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守望旷野辽阔的舞台,享受山花酿出的甜蜜
福生文/邢桂珍自从离开故乡,我非常留恋那山那水,还有儿时的小伙伴。我和福生是邻居,他聪明,浓眉大眼,淘气,脾气暴躁,说话有点结巴,走路爱磕小腿,十二三岁就辍学回家陪爷爷放羊。从福生家门前流经我家房后,隔一条S形的小河,我住河东,他住河西。靠近我家河边深水域的岸上,静卧一块床铺大不规则的灰岩石,石上有一个凹陷的座位,石下有个小洞穴,是柳根鱼的藏身通道。
编辑搜图图/和谐儿时的夏天,我常去这里用笊篱捞小鱼,机灵的小鱼稍有点儿动静,就迅速潜伏石下躲藏,我坐在石上等啊等,等得心焦,就趴下向洞里瞧个究竟。小鱼探头探脑地游了出来,警觉地东瞧瞧西看看,戒备心极强的大鱼游在后面,我刚要伸手捞鱼,突然听到身后“你给我滚”的吼声。吓得我一哆嗦,笊篱掉到了河里。霸气的福生故意破坏我的捞鱼计划。“这是你家啊?”我的气都撒到了福生身上。他横眉冷对涨红了脸,急得“你……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膀大腰粗的他一步跨到石上,“扑通”把我推入河里,我像个落汤鸡一样,气得往他身上喷水。他昂起头得意地拍手称快,抢占了那块风水宝地。那年冬天,河水凝结的大冰越过了河床,皑皑的白雪罩在冰封的土地上。我牵着毛驴,妈肩扛糜子,去福生家推碾子。我们滑冰河,穿雪地来到碾房。福生两手抄在袖筒里站在墙头,诈唬地向我喊道:“谁谁让你踩我家地?”“冻地怕踩啊?”我极力反驳道。站在身旁的妈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福生啊,你好好说话,让她长大给你当媳妇多好啊。”福生歪戴个狗皮帽子,结巴地说:“我要要老母猪,也也不要她给我当当媳妇。”
编辑搜图图/和谐我们的争吵伴随懵懂的少年时期。直到我家搬离故土的那天,路经二道岭山路时,我听到“啪啪”响亮的羊鞭声,循声望向山坡,看见福生向我挥手。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异乡愈加怀念童年趣事,常梦见福生放羊和梳理羊绒的一幕幕。在时隔多年后的初春,我回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山村。去找福生的路上,我遇见遗弃的碾子,那根看似完好的轴心,用手轻轻一碰碎了一地,只有碾砣和碾盘还依然坚守初心。福生家的红瓦房很扎眼,房前屋后收拾得井然有条。福生放羊不在家,他娘老眼昏花认不出我了,福生媳妇在院里看孙子。我向河岸岩石方向张望,那里已被大树遮蔽,杂草乱石淤堵河岸。我穿越荆棘,透过枝杈杂草缝隙,看到了那块亲切的岩石,河水把它打磨得光滑圆润,失去了当年的棱角。我坐在落满枯叶的石上,找不到童年的感觉,河水失去了曾经的澎湃,不见小鱼的踪影。我寻着羊蹄印去荒山寻找福生。枝条刚冒芽苞,零星的野花点缀着朦胧的山野。当年和我一样高的栗子树,现在成了枯老朽木。走着走着,我被哗哗吟唱的山涧吸引过去,在苍茫的原野中,这股奔涌的泉水,经过一路曲折石上流,激起朵朵浪花,唱出了美妙的旋律,丝丝凉意飞溅脸上,感受清泉与我对话。
编辑搜图图/和谐一阵由远及近的铃铛声,惊飞了一群小鸟,噼里啪啦走来一群山羊,后面跟着瘦高个,头发稀疏,肩扛羊鞭,怀抱白羊羔的人。他的吆喝声和走路磕小腿的动作,我肯定地喊道:“福生!”他愣怔地问道:“你是谁呀?”我笑着说:“我是那个老母猪啊。”他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几颗完整的门牙,我握着他干裂的手。他说:“一晃我们老得都认不出来了。”我说:“是的,岁月不饶人啊。”我抽出他肩上的羊鞭,可是,羊鞭在我手里怎么也甩不响;我去追赶羊群,不争气的腿脚就是不听使唤。我看羊群跑出很远,就把羊鞭递给了他,只见他食指和大拇指在嘴角上一吹:“嘘”的一个口哨,羊群立刻站在原地等他,眨眼工夫,福生和羊群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福生,翻山越岭追逐“咩咩”的梦想,携山风奏响“啪啪”的旋律,守望旷野辽阔的舞台,享受山花酿出的甜蜜。20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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