咧嘴不服。唉,我要说,你们是没经过那个年代。像你们这小身板,放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试试?还不冻一个三级跳?
冷的原因大概除了气候,主要还是肚里没油水。吃不上喝不上哪能扛得住寒冷?穿的衣服也不行,别说保暖内衣了,就是一个背心哪里去买?哪里有钱去买?许多人就赤身穿棉衣棉裤,走路跑风哩,咋弄?找一条手掌宽的布带子拦腰一栓,再用细点的布条将两裤脚一捆。男女通用。男人多为黑色或藏青色,女人也有碎花布,也有黑色的。
风是挡住了,却丢了形象。
为了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天,形象问题就顾不上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们就找一个花围巾系在脖子上。一来可以区分男女,二来可以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我们小孩子们当然不需要了。寒假放了,早晨起来吃喽饭,就被母亲打发去东场院晒太阳。赤身棉袄,不系布带不打绑腿,流着清水鼻涕,躲着脚取暖。那太阳光也不怎么样,加上西北风嗖嗖的。真是一个冷。
可也充满希望。再有几天,我们就有新衣服穿了。
我不记得大人们过年是不是买新衣服。在我的记忆中,过年就是小孩子们的天堂。所以到现在,我过年也重来不考虑买新衣服。媳妇要买,我就说,都这么大了,还买甚新衣服啊,孩子们买个就行了。又抖抖身上衣服道,这衣服也不旧,穿出来也不败兴。
小时候可是不行,盼着新衣服呢。一年难得做身新衣服,有时候新衣服穿到初五就不让穿了,明年春节继续穿,有时候要穿好几年呢。
你说能不盼吗?
通行黄上衣、蓝裤子。不在商店买,也买不上。就在供销社扯了布让村上的婶婶大娘做。母亲不会,许多人也不会。村上谁会做衣服,许多不记得了,只记得婶婶会做。所以,婶婶的年前就特别的忙。家里的缝纫机哒哒响一个不停。
鞋不在考虑范围,还是平时穿的棉布鞋。袜子是用白布做的有底子的那种。就一双,一个冬天也不能洗。加上洗脚少,袜底常常能抠出一些小块的泥巴来,放在鼻子下嗅嗅,怪味十足,能打个趔趄。
做好的新衣服一定要在大年三十才拿出来。晚上躺下,父母会将做好的新衣服搭盖在孩子们的被子上。我确实不知道母亲这时候的表情,从来没注意过,也从没听他们说过。唉,我们看不到父母的艰辛和愁苦,看到的永远是和善的。正如借钱给孩子娶媳妇,表面看起来笑哈哈,内心怎么想的,有几个能知道?能体会得到?
小时候哪管得了这些?就关注新衣服呢。一晚上不想睡,伸出胳膊来,摸着新做的衣服,有一种棉布或者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新鲜的味道。
而这种味道,现在已经没有了,就是现在的孩子们也已经很难感受得到了。
扫家

腊月二十三,灶神上了天。正所谓: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灶神怎么送,老家是怎么鼓捣的,我们也不知道。父亲说三、四十年代有送灶神的礼节,自己小,不记得了。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初,破四旧,别说送灶神了,就是说一个神都不行。至于现在的人就没有灶神这个概念。
但二十四之后,就可以打扫卫生了。家家户户把柜子、水缸、面缸等坛坛罐罐都搬出来。男人们负责搬,女人们负责扫。女人们会拿头巾包了头,穿件旧衣服,里里外外地打扫。满屋满院的灰尘,灰头土脸却也喜气洋洋。
小时候问母亲为什么要打扫,母亲笑呵呵道,只有扫家才能知道自己有多富有。想想也对,坛坛罐罐,衣服杂物满院都是,这哪里是穷人家的排场?
之后,就是洗衣服。
没有洗衣机之类,浊漳河就是天然的洗衣场。女人们会取许多衣服到河边去,撒上草木灰,后来有了洗衣粉,用棒槌捶打,然后在河水中漂洗,之后会晾晒在河边的大石头上。
大自然真的很美妙,捶好的衣服用手捏紧一头,另一头就在河水里冲刷,反转来正转去,荡过来回过去,一会就很干净。小件衣服一个人拧干,大件床单之类一个人弄不了,就找一个伴,一人攥紧一头,呲牙咧嘴地拧,差不多了,就晾晒在河边的石头上。
满眼看去,漳河两岸,花花绿绿的衣服、被单晒在阳光下,就如那五月的鲜花盛开在漳河两岸。嬉闹声,捶打衣服的声音此起彼伏,与哗哗的河水搭配在一起,形成一种自然的美妙。寒假没作业,也没补习班之类,我们小孩子就跟着母亲们在河边玩耍,奔跑嬉闹,享受童真的快乐。
现在想来,这该是多么美妙的原始画面啊。
后来有了战备渠,就在战备渠洗。比起漳河边来,真不是一回事。再后来河水变色变臭,不能再洗衣服了,就在家里洗。一个大木盆,后来有了塑料盆,再后来有了洗衣机。衣服堆积如山,水冷,也没个伴说话。双手就泡在冷水里搓,泡久了,手都变形了。
除夕

老家惯例,上坟,贴春联,包扁食,挑水。
大年三十上坟是老家的惯例,这也是各地亲朋年前最后一次聚会。上坟也简单,做点汤,取些细果就行,烧香,点纸钱,磕头。
不准放鞭炮。
这倒不是为了防山火,主要是担心放鞭炮会蹦瞎已故人眼睛。后来我想,是不是大人们怕小孩子放鞭炮闯祸而编制的谎言?正如夏天时节吓唬我们说玩火会尿炕一样?
不知哪一年,应该是近几年的事。我心想,过年上坟不放个鞭炮有偷偷过年的嫌疑。就擅自拿了鞭炮。父亲见了,一愣神。我呵呵一笑,过年了,响个炮仗也有一种过年的氛围不是?父亲也不言语。不言语就是默认。
这一天,外村的姑姑们,在外工作的本家叔叔大爹及所属晚辈也会来村上坟,中午就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
上坟的真正目是什么?认认祖宗?光宗耀祖?认认根儿?弘扬传统文化?我也弄不清。
说起上坟还有一件事。
有一年临近春节,我和父亲闲谈。说起舅舅家的坟地来埋的都是谁,他说是我姥爷姥姥。就说起姥爷的事来,说了半天,父亲呵呵一笑,纠正我道,你说的这个姥爷不是你舅舅坟地里埋得那个,你说的那个姥爷是你后姥爷,死后,就埋在村下任家坟地了。他一生无儿无女,成为孤坟。
哎呀,原来母亲经常念叨救过自己性命的姥爷不是亲的呀。那母亲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我急忙问了父亲具体地点,还让父亲亲自带路,认了坟丘。从那之后,只要上坟,我定要带领弟弟妹妹还有晚辈们去看看后姥爷的,还不忘给晚辈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上坟回家就是贴春联。春联没有卖的,在供销社买几张红纸,裁成条,写几个吉祥如意之类的字就行。取一个软柿子,捏破了当浆糊。我家有蜜窝,就贴“春暖花开”,“勤劳勇敢”之类的字,至于蜜蜂是不是知道这回事,那就弄不清了。老人炕头上会贴“身卧福地”,水缸上会贴“清水满缸”,衣柜上贴“衣服满箱”,总则能贴的地方绝对不放过。
冬天北方的农村是很萧条的。挡不住西北风的肆虐,落叶散尽荒山秃岭。但一到大年三十下午,立在高出俯瞰,满村红红绿绿,很是喜庆。春节的气氛已经很浓了。
挑水。
挑水要到漳河去。那时候漳河水湍急清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有条件的用牲口驮着两个木制水桶,大部分人是用扁担挑着两只水桶。去过赤壁村或者是本村的大人们就不用细说了,一个陡坡,二百多米,碎石头铺就,时间久了磨得光光的。两桶水很重,遇到雪后结冰,更加滑溜难行。大人们会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年轻人觉得自己身体好,也会一路小跑,水溢出来不说,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有快到了家门口了,一个趔趄洒一个精光,也有到家之后只剩半桶水的。
前几年去华山,徒步上徒步下。就按照大人挑水走路的方法,一步一步匀速登山,中途不休息直接到了西峰。有几个小年轻看着跑得快,却气喘如牛。
再说包扁食。
扁食分肉素两种,只是那时候人们很少见到肉腥,所以很少不吃肉的。说是肉馅,其实肉并不多,大部分是萝卜,白菜、粉条之类再配上葱姜蒜。
母亲不会包,就坐在炕头看着我们大小四个。父亲一个人包,常常笑说,哎呀,累得我后心疼哩。我们小孩子也不会,帮不上忙,况且,玩耍了一整天,又急着躺倒看新衣服呢,就嚷着要躺。
年夜饭一般是猪肉拉面。可也说了,这不是在包扁食吗?咋不吃呢。
呵呵,大年三十包的扁食是为了初一煮熟了送给长辈的。长辈多了,每人一碗,就得十来碗,剩下的自家人吃。自家孩子又多,许多时候还不敢敞开肚子吃呢。有几次大概不够了,母亲吃了两个团子。我还问母亲怎么不吃扁食?母亲笑道,你们吃吧,我愿意吃柿皮团子。
包好的扁食要码放在篦子上,用毛巾或者衣服之类盖好了。那时候也怪,常常有丢失扁食的事件,都说是猫精倒走了。就跳脚大骂,也有骂回来的也有白骂了的。到现在也弄不清咋回事,有的说是老鼠偷走了,也有的说是邻居拿走了。众说纷纭,也成为历史悬案。所以啊,看好扁食不被猫精盗走也是守夜的一个主要任务哩。
吃罢饭了,父亲和他的弟弟们都会去爷爷家守夜。打开一瓶酒,倒在一个茶缸里,也没什么菜。抽烟,说话,轮着喝。我和两个弟弟也在炕上嬉闹,有一句没一句听他们聊天。
男人们在一起不怎么说家务事,说也是说一些孩子们上学了、念书了之类的事。对了,还有起名字。同辈们都要带一个字,怎么来的?都是大年三十商量出来的。比如我这一辈的 “松”字,晚辈们的“瑞”字。
可惜,现在的大年三十很少陪父母在一起说话了,都在玩手机。计划生育之后孩子们也不多了,不需要排字,随便起名字就是了。
拜年

大年三十,我们也睡得很迟,往往是刚迷糊了一会,就会被鞭炮声惊醒。这时候大人们要催促起床,因为再起了迟些,就有人上门磕头了。
大约五点多就起来了。当我们迷迷糊糊回到家里,锅里的扁食早就欢快跳跃急着出锅哩。等煮熟了,大人们会将细果、豆腐之类放进去,再炝一次锅,“滋啦”一声,满屋飘香,馋得我们直流口水。要知道,一年在家也就吃这么一回扁食。
将扁食舀到碗里,大人们端着说一声走,我们晚辈就乖乖嗅着香味跟着去给曾祖父、爷爷奶奶,二爷三爷家拜年。大家平时都在一起,进门之后也没什么客套话,放下碗,招呼我们小孩子说,给爷爷磕头。我们小孩子齐齐喊一声爷爷,跪下。有时候怕脏了新衣服,就单膝跪地或者悬空意思一下。大人们却不敢怠慢,双膝跪地,虔诚的很。
给长辈磕完头就回家吃饭。饭后,跟着父亲给他们的同辈们磕头,长大之后,我们几个同辈们组织起来上门团拜。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我们要在初五前全部走完亲戚。
所以在一个村里的所有亲戚,除了岳父家,其余姑姑小姨叔叔舅舅都在初一拜完年磕完头,不吃饭。对新婚夫妻,至亲会回请。
磕头这种礼节也正在逐步消失。父亲尚在,过年想给他磕个头,只是不好意思。我的孩子们更不知道磕头是什么意思。
拜完年也就是上午九点多,女人们会去大庙或者去村外狐仙奶奶庙磕头烧香,祈祷今年平安。
初二主要是走外村的亲戚。进门第一顿饭是扁食,就一碗。若一个村有好几家亲戚还好些,若是一家,就要饿肚子。第二顿饭在中午,烩菜点心,管饱。一个大铁锅先做好了,放在火盆上,大家团团围住也算一个团圆饭吧。
新婚小夫妻第一年比较忙,一天跑几个村是常事,往往顾不上吃饭,打个招呼,磕个头,拿上压岁钱就走。
说起磕头还有一些笑话。
村不大,许多是沾亲带故的,难免会拥挤在一起。人多,身份不一样,叫的也不一样。往往是有人喊一声大爹,后面本该叫姑父的也跟着喊大爹。一般情况下,长辈也不计较,呵呵就过去了。也有计较的,拿起拐杖瞪眼道,你叫我甚来?还有一次给一个舅舅磕头,房间太小,跪了几次跪不下去,转身一看,原来是门闩挂住衣服了。也有当街遇到了,就在街上磕个头。压岁钱很少,爷爷年前就给了,每人二元,老爷爷也是年前,每人五角。至于一般亲戚,赏几个细果花生就很不错了。就有小孩子用一根木棍,把赏给自己的细果串起来,黄灿灿的如冰糖葫芦很是诱人。
后记

当然,农村也有禁忌,就是当年有老人去世的人家是不贴对联、不放鞭炮的,贴也是那种白纸黑字的春联。好像是三年不贴红对联,这叫守孝三年。走亲戚也要等过了初五才行。
我说的春节是我记事之后的事,大约是1973年左右。再往前就不记得了。故乡过年是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曾经问父亲,父亲说,在大食堂时代是没有这些规矩的。不用蒸不用煮,其实粮食都归公了,也没个蒸煮的东西。还有几年是不准送扁食不准磕头的,家里晚辈就在午夜时分偷偷将生扁食送过去,就是别人见了也不吭声,都是个这。初一不磕头干嘛?集中劳动呗。父亲唉一声,捏也是做做样子,在田里磨蹭一会做个秀也就回来了。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年照样过。衣食无忧,压岁钱也成倍的长。原来的石碾子石磨早已不复存在,牲口也没了,团子点心也不用蒸了,一箱方便面或者统一买的白面馍轮流转,新衣服也不稀罕了,也不需要手工制作了,年夜饭也可以吃扁食了,扁食陷也丰富很多,还有春节晚会。拜年也不出门了,都是拿着手机滴滴乱响,就是那祝福词也是华丽而统一,有时候发送的急了,连名字都是别人的。
中国的春节正在接受时代的考验,有时候还不如一些洋节过的热闹。以前,在外工作的人腊月二十就放假了,现在年二十九还在开会,年三十才放假哩。只有在二十八、九,街上人流急剧增多,才知道要过年了。
出来工作好几十年了,在老家过春节很少很少。2014年正月初一,我突然想回老家看看,看看农村的春节是不是还是那个味,再去给长辈们磕个头拜个年。就开车去了。
天空灰蒙蒙的,路上行人稀少,车辆更是寥寥无几,没有一丁点的年味。不过,从沿路村庄的红对联、门口的彩灯来看,还知道这是春节。故乡也是如此,冷冷清清,除了家户门前的红色春联还能表明这是春节之外,飘荡在故乡上空的就是一种凄凉和冷漠。以前那种拥拥挤挤拜年的景象早已没了,偶尔遇见两三个人结伴拜年,也都是中年人,街上基本上见不到小孩子和年轻人了。
唉,科技确实改变了农村,改变了许多习惯。
但是,不管是以前的困难时期、非常年代还是今天的洋节或者是以后的未来,春节,永远是中华儿女深埋在心底的节日,是中华儿女的根。每到春节临近,春运是最为忙碌最为牵挂的季节,没条件的骑摩托,有条件的或开车或坐动车,中途还有志愿者、警察护送,春运已成为冬天最美的一道风景。
这样一种风雪回家路的最美的风景牵动着故乡的印象故乡的年味儿,尽管年味淡了,尽管冰雪覆盖,前途风险,但仍挡不住回家的欲望。
因为,不管你在外吃过多少山珍海味,尝过多少美味佳肴,但是,故乡,故乡的年味永远是我们心中最原始的味道。
主编寄语:
斟一杯花茶,细细品听,沐一轮明月,静静欣赏。让那隐藏在声音背后的浪漫心情和鲜为人知的心悸感动在娓娓动听的声音中绽放。愿沉睡的文字乘着飞翔的翅膀,在纷繁的红尘中陪您度过一段诗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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