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赞红薯

买来许多红薯,短时间内我是吃不完的。看到它们日益消瘦的身躯,渐生芽叶的态势,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样“打发”它们。心生惆怅!

这一日,我突发奇想把红薯出芽的一端用刀切下,放在了一个装满水的碗里不再管它。过了几天,它愈发生长出更多的芽叶。想着我“认识”的红薯都是长在地里的,就又把它放进装了土的小瓶里去。侍弄的过程中,我始终小心翼翼地,并有一种奇异的想法浮在脑中。我是把它作为一种观赏植物来培育呢,期盼着它开花,还是任由它自由地生长,或者根本什么也长不出来最后自生自灭呀!不管怎样,我还是把那半截红薯当成一件“艺术品”,动作轻缓,心怀期待地把它种在土里了。等待着一个未来的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家对城市人口粮食供给是定量制的。通常一个人一个月大概20多斤粮食,有白面、大米以及粗粮和红薯。红薯有白瓤儿的,干面干面的,水份少且很有嚼头,吃快了会噎嗓子的;还有一种红瓤儿的,又软又糯,甜得像抹了蜜一般。当然,论吃法最受小孩青睐就是烤红薯。小时候我们是很少有零食吃,烤红薯就是孩子们不折不扣的美味“零食”了。烤红薯甜甜的香味,老远就能够闻到,它绝对是我们童年里“首屈一指”的零食。但是,能吃到烤红薯也是一桩“心心念念”期盼的事。因为红薯是粮食定量中的份额,不随随便便就能吃到。所以,吃烤红薯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渐渐地有了红薯干、红薯片、红薯饼等。红薯历经时代的变迁,走到今天这个中国颇为富庶的时候,它已经是“稀烂贱”的东西了。年轻的一代对红薯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偶尔吃一次算是给红薯“面子”了。唯有我们和父辈们还对它保有“情有独钟”的爱。

如今,倡导健康生活,红薯又开始被大家青睐。超市里不仅有红薯卖,红薯叶子也被放到菜架上出售,而且价格还颇不便宜呢。(小时候,总是看着农家人把红薯叶子煮熟用来喂猪,或者红薯叶子被遗弃烂在地里作为肥料了。谁会想到如此不被认可的红薯叶,今天却成为城市里餐桌上的菜了!)而烤红薯更是贵到高于普通的鸡蛋价格,和普通的猪肉价格持平了。

红薯这个物种,从南到北,从贫瘠的沙滩到肥沃的土地,它都能顽强地生存。只要有一点泥土,藤蔓就会跟野草争方寸之地,开出淡红晨曦色的花,结出丰硕的果实。想着红薯坚强的性格,我仿佛看到我的“艺术品”生根发芽,小叶茁壮,藤蔓绵延……可眼前的它们却是瘦枝弱叶藤纤细。我猛然想到,在这个看起来安全,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房子里,我只能选择用花盆来栽培它。可在花盆里栽培的红薯和在泥土里种植的红薯,环境有着天壤之别,怎么可能有同样的命运呢!截然不同的“福利”,必然收获不同的结果,这何尝不是社会生存之道呢!

一截红薯,在有限的“空间”里默默无声地重新孕育生命的迹象,这是一种不屈服的意志,更是对重生的渴望。它感染周遭,芬芳岁月,我们值得为它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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