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113方——大陷胸汤
第四十三方——大陷胸汤
太阳百十一
太阳病,脉浮而动数,浮则为风,数则为热,动则为痛,数则为虚,头痛发热,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表未解也。医反下之,动数变迟,膈内拒痛,胃中空虚,客气动膈,短气烦燥,心中懊恼,阳气内陷,心下因硬,则为结胸,大陷胸汤主之。若不结胸,但头汗出,余处无汗,剂颈而还,小便不利者,身必发黄也。
大黄六两(90克) 芒硝一升(100克以,具体不详) 甘遂一钱匕(1.5克)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大黄,取二升,去滓;内芒硝,煮一两沸;内甘遂末,温服一升。得快利,止后服。(自测芒硝一升210克,网友测为140克,供参考用)
太阳病,脉浮而兼动数,浮则为表中于风,数则为营郁发热,动则为经气莫泄,郁迫而生疼痛,数从浮见,尚非内实,是以曰虚,其证头痛发热,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表邪未解故也。医不解表,而反下之,动数之脉,变而为迟,则胃气败矣。阳败胃逆,碍胆木降路,逆冲胸膈,胆胃相拒,则膈内疼痛。甲木下行,化相火而归癸水,相火在水,是为下焦主气。今阳败胃虚,甲木逆行,以下焦主气,客居膈上,冲动不已,此拒痛所由来也。心肺之气,以下降为顺,胃胆逆阻,心肺莫降,相火上炎、助君火而刑辛金,则烦躁懊憹,气短胸盈。膈热郁发,皮毛不开,经中阳气,亦遂内陷。经腑之热,彼此壅塞,心中坚凝,是为结胸。肺金郁遏,雾气淫蒸,津液瘀浊,化生痰涎。大陷胸汤,硝、黄清其郁热,甘遂决其痰饮,胸中邪热,推荡无余矣。
若其不成结胸,但头上汗出,余处无汗,齐颈而还,下见小便不利者,是苦寒泻其脾阳,湿气内郁,而无降路,身必发黄也。
表热传胃,则为阳明证,阳明有阳而无阴,故病燥热,表热入膈,则为结胸证,结胸上阳而下阴,故病湿热。脏气发舒,则津液流溢,藏气堙塞,则痰涎凝结,无二理也。
按:大陷胸证,表阳即陷,而经邪未解,是宜内清胸隔之热,外解皮毛之邪,使上郁之里热固自里散,内陷之表阳还从表出。仲景用大陷胸汤,但泻上焦湿热,而不用表药,是救急之法。此处尚可变通,愚意用石膏、甘遂、枳实、麻黄双解表里,得仲景法外之意矣。
程氏曰:结胸证,用枳实理中丸甚效。欲破其结,而软其坚,则黄芩、栝萎、牡砺为佳。(上为原解)
1 浮则为风,此是寒闭,营风外泄而不能,数为营郁内热,动则经热不能外泄,郁迫而生疼痛。头痛者,太阳经气不降也,微汗出,是风寒互搏,经热外蒸而微汗出,所以说成微盗汗出,而反恶寒者,寒闭其皮毛而表未解也。所以寒外闭束则脉浮,经阳内热则脉动数。
2 若反下之,动数变迟,此迟是不数之义。不是脏寒之迟。表闭不解,误下伤中,则表阳内陷而胆木逆冲,则膈内拒痛。肺气上壅,则化痰涎,胆火上逆,则见烦燥,心中懊恼。经阳内陷,腑热上壅,肺郁痰生,胆木痞结,彼此壅塞,则心中坚凝,是为结胸。大陷胸汤主之。若不成结胸,但头上汗出,余处无汗,剂颈而还,下见小便不利者,是苦寒泻其脾阳,湿气内郁,而无降路,不闭不解之经热,湿无降路之内郁,则湿热内蒸,必身发黄。
太阳百十二
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
伤寒六七日后,结胸而膈热内实,心下满痛,按之如石之硬者,是真大陷胸证也。
结胸之脉,寸浮而关沉,后章寸脉浮,关脉沉,名曰结胸是也。脉沉而紧,指关上言,抵当汤证,脉微而沉,反不结胸,盖结胸之脉,关上必沉也。后章:小结胸病,正在心下,脉浮滑者,太阳病下之,脉浮者,必结胸也,皆指寸脉言。(原解)
1 表病寸脉浮,沉指关脉沉,紧也指关脉紧,沉为内结,紧为外寒。表伤寒实,经热不泄,肺气内壅,胆胃俱逆,互为壅塞,也能结胸。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泻结胸之壅实也。
2 大陷胸汤——心下石硬,此是外感表实,上阳痞结证。
附子泻心汤——心下石硬,此是误下败中,下寒上逼,上阳痞结证。
太阳百十三
太阳病,重发汗而复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时小有潮热,从心下至少腹硬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汤主之。
结胸证,攻下后,下寒逼热在上,病但在胸,不至少腹,此从心下至于少腹硬满而痛,是结胸而兼阳明府证也。合之舌上燥渴,日晡潮热,全是胃腑燥热。但小有潮热,腑邪尚轻,故用陷胸而不用承气也。(原解)
1 先重发汗,不应结胸,后复下之,胃气不降,客气动膈,是为结胸之因。汗下亡津,所以五六日不大便,舌上燥而渴,日晡时小有潮热,此是胃腑热燥之象,大承气汤证。但从心下至少腹而痛不可近者,此为结胸之病。小有潮热者,腑邪尚轻,故用陷胸不用承气也。
2 上条表病,没汗也下,也能结胸,是为表实内壅之结胸。本条先重汗又复下之,也能结胸,伤中胃逆,浊阴不降之结胸。现在来看,误下,不下,都能病结胸。表病当解表,是为重点,误下而成结胸,因然为重点,勿当犯禁。
附:张锡纯,论甘遂
按:甘遂之性,《本经》原谓其有毒。忆愚初学医时,曾遍尝诸药以求其实际,一日清晨嚼服生甘遂一钱,阅一点钟未觉瞑眩,忽作水泻,连连下行近十次,至已时吃饭如常,饭后又泻数次,所吃之饭皆泻出,由此悟得利痰之药,当推甘遂为第一。后以治痰迷心窍之疯狂,恒恃之成功,其极量可至一钱强。
然非其脉大实,不敢轻投。为其性至猛烈,是以大陷胸汤中所用之甘遂,折为今之分量,二次所服者只一分五厘,而能导引大黄、芒硝直透结胸病之中坚,俾大黄、芒硝得施其药力于瞬息万顷。此乃以之为向导,少用即可成功,原无需乎多也。
又按:甘遂之性,原宜作丸散,若入汤剂下咽即吐出,是以大陷胸汤方必将药煎成,而后纳甘遂之末于其中也。
又甘遂之性,初服之恒可不作呕吐,如连日服即易作呕吐。若此方服初次病未尽除而需再服者,宜加生猪石细末二钱,用此汤药送服,即可不作吐。《医学参西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