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闲趣

野菜闲趣

前几年网上流行一个段子，大致意思是：农民发牢骚说，城里人吃大鱼大肉的时候，我们能吃饱就不错了;现在我们刚开始吃鱼吃肉了，城里人又改吃草了。

这个段子反映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三高乃至四高都吃出来了，人们开始回归纯朴自然，换换口味，尝尝鲜。吃野菜成了时尚，荠菜、蒲公英、大叶菜、马齿苋等，都是经常在餐桌上出现的野菜。

荠菜生长在春天，又叫做“报春菜”。荠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维生素C，还含有乙酰胆碱和谷甾醇等，有止血助消化、降血压血脂、利水消肿排毒的功效，是药食两用的食材。

春分前后是采摘荠菜的季节，去年因为肩伤和疫情四月初才从海南回来，错过了采摘的机会。今年3月20日正好春分，下午我们自驾来到石清公路旁边的一个村庄，姐夫的朋友老李两口儿在村中街道等候，然后我们换乘老李开的三马子去地里找野菜。

李嫂拿了几个锄草的小锄，先是来到一片菜地旁，下车后仔细看，有少量荠菜，虽然少，也不能放弃。我们边挖，李嫂介绍说，农民把粮食蔬菜以外的植物统称为草，这些年种庄稼很少人工锄草了，都是用除草剂，所以一般地里很少有野菜了。

说话间，把不多的荠菜挖得差不多了，坐上老李的三马子，我们来到另一片空地。远远看去，绿茵茵的，走近一看，我们高兴坏了：全都是荠菜，贴着地皮一层一层地生长，叶子呈锯齿状，没有开花，说明很嫩。

我们立即埋头开挖，说是挖野菜，实际上用李嫂家的薅锄，贴住荠菜的根部，向后一拽，一棵荠菜就下来了。

那天正赶上近年来少有的沙尘天气，天色灰黄，太阳挂在西边的天空就像一轮满月，加上地里的果树都是新栽的小树，风很大。我把连帽衫的帽子戴在头上，蹲在地上只顾埋头挖野菜，手握小薅锄，仿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的知青年代。不同的是那时是为了生活锄草，生产队的村民排成一排，边唠着磕，边除草，锄到地头稍作休息大家又往回锄，一干就是半天，现在是为了尝鲜锄野菜。

可是岁数不饶人，蹲一会儿就不行了，只好弯着腰挖，弯腰时间长了腰又疼。说起弯着腰锄地，我想起了我刚下乡时，远远地看到地里一群人，拿着小锄，弯着腰，不同的是人人都右手拿锄，左手拄个锄地拐——木质一尺来长，呈丁字形状的，手握的横杆为圆形，往前锄时翘着一条腿，远看就像一群大象，那情景真的很壮观。我们知青没有锄地拐，就蹲着锄。现在蹲一会儿就不行了，哎呀，真是老了！

李嫂的双腿也不利落，但一直帮着我们挖，并且挖得很快，把我们落在了后面。一阵风刮过来，把我们放在地里的野菜的纸兜子掀了老远，野菜也撒了一地，我们紧走两步，把纸兜和野菜捡回来。

看着我们带来的兜子都装满了野菜，决定准备收工，但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野菜又舍不得离去。走几步又蹲下挖几棵，边挖还自嘲地说：“想想故事太阳山里的老大因为太贪心，被烧死在太阳山的下场，还是快回去吧。”

告别了热情的老两口，收获满满地回到家里。择野菜比挖野菜还费功夫，用剪刀把荠菜的根剪掉，去了烂黄叶子和开花的，多洗几遍，洗净泥沙。锅中烧开水，滴几滴食用油和少量的盐，焯出来的菜是绿色的。水开后放入荠菜，见开就可以捞出来过凉水，这样可以去些苦味。焯好的荠菜可以凉拌，包饺子、包子做馅加上肉更好吃，最好不放葱或韭菜，以免掩盖了野菜本身的味道，剁点姜末，可以调味，又可以中和荠菜的凉性。吃起来香香的，细品带点微苦，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挖野菜是踏青寻花享受春光的乐趣，吃野菜是对丰富生活的一种调剂，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静冬

◆静冬：海边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