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文/王国芳

午饭时，老妈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听过无数次，闺女小时候也听过无数次。闺女笑着说：“姥姥讲得特吓人，简直成了我童年的阴影。”我说：“妈，再讲一遍哇，我都忘了。我这次要把你讲的故事写成文说给大家听听。”

话说有个媳妇，家有仨闺女。一天这媳妇去给她娘送东西，送什么东西记不清啦。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女子，这女子说：“大姐，看你累的，快坐下歇歇哇，咱俩唠唠嗑。”媳妇见女子和善盈人，也就坐下了。俩人谈得很投机，女子问媳妇家住哪里，家中都有谁，媳妇都告诉了她。说话之间，女子偷偷拔下头上的簪子一下就把媳妇给刺死了，然后接了满满一罐子血，提上往回走。

走到媳妇家门口，女子拍门：“闺女们，快给娘开门来。”大闺女和二闺女从门缝一看，不对劲，说：“你不是俺娘，俺娘左膝盖红补丁，右膝盖绿补丁。”女子见状，慌忙呼风婆：“风婆风婆，快落个绿树叶，再落个红树叶。”不一会儿，女子两膝盖贴上了红补丁和绿补丁。女子又拍门：“闺女们，快给娘开门来，看娘买了一罐油，给你们做油炸糕。”大闺女和二闺女省（懂）事了，左看右看觉得不是她娘，剩下三闺女不省事，听说有油炸糕吃早馋得流口水了，一个不注意给“她娘”开了门。女子进来就张罗做饭，生火倒油炸糕。大闺女和二闺女闻得油不对劲，问“她娘”：“娘，娘，别人家的油香香气，咱家的油血腥气，为啥？”“她娘”说：“我看你是瞎插话，哪有血腥气了，不想吃快出去耍去哇。”大闺女和二闺女没吃耍去了，剩下三闺女狼吞虎咽吃了个饱。晚上睡觉呀，“她娘”说：“肉点肉点挨娘睡，瘦点瘦点挨墙睡”。大闺女和二闺女依次挨了墙，三闺女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娘，数我肉了，我挨你睡哇。”“她娘”说：“俺娃才乖了。”结果到了后半夜，这女子就把肉乎乎的三闺女吃了。大闺女和二闺女听得半夜“梆榔，梆榔”往地下扔东西的声音，问“她娘”：“娘，娘，你吃啥了？”“她娘”说：“你姥姥给的干馍馍片，娘饿了压压饥。”大闺女和二闺女觉察这女子有异样，断定不是她们的娘，于是悄悄商量着出逃。大闺女说：“娘，我尿紧了，去毛厕呀。”“去哇。”不一会，二闺女也说：“娘，我尿紧了，去毛厕呀。”“去哇。”这俩闺女跑出来，心想往哪跑呀，正好门前有棵树，俩人就爬到了树上。再说屋里的这女子吃了三闺女正思谋着吃二闺女，左等右等等不回俩闺女，心里也就有底啦。她也跑出屋，东瞧西望不见人影，头一抬，看见俩闺女在树上了。她说：“闺女们，你们怎上去的哩，教给娘，娘也好上去？”大闺女说：“娘，东家一碗油，西家一碗醋，抹上，你就上来了。”这女子慌忙照这个办法，一点油一点醋的抹，结果越抹越光越抹越光，光得扒不住更上不去了。“闺女，娘光得上不去怎办呀，还有办法没？”大闺女眨眨眼说：“娘，再教你个办法，你把裤带解下来，我拉你上去。”于是，这女子赶紧解下红裤带拴住，另一头扔给树上的俩闺女。这下往上拉哇。拉到半中腰，俩闺女手一松，女子结结实实掉下来摔死了。摔死后，在原地长出一颗又大又嫩的大白菜来。

话说这大白菜长得嫩生生，白凌凌，实在喜人。过来过往的行人都要跓足看上一看。某一天有个货郎经过看到白菜长得好想买回家，与俩闺女讨价还价一番终于得逞。货郎把白菜放在货担上一路走一路颠，往左颠一下，“唉呀，闪了老娘的腰啦”，往右颠一下，“唉呀，磕了老娘的脚后跟啦！”货郎心中惊异，大白天的单人独行，怎背后有人说话，莫非撞见鬼啦。货郎将信将疑把白菜担回家，切一刀，“唉呀，切了老娘的手指头啦。”再切一刀，“唉呀，剁了老娘的脚指头啦。”等到白菜切碎炖到锅里，揭锅开饭时，锅里早化成一锅血水了。货郎吓得赶紧倒掉，倒掉的地方竟马上生出一簇荊棘来。奇怪的是谁去看了都没事，单单货郎去了，荊棘延伸出来把货郎团团围住，最终死在了里头。

故事讲完了。我尽量用了老妈的乡俗俚语，并未做过多修饰。我妈问我发了具名不？我说不具，她又说：“噢，不具就行，具了让别人说这个妈讲了个啥故事，行张我来了还”。虽然这些过去的小故事今天听来并不是太引人入胜，但正是有了这些小故事的陪伴，我的童年和我闺女的童年才有了漫漫长夜的慰藉，我们的童年才有了乐趣。

文字编辑：杨荣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