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中:也谈海阳县儒学宫里的元碑
垂仰跋前。
刚才晚餐后得闲,打开今天下午才由潮州市博物馆苏利民馆长邀请入群的《潮州市博物馆展藏活动交流群》,又看到虽未谋面,先读其文的辜江枫先生把他前些天发表在观竹轩书法工作室媒体平台上的以'垂仰”笔名写的一篇题为《惊讶!海阳县儒学宫竟发现元碑》的文章。
我上次看到这篇文章是潮州市古城区文物管理所的陈国哲所长从微信私聊中转发给我的。他来电询问我有关此通元代残碑的事。我即把我所知的如下情况,用按住说话形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学宫里的这通元代残碑,对于辜江枫等几位潮安澄海饶平的文物爱好者来说,是刚“发现”,对于我们潮州市博物馆工作人员,特别是我等“老地宫”来说,这通元代残碑,早就默默地安卧在海阳县儒学宫大成殿西南殿深廊檐外与月台西侧方形井旁的地板上,它一直在我们保护关注的视线之中。
元代残碑,淋上水后,碑文依稀可辨。
清光绪《海阳县志-金石略》载此元碑全文。
元代残碑位置(借用辜文照片)
这通元碑,假如完整的话,是什么样子?有多高?有无碑额?有无也饰花纹?这一切问题都幸亏辜江枫等先生内行又热心,他们找到并发在文中的一幅2019年汕头博物馆展出的云南洱海《元大德十一年至圣加号诏碑》拓片可以参考想像。元代潮州路学宫原来在大成殿树立的《元大德十一年至圣加号诏牌》完整时的模样,估计应该是与此云南洱海学宫《元大德十一年至圣加号诏牌》拓片上的模样差不多。
据《海阳县志.金石略二.跋》,此通元碑原在潮州府学圣殿内,当为元代潮州路学所立者,光绪年间犹存。黄挺 马明达《潮汕金石文征.宋元卷》中载此碑跋称“今已不知去向”。
黄挺、马明达《潮汕金石文征.宋元卷》p254~255记载至圣加号诏碑碑文及跋语
宋绍兴十一年,潮州知军州事徐璋,始把潮州郡学建于上水门处,其后元代路学、明清两代府学间官府多次修建。民国12年(1923年)省立金山中学借潮州府学宫为学生宿舍,以大成殿为会厅和食厅。不久拆除学宫,建调养室、球场等,从此学宫旧观尽废。部分碑刻,由耆老热心人移徙至海阳县儒学宫内。例如:移徒后贴立于海阳县儒学宫大成殿后墙外的“坛”和“万”“刃”“宫”“墙”碑,还有这通元大德十一年《至圣加号诏碑》。而这通元碑,究竟是在金中拆除府学的过程中砸毁致残,还是移徙到海阳县儒学宫后重遭毁坏则不清楚。因为民国期间,海阳县儒学宫屡驻军队。日军陷潮时,学宫内栋宇多被日冦拆毁。抗日战争胜利后,潮安县干训所和民众教育馆都曾设在这里。解放后,也是走马灯似地进驻机美事业单位。文革后县工业局、机械局在这办公。直至1985年,潮州市博物馆因开元寺归还宗教部门管理,才搬进海阳县儒学宫。我们一到,就发现这通元代《至圣加号诏碑》就平铺在此处,已成残碑,此碑的其余残件,至今尚未发现。
黄挺先生是我读韩师夜大学中文系时的老师,他教我们的古代文学。是我至今仍然尊敬挂念的好老师。他在1998年编著《潮汕金石文征.宋元卷》时,到过馆址仍在海阳县儒学宫的潮州市博物馆搜集馆藏历代碑碣石刻拓片和实物资料,得到馆里同人的热情接待和帮助。但当时我一度下放在西湖涵碧楼任管理所所长,不在儒学宫馆本部办公,故帮不上忙,也错失了提供这通元代残碑的实物资料给他收录入《潮汕金石文征》,现在看来,是一件憾事。
黄伟中2020.5.26凌晨
写于广州同福居
按:文中黄老先生认为此碑为残碑,而但是海澄饶诸友发现此碑时也同时发现碑上连接有一半圆形似碑额形状的水泥地,遂猜测为此碑碑额。5月27日,潮州古城所已将此碑挖出,并将碑额水泥凿掉,发现挖出来的碑确实为整碑,碑额有双龙图案,并有竖书“圣诏”二字,见之欣喜莫名。而古城所也表示接下来准备将碑移至大成殿内加展橱保护展出。此事至此,也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昔日共同发现此碑者:澄海林勇兄、饶平黄外浩兄、潮安翁潼、赖伟东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