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文学.小说】徐高杨||老孟看菜园

老孟看菜园

文/徐高杨

“看这手法，一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老孟非常生气，最近几个星期，每星期都有蔬菜被盗。要么丢了几根茄子，要么就是少了一片青椒，又或是几个胖乎乎的大番茄。那番茄，老孟一直舍不得摘，红彤彤的像一个个大灯笼一样喜庆，那是因为老孟肥施得好，水浇得足，恰又逢天公作美，日晒得充足，就等着熟透了再摘下来，用砂糖伴成凉菜，可口极了，绝对是炎炎夏日里的一道消暑美味。可如今，望着这空荡荡的案发现场，只剩空枝，不见灯笼了。老孟又伤心又生气:“一定要抓住这个不道德的家伙！”

“这家伙都是夜里来的，”老孟寻思着，“我得夜里来捉贼，先得去小店里买把手电筒。”

这天夜里，很好的月光，老孟觉得手电筒白买了，根本不需要。他就躲在草丛后面瞄着菜园，看偷菜贼为何方神圣。老孟家的菜园离家有段距离，因为老孟家四周都是左邻右舍的房子，远处的郊外才有空地用来开垦成菜园，所以这便给贼下手得了方便。毕竟山高皇帝远，老孟也不可能一整天住在菜园里，总得回家。也正是因为离家远，所以这菜园种起来也很不容易。就说浇水，就得一担担地从家里挑到菜园来。老孟每次都挑得汗如雨下，大口喘气。想到这，老孟更是对这个偷菜贼咬牙切齿地恨。

月亮从草丛里爬到树梢上，又从树梢上滑到菜园的篱笆墙上。

老孟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了一觉了。“哎！自己都睡着了，还捉贼！”老孟自嘲了一句。这一夜只能作罢，老孟顺便到菜园里巡视。结果很惊讶，菜园里没有任何蔬菜被偷。“哦！”老孟突然明白了，“昨晚那么亮的月光，傻子才会出来做贼！不是照个清清楚楚吗？”“看来这个贼不笨。”老孟一面回家，一面自言自语，“我太缺少捉贼经验了。”

哪知道，老孟在草地里睡了一夜，回来后便得了重感冒，一病难起，卧床好些日子才渐渐好转。

老孟能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忙忙往菜园跑。一看，果然被盗得一片狼藉，仿佛这个贼知道老孟卧病在床似的。刚要收获的豌豆都被一扫而光，大蒜、大葱也被挑得只剩下残花败柳了。

“唉！便宜了这个贼！”老孟气得很，觉得很窝囊，“这个狡猾的贼！趁我病了这些天……”

老孟便白天睡大觉，晚上出来捉贼。并嘱咐老伴白天注意菜园。这样一来，可以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盯住菜园，看这贼何时下手。

可是贼毕竟不是天天来偷，根本没有规律，也可能一个星期来一次，也可能趁没人连来几天，所以老孟一连好几天都扑了个空。

这天夜里，全没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正是作案的好机会。

老孟白天睡得饱饱的，夜里十分精神，一声不吭地猫在草丛中注意菜园里的动静。偶尔就听到树上猫头鹰的“咕咕”声，或者草地里虫儿“叽叽”的哼唱声。天气热得一丝丝的风也没有。新一茬的番茄又熟透了，正可收获，老孟想到贼最近应该会惦记着的。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老孟的右肩上。老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从头顶直冷到脚后跟，一身热汗全成了冷汗。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老孟一个翻身，便把身后的贼死死按住。

“是我！老孟。”

“怎么是你！”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危险嘛。”

“净给我添乱！”

老孟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忽听菜园里一阵骚乱，不觉大呼:“不好，有贼！”

手电筒终于派上了用场，一照，贼已趁机跑了好几步远了，只照见了一个黑瘦的身影。

老孟两口子跑到菜园里一看，刚摘的番茄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被摔得咧开嘴吐了一地“血”。

后来，好久也不见贼来了。

老孟觉得是那次把贼吓住了，便不再夜守菜园了。果然，往后一连几年，都不见贼来了。时间过得飞快，老孟的菜园里熟了一回又一回的番茄、豌豆、茄子、青椒、萝卜……

突然有一天，老孟的老伴在门外往家里一边走一边喊:“老孟，有人给你寄信！奇了怪了，谁会给你寄信？”

老孟也觉得奇怪，他独来独往，没有一个朋友，除了菜园里的蔬菜。

打开信封，老两口傻眼了。一叠百元钞票。老孟认为谁寄错了。可是里面还有一封信，写着:“敬爱的孟伯伯:还记得几年前，你的菜园里经常少了蔬菜吗……那时候我身无分文……现在我有工作了……”

作者简介:徐高杨，江苏省高沟镇人，2003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发表作品有小说《在那一瞬间》《遗失的钻戒》，散文《漫步油菜花海间》《日子》，诗歌《孤单的城》《夏天》等。

▼热文榜▼

“天长饮水”倾情赞助  《颍州文学》纸刊即日付印

《颍州文学》内部纸刊征稿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