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赫迪:南山南
南山南
西安爱知中学2018届22班 马赫迪
橘黄色的夕阳在天边泛着暖洋洋的光,一点一点往下沉,我看着机窗旁它拉下的长长的亮光,和远方滚动着的云彩。
嗯,很温暖。
杭州
打小就被教育说南山以南气候与西安大不相同,可不知是因为气候变暖还是时代在变化,当踩在杭州的土地上时,并不觉得与北方的初秋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南方最先接触西方先进思想,南山以南的一切并没有北方人传统观念里的过于柔弱,反而是柔中带刚,像极了太极,就连地名等等都带一股韧劲,余杭,南屏晚钟,苏州……这一个个地名乍一听柔弱,但细品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每个名字里渗透着一股子韧劲,那是南方人特有的开拓劲。
游西湖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是盛夏的亮度初秋的热度,趁着兴致,一行三人在西湖尽兴着。美中不足是没法去看湖心亭,也就没法体验张岱的心境了。
在岳王庙前三人喝着饮料,笑谈着初次的见面与相识,在断桥边做着鬼脸,在白堤上边走边舞,湖上不时吹来清风,驱走炎热。
从岳王庙到于谦祠的一路,骑着车走了环湖路,路旁绿树成荫,阳光斑驳,时不时出现一座小桥,气喘吁吁地登上桥顶,两旁视线豁然开朗,只见浮光跃金,沉鳞竞跃,摇撸从桥下穿过,又划向另一边。带上耳机,骑上单车,飞快地穿行在静谧的路上,哼着不知所谓的歌,全然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自己先大笑起来。
于谦祠很冷清,冷清到我不敢相信一个拯救中华民族的英雄竟如此无人知晓。管理员在桌前昏昏欲睡,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才惊醒,用朦胧的眼光打量着来客。祠堂是一座三进的庭院,生平事迹尽皆在此。墓就在祠堂旁边,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打扫,简简单单的坟包前一张小小的供桌,墓碑上大大的“忠肃公之墓”,黑色幽默的是供桌上放满了点燃的香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来扫墓的人一开始不知道他的事迹,了解后对他肃然起敬身边却没有香于是只好拿烟来代替。旁边还有半瓶二锅头,想必于老先生也好这一口。
乌镇
向往已久的镇子,可我到达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商业的气息已经逐渐掩盖了历史,尘封的过往无人问津,那些一看就是新建的没多少纪念意义的染坊作坊却是火热。草草转了一圈,却在木心先生的故居静立很久。故居门口的服务员竟然让我们看一看简介再决定是否有兴趣参观,可悲可笑,一代文学大家竟然如此无人问津。进去后看着他的纪录片看了很久,周围的人进来又出去,没几个静下心来看。都奔着门口的作秀吆喝着的小吃摊去了,国人的浮躁已经难以理解,又或者是因为新鲜物质的大量出现导致没人再愿意去了解过去,想来于谦祠的冷清也可以理解了。
木心美术馆在西栅,坐落于芦苇荡深处,与外界只有一条小木桥相连,买票的时候竟听见“木心是他的真名吗”这种问题,气得我啼笑皆非。
还好,在美术馆里久坐的年轻人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木心先生的画作与书,很少有来去匆匆的游客,这才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去了一些。
乌镇除了景色,基本上再无其他,就像很多城市的商业街那样,披着古典的皮,吆喝着现代的东西。成都的锦鲤宽窄,西安的回坊,北京的牛街……太多太多的历史正一个个被顶替着,被外来者与商业化同化着。
在乌镇那一晚的落日确实惊艳到我了,真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乌篷船逆着水向落日驶去,水鸟从芦苇中起飞,在夕阳中成为剪影,晚风习习,令人沉醉。
苏州
苏州,徽派建筑集大成者。
苏州博物馆漂亮,也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像是绣花枕头,展品令人有些失望。
拙政园不愧是园林典范,不论是流水的布局还是建筑的构造,都令人惊诧于古人的智慧与精湛的技术,绿林清幽,流水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苏州那一晚也是我们最开心的一晚,我们几人在回酒店的路上突然唱起了歌,高兴之际用水瓶打出了吉他的节奏,畅快地唱了一路。
真开心啊。开心到这辈子不会忘记。
上海
在上海一间咖啡馆里,我写下这样的文字:
我不属于上海…
它让我感觉很陌生,
这里的生活很硬很快。
每个人都是为了生活和梦想而奔波,
这点不同于西安。
我竭尽全力想去跟上这座城市的脚步,
可就算是来旅游都能感觉到紧张与羞愧,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目标,都有梦想并为之奋斗着。
但我不是。
上海不喜欢我,
我也不属于上海。
因此,不做过多评价。
但离开那天的阳光与云彩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暖舒适,在南京东路上骑着车,我突然觉得这座城市摘下了令人畏惧的面具,像一个阿姨那样慈爱的看着我们远去。
可能连城市都会在人们远去时表现出不舍吧。
……
我坐在傍晚前往机场的地铁上,同行的伙伴突然拍着我的肩膀,我回过头望向窗外,惊奇地看着天空逐渐被一丝丝橙红色的光丝填满,云朵被金线镶边,太阳和夜空的界限暧昧美好,半蓝半橘色的色彩随着时间氤氲了这座陌生城市的天空,一切都被耳机里甜美的歌声灌满。
坐在返程的飞机上,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睁眼时看到机翼下隐隐约约的山脉,我知道,我回到了南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