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阳人的麦收之六 铡麦头
麦收记忆之六 铡麦头
俗话说争秋夺麦。
到了收麦子的时节,没白天没后晌的紧忙活。
白天割拉了一天的麦子,人累的沾枕头就困,可是,却不能睡觉,吃完饭后,家家户户的场院里大话小话的挺热闹。
那个时候,也没有电灯,就是在老母地【就是月亮】下面,透着一点点光明,一家男女老少铡麦头。
所谓铡麦头,就是把麦子个下面的麦根铡掉,这样打场的时候也好打。
我小时候铡麦个往往是这样的:爹摁铡刀,奶奶接麦根,哥哥姐姐接麦头,我抱麦个,平时不大下地的娘,也不能闲着,用叉子挑麦根。
“咯吱咯吱”在夜晚,铡麦头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出老远,奶奶一边接麦根,一边摆列着早些年村里人的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爹一张一合的一边摁着铡刀,一边应和着奶奶的话,我用力抱着麦个,有时候,把一个麦个摞在另一个麦个上,张圆了两条胳膊,使劲抱起,飞快的小跑一阵就丢下,等麦子个起了堆,我便靠着麦垛打个盹,有时候真的睡着了,爹喊吓一声声,我才猛地惊醒,赶紧去抱麦个。

码麦头呢,是一种技术活,不会放的,码着码着就倒了,要麦穗冲外,一排排的码放齐整。
不一会儿,麦根已经堆成小山一样,我就在上面蹦啊跳啊,奶奶说还没有择麦根呢!快下来,奶奶说的择麦根,就是把麦根里夹杂的一些麦穗挑拣出来,这几乎成了奶奶和娘的活,要一把把的挑拣,要仔仔细细,也要好几天呢!
铡麦头是个力气活,我稍大一点的时候,就换了爹,我来铡。
抬起铡刀,把麦个放到铡刀里去,接麦根的使劲按着麦根,接麦头的也把麦头摁下去,然后,两边摁好了,就用力气狠劲的把铡刀一放,只听嘎吱一声,麦个铡成了两半,有时候,麦个湿,一下子铡不断,要铡三四次,费劲了力气。

就这样,往往要铡两三个钟头,要等到爹下命令说:“不铡了,明天还要早起割麦子呢!”
于是,我们才在多次期盼歇息中停下手,等脑袋一挨枕头,不一会就呼呼呼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