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评侯马的诗《国语》

国  语

作者：侯马

我弟弟有个小学同学

非常聪明的女孩

她因为骂人“傻bi”

被勒令全班检查

班主任让她当众解释

“傻bi”的意思

她说傻就是愚蠢

Bi：语气助词

这个解释很准确

而且，实际上

也十分难得地纯洁

很久不做评论了，思想有点怠惰，诗人张敬成肯请我评论此诗，我勉强为之，不当之处请海涵。

之前，我没读过《国语》这首诗。本诗的作者侯马我认识，不仅认识，还在几年前写过一篇研究他诗歌的论文《论侯马诗歌中童年暴力》。巧了，本诗中的主角是小学女生，与这篇论文论及的人群有关。在这篇论文的视域下，它的矛盾点显得十分明确，它确实呈现了暴力这个主题。

本诗有连环暴力关系。女孩骂人“傻bi”（语言暴力）到班主任勒令全班检讨（权力暴力），还有两者之前潜藏的暴力（是肢体性的，还是语言性的，或是其它性的……），它是导致女孩的语言暴力的因，它是神秘的存在，构成了一种诗意的原罪。班主任没看见，或者有意忽略这个潜藏的因，这是权力的选择，暴露的是公平原则的失衡，舍本逐末。

女孩骂人被老师批判无可厚非，这是教育范畴约定俗成的正当行为。但因一国骂“傻bi”被勒令全班检查，并让这个女孩子解释这个词，这是批评过当，这个词的尾音，让一个女孩子来解释，是恶的行为，是以暴制暴，它不仅伤害一个未成年少女，也是让在场的所有女生感到难堪，让未成年的孩子们享受一次嗜血的狂欢，班主任的杀鸡儆猴及自以为是的高明惩罚，在这里呈现的是教育的失败，是为人师者低级而残忍的行径。试问，T的孩子如果骂了这一句，T会如此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为人范，岂能不知。

本诗呈现了学生与教师之间的对立关系，在紧绷的情境中，作为弱势的学生机智的做出选择，不对抗，安全的解释了这个敏感词，消解了这个词的某种含义，把有害降至无害，降低了国骂的纯度，也给了国骂新的诠释。学生的聪明战胜了教师的愚蠢。这是以弱胜强的又一典型事例。

时代在更替，词语的含义也在发生变化，口语中，纠结于原意带有的糟粕，都是庸人自扰，制造不必要的伤害和对立关系是视野和心胸的问题。作者侯马用“国语”做题，而不是用“国骂”，其中有深意。

请教师慎重使用自己的权力，请学生文明规范自己的言行。这是我的愿望。谢谢！

20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