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临渭 阎军莉】原创//怀念母亲—“羞于启齿”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2020第202期总第1181期
怀念母亲—“羞于启齿”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自从母亲嫁到这个家，地里干活成了她的必修课之一，父亲在这六七年间是回家探过亲的，只是他大老远的从西藏回到家，家人不忍心让他干活，他的日常就是吃完饭到村里转转，看见村里人忙着剥玉米呀、锄地呀、扫地什么的……他都会热情地帮忙，反倒是没看见自己媳妇忙碌的身影。就这么着探亲假结束又结束了，他又告别了家人背起背包按时归队了。
飞来的鞋。时间在母亲地里家里、家里地里的忙碌中过着，那年大妹有了第二个孩子；那年，大弟从师范学校毕业、当了老师、成了家；那年小弟上了初中，小妹上了小学，母亲的埋头苦干公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他不许任何人不尊重这个“女汉子”。那天，婆母跟小妹出去了，大弟跟媳妇在房间打扫卫生，母亲坐在堂屋一侧摘韭菜，公公坐在堂屋另一侧的小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问母亲摘韭菜明天准备做什么饭。这时，小弟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红薯，他一边吃一边朝门外走，走到离母亲不远的地方淘气地把红薯皮扔了过去，母亲被这突然飞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小弟哼着歌，擦着手朝门外走，母亲放下手中的韭菜起身回了房间。公公也被这飞来的红薯皮吓了一跳，他转头看见，小儿子若无其事的鼓着嘴正在往外走，还哼着小曲，他脱下鞋狠狠地、准准地扔了过去，起身拿起笤帚就追了过去。小儿子被突然飞来的鞋，吓了一跳，他见父亲正拿着笤帚朝自己奔来，撒腿就跑，他边跑边说：“大，娥只是想把红薯皮扔到韭菜巴巴（韭菜巴巴：摘出来吃不成的韭菜）那”公公边追边骂：“娥看你是皮痒咧，谁叫你把红薯皮往你嫂子那扔哩，唵”。公公的“杀鸡儆猴”为母亲往后的日子，扫除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明枪易躲暗箭确实难防。
书信较量。时变事变的人心是自私的，一封封“挑拨离间”的书信飞去了西藏，一封封“知恩图报”的书信紧跟其后也飞去了西藏。日子依旧在母亲傻傻的卖力中过着，她完全不知道家人为了她与父亲的婚姻关系分成了两派，父亲收到书信是如何想的他从来没提过，只是对母亲的不离不弃是真真的做到了。
公公自觉身体大不如前，所以 “无后为大”的书信寄出不久，母亲带着“任务”去西藏了，一去就是半年有余。那天，母亲带着“希望”匆匆赶回来，原因是公公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些日子母亲把伺候公公，当成家里最最最重要的事情去做了，儿女的孝心、亲朋的挽留并没有把“黄泉路上无老少”的谶语改变，他不甘心地走了。我想最难过的应该是母亲，在这个没有血缘的家里，公公待她是视如己出的。后来我问母亲为什么没把怀孕的消息告诉祖父，母亲说：一是因为回家途中摔了一跤，她不知道这个“希望”是否还有希望；二是儿媳妇告诉公公自己怀孕的事，那是不妥善的。母亲说祖父是极喜欢孩子的，就是当年那个“羞于启齿”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公公走后婆母成了家里的“佘太君”，母亲在家里是处处小心的，她慢慢大起来的肚子让婆母喜笑颜开，那“挑拨离间”因“希望”而魂飞湮灭了。那年中秋节前夕，母亲早上到地里锄地，还没到午饭时间就回来了，眉头紧锁地难受让婆母乱了阵脚，接下来就是：母亲躺在炕上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阵痛，婆母紧抓着母亲的手守在身边，小弟去叫两个姐姐了，大弟媳去叫医生了，大弟和小妹在厨房烧热水，不一会所有的人都到了，他们在等着我的到来，晚上八点十二分我的一声尖叫，加固了母亲的家庭地位。
祖母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早些年她跟祖父去过陕西以为的很多地方，她穿过旗袍烫过头、存过金、用过银，她没有因为我是女孩子而嫌弃，反而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爱。母亲常说我是个“福星”一是我的命真大，二是我在恰当的时候出世，三是全家人把对祖父的思念，化作偏爱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于是我成了家里的“人中王、手中宝”。母亲说我出生的当晚就被祖母抱走了，那以后，只有吃奶的时候我才现身，其余时间都是跟祖母一起云游天下的，直到我们去了新疆。后来小姑告诉我，在去新疆的前天晚上，小姑领我去后院拉粑粑了，我们走后祖母时常拿着小凳子坐在那，一言不发地望着那坨粑粑抹眼泪，直到“粑粑化作春泥”才罢休。
新疆是个好地方，那里有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有甘甜可口的瓜果蔬菜，还有能歌善舞帅哥美女，还有……，新疆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童年的全部。哎！我问你：你们到新疆后过得怎么样？这个嘛！我要……想想……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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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阎军莉，中共党员，网名心境如水，临渭区就业服务中心干部，文学爱好者，唱响欢乐奋进曲，书写人情冷暖歌，博古通今展才气，挥笔即成风雅作。《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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