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君：锦衣卫（长篇武侠小说连载之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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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死之间（三）
柳生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把剑拔了出来，阳光下，剑身带着一丝轻盈的湖蓝色，上面隐隐约约仿佛又光芒流动一般。此刻的柳生渊内力全失，断水剑在他手里也就自然的朝下弯曲，就如一条蛰伏的灵蛇一般。
柳生渊的目光来回在断水剑上来回的巡视了好几遍，这才缓缓把剑入鞘，递还了回去，问道：“上次你说派人去飞仙谷打探，可有消息送回来？”
柳芷若接过了剑，道：“并无消息送回来。”顷刻间，她心里一动，为什么自己爷爷突然会问起飞仙谷之事，连忙道：“难道此剑和邪君诸葛长青有什么关系？”
柳生渊点点头，道：“不错，此剑是邪君诸葛长青之物，名曰断水剑！当初他为找寻断水剑走遍江湖，断水硬剑未寻得，却意外在一座深山古庙中寻得这把断水软剑。有着天下第一铸剑大师剑痴公孙剑也是邪君诸葛长青的朋友，老夫和诸葛长青并无深交，然而和公孙剑关系匪浅，此事便是由他告诉老夫。”
正因为公孙剑和柳生渊的关系匪浅，当初柳家更是派出了不少工匠跟随他当学徒，让柳家的兵器铸造技艺一下子飞跃性的进步，在经过这么多年难道发展，柳家兵器已经一举成为江湖兵器铸造名家。
对于自己爷爷的话，柳芷若并未丝毫怀疑，却还是感觉震惊，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这把剑，道：“可江湖之中并未听说过诸葛长青有传人，这剑会不会是他偷窃而来？”
柳生渊道：“想从诸葛长青手里窃走此剑，无疑是痴人说梦，暂时先把他留在柳家，然后彻查此事，至于这剑也先退还给他，以免引起怀疑！”
柳芷若点点头，脑子里面却已经开始思索起如何把沈云留在柳家，手持诸葛长青的断水剑，凭一己之力能杀了鬼剑汪剑钊，此人在江湖之上怎么可能是泛泛无名之辈？若能被柳家所用，可以柳家一臂之力。柳家想要重新崛起，就需要每一份可以利用的力量，若真是诸葛长青的传人，那么此人对于柳家大有用处。
柳芷若表情了沉了下来。离开柳生渊的住处，她再次回到沈云疗伤的地方，将剑依旧用布条小心的包裹起来，想了想，放在了沈云的被子之下后转身才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人就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赵远，咧嘴一笑，低声道：“真巧啊！”说完，屈指一弹！
沈云原本还在睡梦中，突然体内真气一荡，整个人突然转醒。醒来的瞬间，沈云突然察觉这屋中还有其他人，下意识的身手去抓兵器，不了却抓了一个空。而这动作一猛，原本缝合的伤口又迸裂开来，一震剧痛顿时传来。
“别担心，是我！”来人淡淡的说道，接着笑道：“还挺警觉的。”
沈云缓缓的将手收回了被窝，这才发现右手边有一硬物，轻轻一捏顿时明了这就是藏在自己腰间的断水剑，于是右手摸上了剑柄，暗运内力，发现内力虽弱，运行却很通畅。
眼睛这才朝来人看去，此人一声黑袍长衫，年纪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一身穿戴整整齐齐，细细打量，发现此人隐隐约约有些眼熟，再一细想，脸色赫然微微一变。此人不就是当初在京城锦衣卫大牢劫狱几人之一，被血煞鹰王自称左护法之人？他可是魔教中人，怎么居然跑到柳家来了。
“看样子好像想起来了！”左护法笑道，并不在意沈云看穿了自己身份，一拉旁边的一张椅子，大咧咧朝椅子上一坐，道：“你别误会，我并无恶意，所以你手现在可以拿出来了，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不是我的对手!”说话间，他坐在了椅子上，朝背后靠了靠，道：“对了，我的名字叫柳杰，柳家二老爷身边的管家！那么堂堂的锦衣卫，血煞鹰王司马啸风和白眉道长逍遥子的关门弟子，怎么来柳家了？”
沈云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自己应该打不过他，那么……旋即，沈云顿时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大师父身边的左护法，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我大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没想到你居然还当上了柳家二爷的管家，你可真厉害！”
沈云如此的热情反而让柳杰有些吃惊，哈哈一笑，道：“你居然都没狡辩？”
沈云把手大大方方的放在了被子外，笑道：“您对我可是知根知底，在您面前我狡辩什么啊，对了，您今天前来有什么事？”柳家二爷的管家那么在柳家地位也不低，他一个魔教中人居然混到这种地步，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沈云左一个您右一个您，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即便是柳杰此刻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难，便道：“不用担心，我可没丝毫要揭穿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在茶场浴血奋战，拼命保全了柳家二小姐的安危，这二老爷也就派我过来探视一番，至少也应该感激一下，我先前听说是个丐帮弟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你，只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柳家好歹也是武林世家，你杀了鬼剑汪剑钊，用的却是血煞鹰王的血鹰十八式，他老人这功夫可是威震江湖，即便白道所谓的一君一魔一仙一佛都有些顾忌，只要柳家之人细细一探查，没理由看不出来，如此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乞丐居然会血煞鹰王的得意功夫，你觉得柳家会怎么对付你？”
沈云心里顿时一惊，对敌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些，现在想来却发现自己果然疏忽，只不过自己当时已经没其他选择。片刻的惊讶之后冷静一想，突然眼前一亮，这个柳杰有些可疑，他怎么知道自己用了血鹰十八式？难道他当时在场？可再一想却不对，之前给自己千里传音，指点自己对敌的是白眉道长逍遥子，他若在场，逍遥子岂能察觉不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仔细查看过尸体，而且他现在才如此一说，显然不会担心柳家能看到尸体，那么尸体已经被他处理掉了。
沈云心里却隐隐约约顿时有了定数，顿时双手啪的一拱手，道：“在下初入江湖，不懂事，谢谢柳管家出手相助，不过……，难道那些埋伏的人本来就是您所安排的？”之前并未细想，现在仔细想来，那些茶场的姑娘们都已经被换掉，而且刺客仿佛知道柳芷青会去茶场，所以才能那样设伏，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对柳芷青习惯非常熟悉之人才行。
柳杰是柳家二老爷的管家，在柳家也是有一定的地位，岂不是非常有嫌疑？除此之外，他掩饰得不错，可最后那几句话却让人觉得他非常妒忌自己！为什么妒忌自己？很明显，因为自己得到了血煞鹰王的真传，哪怕是表面上的功夫。沈云心里更加的警觉起来。
柳杰连忙摇摇头，道：“我可是柳家管家，可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实际上你也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沈云想起了九江府那个被自己先前斩断一臂然后又被自己一剑击杀之人，按照紫衣女子所言，他就是圣火教的人。沈云脸上却是一脸的迷糊，摇头道：“在下还真不知道，柳管家，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柳杰奇道：“你不知道？那你先前可认识二小姐？”
沈云又道：“不认识？”
柳杰道：“那你为什么在九江的时候出手相救？”
沈云叹口气，有些无奈道：“救他实属不是在下本意，在下奉命办点事，为了方便行走就假装了一个乞丐，那日见一个乞丐被卖馒头的店老板欺负，于是也就给他买了两个馒头，没想到那个乞丐为感激在下，说柳二小姐在九江丐帮分舵派发鸡腿，非要拉着在下一起去，然后她就突然遇袭，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逃到在下身边，那些刺客更是打算连在下和她一并杀了，当时除了把她救出来还真没其他办法？”
此话七分真，三分假，沈云可不想他继续盘问自己如何知道圣火教。
柳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既然不知道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九江和茶园那些刺客都属于江湖之中自称圣火教的门派，这门派出现不过才五六年的事情，却崛起异常之快，而且他们不开分舵，仅仅以江湖之中各大寺院作为据点，平日都是一些慈眉善目的和尚，也吃斋念佛，普度众生，因此很难分辨，神教和圣火教虽说表面上彼此互不干涉，互不冲突，但也不会彼此合作，而且圣火教贪得无厌，连神教的势力也在不断的吞并，只不过碍于某些立场彼此相同，不愿意正面起冲突而已。袭击柳芷青完全是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神教此刻处于非常时期，可不愿意多招惹是非，此事和神教无任何的关系，我只不过提前比柳家人得到消息，安排人把你干掉的那些尸体处理而已，而且你想都想不到是谁给我通风报的信。”
沈云静静的听着他说，从某一方面而言也证明自己的猜测，他是得到消息之后这才前去处理那些尸体，那么当时唯一能比自己快，同时也在现场的人就只有白眉道长逍遥子，于是道：“难道是的二师父？您看见他了？他老人家可好？”
柳杰一愣，没想到沈云居然如此轻易就知道是何人，可仔细的想了想，旋即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能干掉鬼剑汪剑钊？现在看来定是逍遥子在旁边暗中指点！然后他又快你们一步通知了我，让我安排人去把鬼剑等人的尸体处理掉，他老人家可也是用心良苦。不过有一点我却很疑惑……”就在此时，他突然身子一晃，手突然朝沈云手腕探去。
沈云原本就戒备着，当下立刻手一伸，点向他的内关穴，动作看上去慢条斯理的，速度却非常之快。
“咦！”柳杰惊讶一声，手腕一转，避开这一招，接着一扭，依旧抓向沈云的手腕。他快沈云也不慢，招式一换，点向他的太渊穴。
片刻的功夫，两人就悄无声息的交手几招。不过柳杰的功夫的确高于沈云可不是一点半点，使了一个虚招，沈云不觉果然上当，顿时被他一把扣住了右手的脉门。旋即一丝内力钻进了沈云的经脉之中，几乎在同时，沈云体内内力察觉有不同内力入侵，猛的反抗起来。
柳杰顿觉手指有些疼痛，连忙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缓缓坐会了自己椅子上，道：“这拈花指倒是精进了不少，已经有点大家风范！”
心里却有些暗暗吃惊，沈云体内的那个内力虽说很弱，可是却霸道异常，凶猛至极，但却并非血煞鹰王那种内力，练内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就的，可沈云体内的内力却仿佛已经练个二三十年才能有如此火候，当初自己劫狱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狱卒而已。他内功又是何时练的？难道即便血煞鹰王和逍遥子都被他骗了？然而旋即一想，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骗血煞鹰王谈何容易？于是，他心里更加不解。
对沈云而言，和鬼剑汪剑钊一战，游走在生死之间，生死关头领会了拈花指的精髓所在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不过面对柳杰的夸奖，沈云满脸堆笑，一副谦虚的样子，道：“您夸奖了，和您比起来可差远了。”
柳杰轻哼一声，道：“我仔细查探过汪剑钊的尸体，他是心脏位置有深深的爪印，肋骨粉碎，心更是被肋骨刺穿而亡，要做到这点必须得很强的内力才行。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逍遥子当时在场，却安心让你自己去对付鬼剑自己却不出手，并不是因为怕泄露自己的行踪！而是他觉得以你的功夫能对付汪剑钊，我说得可对？”
沈云笑道：“您这可就太抬举在下了，在下可没您那么高的功夫，要灭了汪剑钊也就是一招两招的事情，当日若非二师父千里传音指点的话我早就死在汪剑钊的手里，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狼狈。”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云完全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恭恭敬敬的样子，柳杰发现在这样说下去一百年都说不到正事上面去，便道：“好，我们不扯远了，说正事，逍遥子之所以通知我去帮你善后，那也是因为圣火教上面我们彼此达成一致。”
沈云心里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也没打断柳杰的话。
柳杰接着道：“相比而言，圣火教威胁更大。但对付圣火教，我神教不方便直接出手，而白眉道长逍遥子一人岂是圣火教的对手？圣火教过于隐秘，江湖之中很多人，很多门派对他们所知甚少，即便把他们的存在公布于世也很少有人相信，反而会打草惊蛇！但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个办法，因此对付圣火教还必须得依靠其他门派的力量，比如说……”
“柳家！”
“柳家好歹也是武林世家，而且白柳左唐四家还有个四家联盟，圣火教袭击柳芷青，无疑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柳家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也是一个机会，只要适当的引导，用柳家或者说四大世家之力来对付圣火教，从而引起整个白道武林对圣火教同仇敌忾，圣火教何尝不灭？”
沈云一副仔细思考片刻的样子，然后冲着柳杰竖起了大拇指，道：“高明！高明啊！”
柳杰奇道：“何来的高明？”
沈云道：“柳管家这招可是借刀杀人之计？即可以通过柳家灭了圣教，大师父的实力又可以毫发无损，岂不是高明？”
柳杰多少有些受用，笑道：“这可没什么高明的，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而且我们也会提供相应的情报，可不是坐等两虎相争。另外今天前来也就转达一下他老人的家意思，希望你能留在柳家。”
这下轮到沈云惊讶了，道：“留在柳家？为何?”
柳杰道：“你两次破坏了圣火教的好事，他们已经视你为眼中钉，定然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圣火教势力庞大，高手如云，鬼剑汪剑钊不过是三流角色而已！另外就是你锦衣卫的身份，必要的时候若能获得锦衣卫的支援最好。除此之外我也听说了白家好像到处在找你。就凭这三点，留在柳家你最为安全，另外我虽说是二老爷的管家，只可惜现在柳家可是柳芷若当家，重要的决策我可参与不了，你两次救了柳芷青，若能获得柳芷若的信任，比起我能更加容易把柳家引向和圣火教的争斗之上。若能解决了圣火教，在锦衣卫同样可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也是指日可待。”
沈云心里已经有些心动，陆炳的意思也不是让自己在江湖之中地位越高越好，从某一方面而言，柳杰的意思和他一样。
思索片刻，沈云这才道：“留在柳家没问题，关键是在下得用什么理由？另外留下之后，那么柳管家是否以后可以多多关照？这谁不想升官发财，家财万贯，娇妻美妾成群？”
柳杰笑道：“理由还不简单，加入烟雨楼就行了！至于关照，你大可放心！（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简介
程子君，又名程双红，作家、编剧。笔名：程晓枫、程虫虫、梅映雪、梅虹影等，生于八十年代，河南省周口市人。金牛座男子，以通透为理想，以简单为目标，人生信条为“一切看透，更要相信美好”。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散见《河南日报》《芳草》《羊城晚报》《短小说》《精神文明报》《雪花》《现代家庭报》《扬子晚报》《青年作家》《人民日报》《长沙晚报》《吐鲁番》《青少年文学》《思维与智慧》《读者》《青年文摘》《青年博览》《报刊文摘》《37°女人》《小品文选刊》《传奇·传记文学选刊》《佛山文艺》等刊物，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著有长篇小说《雪花神剑》《血海浪花》《苍茫》《法医龙飞》《面包树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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