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导读(四十八)——第22卦《贲》卦（下）
【原文】
六四：贲如，（pó）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gòu）媾。
《象》曰：六四，当位疑也。匪寇婚媾，终无尤也。
【注释】
(1)贲如，皤如，白马翰如：“皤”，白、素之貌。“翰”，马头高昂，这里指马飞驰的样子。“六四”在“离”明之外，为“艮”止之始。“贲”道盛极已变，其饰反尚质素也，故取“皤”、“白”、“翰”为喻；夫初之舍车，为在下而无所乘故。“六四”在“九三”之上，柔正得位，下应“初九”，有所乘矣。宜于速往，相应互贲，故有“白马”奔驰之象。
(2)匪寇婚媾：指初九虽体阳刚，却非强盗，实为六四相应之配偶。“匪寇”之辞，正因四处“多惧”之位而发，意在勉其勿疑，速往应初。之所以称“疑”，因为看到大批人马奔驰而来，心中犯疑，难料吉凶。
(3)六四，当位疑也：谓六四虽当位得正，因碍于三故心仍疑惧，不敢速往应初，故特以“匪寇婚媾”勉之。
【译文】
六四，装饰洁白素雅，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轻捷地昂头奔驰。前方的人并非敌宼，而是聘求婚配的佳偶。
《象传》说：六四阴爻居阴位，当位得正，但心中仍怀疑惧；“前方的人并非敌宼，而是聘求婚配的佳偶”，因为六四尽管冰释疑虑前往，终将无所怨尤。
【解说】
第四爻是客卦下爻，代表客方的行动，阴爻，表示客方消极被动。比如：防守、退却、不想冒险、不想探索或开辟新的发展领域、只求保持现状等。“六四”本来与“初九”是正当的相应，相互装饰；可是，“九三”隔在中间，形成障碍，以致应当得到的装饰，却落了空。因而，“六四”为了与正当的配偶相聚，自己和马都是未加装饰的白色，像飞一般的奔驰前往。
第四爻是阴爻在阴位，当位，表明客方消极被动，有可能是主方发展的好机会；与一阳有应，表明客方消极被动，正好便于主方积极主动地谋求发展，对主方有利。“九三”阳刚得正，所以阻挡的并非是强盗，不过是想求婚而已。与一阳有应不断地文饰才能彰显美丽，不断改进才能向更高层次发展。由于“六四”当位，虽疑，何其忧。只要行事中正，是以“匪寇，婚媾，终无尤也。”
从卦象上看，《屯》卦“六二”上应“九五”，“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文辞相似，但彼以下求上，为艰难缓行之象，不可以急。《贲》四应初，上求下，有去疑速往之象，不可以缓，往必有得。这一爻强调：文饰以实质为本，重实效，不在一时的得失。
【原文】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jiān）戋戋，吝，终吉。
《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注释】
(1)贲于丘园，束帛戋戋：“丘园”，山丘园圃，喻朴素自然，指上九远处卦极。“束帛”，五匹帛为一束，喻微薄无华之物。“戋戋”，浅小，形容物少。此谓六五居《贲》尊位，柔中无华，饰尚朴素，虽无下应却能亲比于远处卦终的阳刚，故有贲饰于“丘园”之象，犹如持微薄的“束帛”礼聘“贤士”，共相辅治，以成“贲”道之美。
(2)吝，终吉：这是指六五“贲”道虽美，下无应与，故不免含“吝”；但能持中行事，上与“白贲”之阳相互合志，终获吉祥。
(3)有喜：五承阳，故有喜。
【译文】
六五，装饰山丘陵园，质朴无华；再拿一束薄薄的丝绢，来聘纳贤士；尽管下者无应初遇困难，最终必获吉祥。
《象传》说：六五爻辞所说的吉祥，是指必有喜庆。
【解说】
第五爻是客卦的中爻，代表客方的素质。阴爻，表示客方的素质不佳。六五民“丘园”的喻象，与上九“白贲”正相切合。只有不断地改良土壤、整修桑田，才能为丰收创造条件。当此“贲”道大成之时，质朴柔美与自然刚美密相贲饰，故称“有喜”。
第五爻是阴爻在阳位，不当位，表明素质不佳的客方有可能向主方索取利益，是潜在的对主方不利的因素；与二阴不有应，表明主方的素质也不佳，客方不可能从主方获得利益。“六五”在中央，象征重视内在实质，就像不去装饰人人注目的都市，而去装饰内在朴实的山丘林园。
从卦象上看，“六五”柔顺，在外卦得中，是这一卦的主爻。阴柔居君主之位，代表女性，本性吝啬，能采取怀柔政策，具有礼贤下士之德。得到了“上九”的辅佐，事业更加发达。上卦为《艮》，为山林郊外，上九阳爻不在六五所辖之内，表明其是不在位的贤人退休的旧臣，或为隐居贤士。“六五”赠送的礼物不过是微薄的绢，当然寒酸；但实质重于装饰，最后仍然会吉祥。这一爻强调：自然美胜过装饰的美，说明任何文饰，都不能离开实质而存在。
【原文】
上九：白贲，无咎。
《象》曰：白贲无咎，上得志也。
【注释】
(1)白贲，无咎：“白”，素也。此言上九居《贲》之极，“贲”道反归于素；事物以“白”为饰，则见其自然真趣，为纯美至极的象征，故“无咎”。
(2)上得志：指上九与六五亲比，大得“白贲”之志，言阳得阴而通也。
【译文】
上九，用白色来装饰，质朴无华，装饰效果非常好，没有祸患。
《象传》说：“用白色来装饰，质朴无华，装饰效果非常好，没有祸患”，因为上九大遂文饰之道，尚质的心志。
【解说】
第六爻是客卦上爻，代表客方态度，阳爻，表示客方态度强硬。“上九”已是《贲》卦的极点，一切的装饰，都由极端又返回一片空白的本来面目。人类的装饰是礼法，当礼法达到极致时，又恢复到朴素，所以说“白贲”。“上九”如果领悟到装饰的空虚，而恢复本来面目时，就会“无咎”。
第六爻阳爻在阴位，不当位，表明客方的强硬态度有可能使主方受到制约，是潜在的对主方不利因素；与三阳不有应，表明主方态度也强硬，主方不接受客方制约，那潜在因素没有成为真正的对主方不利因素。上位无位，已是局外人的立场，“上九”到达这一位置，领悟一切，放弃虚饰，悠然自得。
从卦象上看，《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礼记》曰：“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礼不行。”这两则记载表明，古人在言“志”、立“本”的前提下，对“文饰”的功用颇为重视。《贲》卦，即是集中阐发“文饰”的意义。卦辞称事物获饰，可致亨通；并特别指出，柔小者一经适当的文饰，必有利于增显其美。
卦中六爻，在阴阳交错相杂中呈现互《贲》之象，其中初与四相应相《贲》；二与三，五与上，则相比相贲。诸爻主张恰如其分的贲饰，并崇尚朴素自然的至美境界。初九“舍车”不尚华饰，六四“白马”向往淡美，两者分处上下卦之始，已见“贲”道端倪；六二“贲须”志在承阳，九三“濡如”永守正固，两者并在内卦，以顺合“礼义”为美。可见《贲》卦大旨：刚柔相杂成文，文饰不尚华艳。所以《象传》说“得志”。孔子说：“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质有余者不受饰也。”正确的理论无需修饰，完善的政策何需粉饰，是以“上得志”也。这一爻强调：一切文饰，都是空虚，应当反璞归真。
【总论】
第22卦，山火贲（贲卦），饰外扬质，中上卦。
《象》曰：近来运转瑞气周，窈窕淑女君子求。
钟鼓乐之大吉庆，占者逢之喜临头。
《贲》卦是异卦（下离上艮）相叠。下《离》为火，为明；上《艮》为山，为止，文明而有节制。《贲》卦论述文与质的关系，以质为主，以文调节。应当领悟，一切文饰都是空虚的道理，惟有重实质，有内涵的朴实面目，才是文饰的极致。人类集体生活必须的人文素养，用文明手段进行教化，把天下组织成一个和谐和的整体，称作《贲》卦。物的聚合，必然有秩序与模式；人的集团，也需要有礼仪装饰。不过虽然美化，毕竟不过附属于实质而已；所以不可过分重视。
“贲”的意思是装饰得很好。《贲》卦展示“贲”的形势下各种变化的可能性。贲卦的代号是5：1，主卦是《离》卦，卦象是火，阳数是5；客卦是《艮》卦，卦象是山，阳数是1。主卦和客卦的中爻和上爻都是相同，表明双方素质都不佳，态度都强硬；主卦下爻阳，客卦下爻阴，主方利用客方消极被动之机积极发展。主方应当避免冲突，把自己的不佳素质和强硬态度装饰得很好，表现出对客方的善意。红色表示当位的爻，天蓝色表示不当位的爻，箭头表示有应。《贲》卦所描绘的，是原始社会中期对偶婚的遗俗。娶亲的男方穿戴修饰整齐，有车不坐，一路奔跑到女方家，献上结婚的礼物，新郎兴奋激动中又包含着几分急切和忐忑不安。其中肯定也有对肩负更大责任的意识，因为那时结婚绝不是简单的个人行为，而是同整个氏族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
孔子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礼记·礼器》曰：“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这两则记载表明，古人在言“志”、立“本”的前提下，对“文饰”的功用颇为重视。《贲》卦，即是集中阐发“文饰”的意义。卦辞称事物获饰，可致亨通；并特别指出，柔小者一经适当的文饰，必有利于增显其美。卦中六爻，在阴阳交错相杂中呈现互贲之象，其中初与四相应相贲；二与三，五与上，则相比相贲。“阴阳二物，有应者以应而相贲，无应者以比而相贲。”正道出本卦刚爻柔爻之间的交饰特点。诸爻主张恰如其分的贲饰，崇尚朴素自然的至美境界。初九“舍车”不尚华饰，六四“白马”向往淡美，两者分处上下卦之始，已见“贲”道端倪；六二“贲须”志在承阳，九三“濡如”永守正固，两者并在内卦，以顺合“礼义”为美；六五饰于“丘园”但求简朴，上九饰终返“白”归趣本真，两者并居外卦，以质素自然之美。可见，《贲》卦大旨：一是刚柔相杂成文，二是文饰不尚华艳。
事业：顺利，小有成绩，宜即时总结经验，图谋更大的发展。树立信心，不计较一时的得失。追求实质性的内容，慎重诸事，不得随波逐流，寻求有实力的人物提携自己。
经商：开初会遇到困难，不应灰心，宜全面分析形势，大胆开拓，勇敢地投入，联合他人，共同合作，根据市场，运转业务。
求名：不可过多地注重外表，而应着重于内在的素质。大胆地推荐自己，但应坚持自己的理想。
外出：慎远行。但只要准备充分，注意安全，不会出麻烦。
婚恋：慎重选择，有合适者，则应迫切追求，不可三心二意，务必专一。注重对方的内在气质，勿为表面现象所欺骗。
决策：喜爱注重外表，缺乏追求内在气质的恒心。生性较为浮躁，好务虚名，往往因此而碰壁，或半途而废。在事实的教育下，改变不切实际的做法，明察社会和人生，会有所收敛，变得自持，注重自身修养，成全事业，中年以后会大有作为，老年仍可发挥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