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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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间，天天如在梦中，似醒非醒。某一日忽接到学校即将开学信息，惊怨而叹：有没有只发工资而不用去上班的工作？我好想去应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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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来信：“聂老师，年前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咋样啊？”我又一惊！年前？有任务？天哪，真的有！完成的咋样？不咋样啊！我就仿佛一位寒假作业还有一大堆没完成的孩子，强迫着自己打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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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又在网上闲逛起来，美其名曰“工作前的预热”。又打开邮箱，发现上届孩子年前发来的文章都已经上传到西子，又看到曾经的学生芷娴八年前发来的记录环高榜山游之事的文章《暮春》（估计这个大四的学生自己也许都忘记此文了）：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千年前，曾点的一句话描绘了他的理想，却与千年后我们这次徒步不谋而合。一直不敢下笔，怕写出的只是千篇一律的感受，覆盖了那个春日留在心中的微风、波光、汗水与欢笑。蓦然想起这句话，心有所悟。

“暮春者，轻装背包，冠者十数人，童子百余人，行于岭南山水，相追相逐，笑语而归。”

走在水泥路上，闭眼却仿佛走在山间泥路，这路，柳宗元伐竹取道走过，徐霞客寻山问水走过，苏轼竹杖芒鞋走过……我们踏寻着前人的步伐，走着一条独一无二的路。景不算天下独绝，但是春天的气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下来，清新温和。每一点点滴滴绿意，由初生的稚嫩又增染夏天的生机，欣然汇成一片海洋。观光客们的旅游是匆匆忙忙，似乎只为留下个“到此一游”的纪念，景再美，也无法融入。而我们的徒步，不仅仅是观景，更为初中三年涂抹些不一样的色彩。与同学肩并肩或背靠背坐在水库大堤上，水光潋滟，清风抚面。耳机中的歌，正好是林海的《踏古》，不是靡丽不息的丝竹之音，却是悠长铿锵的金铁交错，仿佛就有范蠡泛舟于这千里烟波中。我们到底在踏古，还是踏青？我只感觉在这暮春之时，我们丈量着山脉，踏出自己的历史，将漫漫春意装入行囊，再次出发。我不懂音律，却也想将它浓缩入短短的四句诗中：

漫山新绿春衣暖，万顷碧浪渡鸟归。

小路隐隐青山静，笑语依稀少年游。

4

于是又想起自己八年前也曾写若干片断来记录此事，名为《环高榜山远足轶闻》（一些细节现在已不复存在）：

3月28日上午，两班学生进行环高榜山远足活动。虽时过一周，但我的记忆依然从那片已被渐渐淡忘的麦田里拾取根根麦穗，归于记忆的仓库。

其一：其实以前并未不知道有“老车田食府”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知道“车田”是个地名。因要说明集合地点，于是在网上查，方知它就在水库入口处。但一时疏忽，却看成“老田车食府”，结果毫不客气地将错误发到给家长的校讯通上。在班上讲某时约会“老田车食府”时，却听学生一起笑道：“老田车！”我大窘，不禁猜测各位家长看到“老田车”时是何表情。不过我还是为自己的小错误感到庆幸：因为开始时我差点写成“老爷车食府”呢！如果是那样，还不笑翻一片！

其二：出发前的一天，我想，一定要有一个哨子，到时候才能在百余人的队伍中从容发令。可是白天又忘记，晚上到超市时找，竟然没有。甚是遗憾。第二天赶到老田车时，人聚已众。我拿起名单，一一去点。点到珺轩时，忽见她妈妈也在，便笑着打个招呼。谁知她说：“聂老师，我给你带了个哨子。”我大为震惊！接过哨子，居然还是原包装的！我连说“感谢”，然后将哨子放进嘴里，使劲一吹，果然把学生注意力吸引过来。我大声说：“出发啦！”

其三：因提前与红花湖管理处联系过，此次活动不再收门票。但我还是走在队伍前面，与大门管理人员打声招呼。后面学生三五成群，源源不断，撒满整条路。门前的阿姨说：“一中的？我们知道了……你们怎么这样走路啊？多不安全啊！你们应该并排走，手拉着手……”我差点笑喷。我嘴里说：“嗯，我让他们注意些”，并冲着后面叫：“靠右边走，靠右边走！”心里却想：并排走？手拉手？你以为这是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啊？于是又一笑。

其四：第一个休息点是廖承志墓。我站在入口处，指挥孩子们进去参观，并略加休息。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过，忽见两男生过来，一生说：“廖承志墓……”另一生说：“呵呵，廖**（一同事名字，他们曾经的语文老师）的吧……”两人窃笑。但见我狠狠地在瞪他们，赶紧跑远了。此处一过，不到十分钟就到大坝。学生们都在坝上痛快休息。一会儿，忽见人群欢呼起来，我一看，原来他们竟然围着我的同事瘳**！这次活动并没有约他，而他则驾车带着家人一起来玩，竟然不期而遇！他与学生关系极好，他的出现，自然引起轰动。不过，乍一看到他，我还是出了一些冷汗：你咋说来就来了呢……

其五：小家伙一直陪着我。我问他累不累，他说：“再走一个小时也不累！”不过他偷偷地说：“爸爸，你好帅哟！”难得他这么夸我。我有意识地挺了挺“帅”的腰身，问：“为什么呀？”他说：“你吹哨子，好响，好神气呢！”晕倒，原来我的帅全建立在那个小哨子身上！

其六：下了大坝，便是一条土路。初时没什么，不久便有汽车偶过，飞起一片尘土，让学生东躲西藏，很是狼狈。如是几次，有学生追上我，说：“老师，我知道你为什么把你儿子带来了。”我问why。他说：“他叫清尘啊，专门给你清洁灰尘。”我大笑。

其七：到了火车西站，正过马路时，忽见一公共汽车停下，四五个孩子上了车。我一看就知道是哪些。不过我还是很感动。其中一位景豪的脚两天前扭伤，一直未好，今日拖着伤脚已走了二十余里，真不容易！

其八：估计此行至少需要四个小时，所以路上方便之事我必须考虑到。中点与终点都有洗手间，所以，我说，女孩子去洗手间可在大坝或高榜山大门边，男孩子嘛，本想说在天地之间，青山中，绿水边，后来想想此语还是不能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口中说出，只得忍住。告诉他们解决问题之地点与女生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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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多可爱的学生，也有那么多可爱的故事。

当老师其实很好玩，幸福感其实也很强。

6

用清水冲冲脸，把梦赶走，让似醒非醒变得比较清醒。

我要上班了……

二班、六班的各位娃们，年前给你们的寒假作业完成得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