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萧衍妙计策反萧颖胄，王天虎刘山阳接连被献祭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71篇

永元二年（公元500年）十一月初九，萧衍将僚佐们召集到一起，宣布道：“昏君残暴，罪恶滔天，远超纣王，我应当与你们一起把他铲除。”

当天，萧衍就举起反旗，招揽兵马，共得到甲士一万多人，战马一千多匹，舰船三千艘，又命人搬出檀溪中的竹子木料，装到战舰上，然后盖上茅草，很快准备妥当。

这时，各将领都争抢船橹，吕僧珍将自己偷偷准备好的拿出来，每只船发给两张，大家才停止争抢，萧衍一下子对他刮目相看。

杀死萧懿后，萧宝卷料定萧衍必反，秉持一贯的作风，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立即派辅国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刘山阳率领三千士兵以赴任的名义，会同西中郎长史萧颖胄袭击襄阳。

当时，南康王萧宝融（萧鸾第八子，萧宝卷同母弟）担任荆州刺史，因年仅十二岁，由萧颖胄代理荆州府事。

萧衍知道后，决定离间荆州和刘山阳的关系，派参军王天虎去江陵，给荆州和西中郎府的官员每人送去一封信，信曰：“刘山阳率兵西进，要同时袭击荆州和雍州。”又对麾下将佐道：“荆州人向来害怕襄阳人，况且雍州和荆州地界相邻，唇亡齿寒，岂能不与我们暗中联络、通力合作呢？我只要能会合荆州和雍州的兵力，鼓噪东进，即使韩信、白起再生，朝廷也无能为力，何况是昏君差使着一帮提刀传敕的宠幸之徒呢！”

萧颖胄虽是南齐宗室，也受到萧宝卷的宠信，但对于萧宝卷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收到萧衍的信后，他果然迟疑不决。

刘山阳抵达巴陵时，萧衍再命王天虎送信给萧颖胄和他的弟弟南康王友萧颖达。王天虎出发后，萧衍对张弘策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前不久，我派王天虎去荆州，给每个人都送了信。近来驿使四出传信，忙个不停，但只有两封信给萧颖胄、萧颖达兄弟，信中只写'王天虎口述’。

他们问具体情况时，王天虎一句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压根儿就没向他交代过。王天虎和萧颖胄一向交好，荆州官员一定以为他们隐瞒了什么，刘山阳也一定会对萧颖胄产生疑心，萧颖胄进退两难，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必定要落入我的圈套。这是以两封空函定一州之妙计啊。”

不出所料，刘山阳到了江安，派出使者试探荆州官员的态度，获悉萧颖胄和王天虎的可疑之处后，也迟疑了十多天，不再往前开进。

萧颖胄大为恐惧，又想不出什么良策妙计。这天夜里，他叫来西中郎城局参军席阐文和谘议参军柳忱（柳世隆之子），闭门商议对策。

席阐文道：“萧衍在雍州招兵买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江陵人向来害怕襄阳人，又寡不敌众，要收拾他们必定办不到，即使能制服他们，最终也不会为朝廷所容。如果杀了刘山阳，与雍州方面一起举事，立天子以令诸侯，则霸业可成。但刘山阳迟疑不进，这是不相信我们。如果斩了王天虎，把首级送给他，那他的疑虑就可消除。等他来了，再收拾他。”

柳忱接着道：“朝廷昏乱日甚，大臣惴惴不安，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垂首听命的份儿，哪敢轻举妄动。现在，我们幸好远离朝廷，可以自保。朝廷命我们袭击雍州，不过是让我们自相残杀罢了。你们难道忘了萧懿吗？他以几千精兵打败崔慧景的十万大军，最后竟被那帮小人所陷害。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绝不可重蹈覆辙。再说雍州兵力精锐，粮草充足，萧衍雄姿英发，谋略过人，罕有匹敌，刘山阳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击败了刘山阳，我们也会因没有执行朝廷之令而受到责难。这是进退两难之境，我们应该认真考虑下。”

席阐文和柳忱的意思都差不多，跟着刘山阳去打襄阳，是吃力不讨好，不如跟着萧衍一起闹革命，萧颖达也持相同态度。

第二天早晨，萧颖胄对王天虎道：“您与刘山阳相识，现在不得不借您的头一用。”于是，斩了王天虎，把他的首级送给刘山阳，并且调用百姓的车和牛，声称派步军去征讨襄阳，刘山阳大喜，马上出发。

可叹王天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献祭之物，连萧衍都没法为他平反昭雪。王天虎是第一个，刘山阳就是接下来的第二个。

十一月十八，刘山阳抵达江津，独自乘坐马车，穿着白色便服，只带了几十个随从去见萧颖胄。

萧颖胄派前汶阳太守刘孝庆等人在城内埋伏兵力，刘山阳入城后，立斩之。随后，副军主李元履收集余部，向萧颖胄请求投降。

萧颖胄担心西中郎司马夏侯详不肯合作，和柳忱商量，柳忱笑道：“这事儿简单。前不久，夏侯详曾来求婚，要娶我的女儿做儿媳妇，我没有答应。现在，为了成就大业，我就答应与他做亲家好了。”

于是，柳忱承诺将女儿嫁给夏侯详的儿子夏侯夔，并把密谋告诉了他，夏侯详果然乖乖的配合。

十一月十九，萧颖胄以萧宝融的名义下令戒严，宣布起兵。随后，以萧衍为使持节、都督前锋诸军事，萧颖胄为都督行留诸军事，前者负责率兵东下，后者负责留守后方。

萧颖胄一向有才识与度量，一旦开始谋举大业，虚心接人待物，处处委曲求全，受到荆州众人的拥戴。

由于别驾宗夬和中兵参军刘坦、谘议参军乐蔼深得荆州人的推崇信任，萧颖胄在军府大事方面常向他们谘问，又和宗夬各自捐献钱粮，并转借大量资金，以便资助军用。

宗夬，出身名门之后，世居荆州；刘坦，出身将门世家，刘乔七世孙；乐蔼，出身官宦世家，乐广六世孙，宗悫的外甥。他们都是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了他们的参与，无论实力还是声势，都是极大的增强。

长沙寺的僧人向来富有，他们把黄金铸成金龙，约有数千两，埋藏在地下。这时，萧颖胄全都取出来，以资助军费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