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和土灶台
老屋和土灶台算起来家里新房子已经盖了有些年了,但常常在午夜梦回所梦见的都小时候住过的老屋。那里承载了我儿时的全部时光,不管是无忧快乐还是自卑贫穷。
那是土坯所砌的三间老屋,是爸爸在我我出生那年修建好的,听奶奶说为了盖这三间瓦房,爸爸每天起早贪黑,所有盖房用的土坯都是他一人亲自在田地用个木模子做出来,再晒上好些天才可以用,屋顶上的木梁也是独自一人去舒城大山区一步步一根根步行驼回来的。
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尤其是贫苦人家,即便是再普通不过的三间土坯房,也是耗尽一家人的全部心血。以前奶奶常提起这些辛酸就会不停的抹着眼泪。
老屋的左侧是厨房,进门便是大大的灶台,听老人说砌灶台是个很强的技术活,高高的烟囱通风要好,不然很费柴禾,有的砌得不好的会满屋烟气,锅与灶台要严丝合缝。大部分人家的锅台上会安有两口锅,一个主锅用来炒菜,另一个大锅用来煮饭,中间会有有两口水井罐儿,用来煨热水的。
饭好了,热水用来洗脸和刷碗,再后来有了铝井罐,热水开了也会把装在水瓶里,这样能节省柴禾和时间。灶台的上方,挂着铁铲、铜勺、筷笼子这些物件,贴着春节时写的长而仄的四个字:水火平安。锅台的一端下方会放一个大大的水缸,里面放着一个用半边干葫芦做成的水瓢,用来舀水盛水。
那时都是用的木头锅盖,煮饭时锅沿常常会用洗碗布围一圈以免会漏气,我常常会坐在灶门口的蒲垫上帮忙塞柴禾,有稻草、油菜秸、松毛和树枝等等,有时用棍柴树枝时总会容易把燃着的火弄灭了,即使我鼓起腮帮子使劲地吹,眼睛时常会呛得流泪,火总是还着不起来。
妈妈就会告诉我,“人要实心,火要空心”,要把树枝架起来,中间留个空隙这样火才会旺起来。也有人家会按个风箱,遇上柴禾不好着时,就会拉一拉风箱,有利于柴禾的通风。
灶台、木锅盖、柴禾、大锅煮出来的米饭是格外的香,起米汤后,再添几把小火,饭就会慢慢溢出香气来。就不在加柴火,远远的都能闻得到香气扑鼻,直叫人馋涎欲滴,每每饭后,我会把底下香而脆的锅巴泡上米汤吃,甭提有多美了。
下午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进厨房找中午剩的锅巴泡开水,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秋天时我们红薯收获的季节,我们姐妹常常在灶洞里放进去红薯,让火星火种一起覆盖起来,个把多小时后闻到香味再把取出,管不了外面那黑乎乎的一层皮,也管不了多烫手,我们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掰开就吃,那金黄的瓤咬一口,哇,好吃!别提有多爽了,时至今日那香喷喷、热乎乎的烤红薯依然是我心理最美的美食之一。
随着液化气电饭煲电磁炉各种电器化厨具的普及,如今再也很少见到记忆里那样的土灶台了,那样的木锅盖、那样的大锅、那样的烧红薯味……这一切都将淹没在时光深处了。以后的我们只有花高价钱去农家乐去体验了吧?
灶台、火光、妈妈…那是我们温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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