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明//稷山“怪人”杨怀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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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文苑】怀念我的外祖父杨怀丰先生(连载四) //稷山 杨立明
稷山“怪人”杨怀丰
(三)
稷山 杨立明
杨怀丰还有一点,就是对别人和公家的事很“上心”,而对自己及家人则显得“薄情寡义”。
怀丰被特赦释放时,当时可以选择留在太原或者西安,国家可以给安排工作或发放生活补助;也可以回农村参加劳动,自食其力。同批特赦的杜聿明、陈长捷等大多选择了留在城市,怀丰的前妻也希望怀丰留在太原,以便两人复婚后能一同照顾儿女。但怀丰没有考虑留城后相对优越的生活条件,也没顾及太原儿女们对父亲归来的那种渴盼,坚决要回村务农。之后恰逢“三年困难时期”(1959~1961),城里的相识们至少有定量粮食供应,而农村的怀丰则与广大村民一样受尽饥寒。
回村后几十年内,全国各地来阳史村向怀丰调查材料者有上百起,被调查者包括裴丽生、赵宗复、孙光祖等,涉及全国十几个省份、几十个大小城市。尤其在“文革”期间,怀丰每每自顾不暇,还要为别人做证明、写材料,所写材料字数保守估计约一百多万字。
1961年7月的一天,外地两人来村调查李怀义。怀丰第一天陪来人到北里村寻查相关人员无果,次日他又骑着车子、顶着逆风、冒着酷暑在汾南、汾北穿梭帮来人寻找。先去了汾北的北方平村和魏家院村访问原廷瑞,再沿樊村公路南下,过柏底桥,一路逆风上坡再到马家庄访问知情者谭公朴(文李),赴而未见。又赶到通化公社,始知李怀义乃南陈庄人。遂又赴南陈庄,终于探知李怀义下落。一日内骑行120余里,次日又骑行30余里返家,把借来本村伟堂的车子脚踏子也给蹬坏了。回来时全家大小、叔侄兄弟满屋子人在等待,以为他出事了呢!
1938年2月28日,临汾沦陷。之后的4个多月内,怀丰在家先后接待了由临汾、运城逃来稷山阳史村避难的几十名报社干部和职工。其间,《山西日报》总编辑张夷行,《太原晚报》主编牛青庵、编辑张自颖等10余人在他家一直吃住了4个月。怀丰的继母几乎天天磨面,每天做二十多人的饭,备受劳苦。然而,对别人如此慷慨大方的怀丰,在多年为生产队看瓜、看菜期间,却从不“舍得”家人白吃集体一个瓜,多拿队里一两菜。
他的外孙立公说:“有一年,姥爷与本队的万录爷爷在马堰上看西瓜,每次我放了学割草时总想从那里经过,能远远的看见干活的姥爷。在西瓜不熟的时候,姥爷有时候看见我还叫我过去,拿上两个打掐下的生瓜蛋儿让拿给我妈蒸菜吃。但西瓜熟的时候姥爷就'看不见'我了,故意不叫我进地里。有一次我割草路过时,我热得不行实在想吃块西瓜解馋,就一直在瓜地边转悠,估摸有一个多小时吧,姥爷就是背过脸不叫我。万录爷爷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你叫娃过来吃呀!还真差这一个瓜?'无奈,姥爷才把我叫到瓜棚里,吃了一个小药花子瓜。临走时还板着脸说:'以后再别在这里割草了!'”他的外孙立新、立明则没有哥哥那样的“福分”,虽然每日顶着炎炎烈日为怀丰往地里送饭,最多只有“啃瓜皮”的份。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虽然晋南农村没再闹大的旱涝灾害,但绝大多数村民仍吃穿紧张。社员们下地干活时常偷拿集体的玉茭子、麦穗、棉花等,或揣在怀里,或别在腰间,或塞进裤裆,或夹在割草筐子里。五花八门,奇招尽出。甚至庄稼放到麦场、收到库房,也有人偷拿。而杨怀丰不但反对或举报别人偷,还要把自己捡到的粮食交给队里。
有一次,生产队派他翻晾地里的玉茭杆。下工后,他非要将翻晾时捡到的几个玉米穗子交到队里。结果,当他满头大汗赶到生产队库房,库房门上着锁,保管员万年已经回家吃饭了。怀丰又扛着锄头、提着玉米寻到万年家,催着人家打开库房。万年哭笑不得地说:“大哥呀,就几穗玉米,又是你拾下的,拿回去吃了算了,有啥往库房交的?”怀丰说,这也是集体的。万年实在拗不过,只好带他开了库房门。
后
稷
文
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