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人卖苞谷!
农民库房的苞谷越存越干,份量减少,价钱到是一天不如一天。十月下旬,收购最高价到八毛七八分钱,现在才八毛四五分。心中繁华似锦的企望,被冰雪摧残成疮痍满目的失望。唉,陕西人脾气怪,东西越贵越不卖。
贼来不怕,客来怕,朋友亲戚门户出得不停点,勒紧裤腰带,也要打肿脸充胖子;过年要花钱,宁穷一年不穷一节么,春节不能太寒酸;偷偷烧香暗许愿,七灾八难都走远,最好别把钱呀送医院,开春生产要投资,听说尿素价又飞涨,娃娃上学要报名。这粮价再贱,不卖实在不得行,钱是瓜娃子胆,一分钱难到英雄汉。
“收苞谷来”,夹杂着五征三轮的咚咚声,车轮溅起残雪,混着污泥和冰凌,收粮游击队出动了,粮贩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射着奸诈的贼光,若那匍伏的虎豹,在群食中,甄别着弱体的猎物。粮农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凭他们如秋蝉嘶叫,任凭他们谄谀巧嘴,不为心动。除非三五袋苞谷,才卖给他们,在粮农心里这些人是日鬼掏蛋、滚刀皮。以前把粮农整日它了:挂档秤、车箱夹层存沙放水,这两年日鬼技术升级了,蒙混包数、夹掩包数。村里有个自恃聪明的老汉,用自己的电子秤卖十来袋苞谷,给收粮游击队,心想看你乍哄人,谁知乃些货,趁老汉不注意,把电子秤磅板倒了个前后(前面有缺口),一秤亏老汉六七公斤。老汉气得说,这是明土匪么。
人们大多愿意把粮卖给临近固定庄点,一步临近,这些老板信誉度大多都比较好,但是个别黑心肠禽兽,一个老鼠腥了一锅汤,给地磅上装了电子遥控器,一车少过50到100公斤,自以为做得很妙,久走黑路必遇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粮农们卖粮时,大多找个信得过的地磅复一下秤。
一粒粒金黄玉米被吸上车,唦唦作响,那是它怨语声声,把人责怪,为何把它贱卖?春播查苗,怕有缺苗短垄,盼雨恩泽;酷暑夏日,挥汗如雨,施肥打药,叶稍打卷,不敢怠慢,引水浇灌,叶片如锯,割我脸上,痛痒难耐;秋日晾晒,略有阴云,几摊几收,晚有风惊,几疑雨声,难以酣睡;冬日入仓,驱鼠赶鸟,惟怕下有霉变,隔五差十,勤勤翻看。多少辛劳,换来委屈无言。
苍天无情,或风调雨顺,或旱涝飚狂,农人心怀敬畏,无怨无悔,庄稼不好,年年种,总有一年好收成。收成若好,怎奈又是《多收了三五斗》。
文章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刘文涛(华州区柳枝镇毕新社区北刘三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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