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军芳:当被扔进异域文化,快被淹死的时刻
当被扔进异域文化,快被淹死的时刻
作者:白军芳
一
行走的多了,觉得从一种文化环境到另一种文化环境中,仿佛就是把一个人活生生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里,能不能逃生,就看你的“游泳”技术咋样了。
还记得凭生第一次坐飞机,就是飞美国波士顿。从北京机场起飞,中转洛杉矶,经过快24小时的旅途,才到达波士顿。
可是,飞机晚点了。
本来晚点也不算什么,困难在于,我的住处是在网上定的,而且,那个时候是2007年,还没有手机微信,而且从中国到美国,我还没有弄顺通讯。
还有,接我的房东,应该在正点来接我的。可是,飞机晚点俩小时,她有没有耐心等我呵。
我下了飞机。行李重,用手推车,但是,所有的手推车都被锁了,需要硬币才能使用。两个硬币。TWO DOLLAL.而我只有纸币。
有两个朝鲜女人,给了我两个硬币,帮我打开锁。
我就推着行李,站在出口等。我不知道JUNNY会不会在,因为,我们没有见过面,而她发给我的照片,是艺术照,艳若桃李,根本没有辨识度。我不认为我能够在人群中认出她。
而我,并没有把自己的照片给她,她不可能认出我的。
听天由命了!
结果,我等了不到十分钟,看见一个皮肤黑黑、眼睛圆圆的女人匆匆忙忙走到出口处,见人就问:“DO YOU SEE A CHINESE GIRL AROUND HERE ?”我走过去,叫了一声“JUNNY”.
她看见我,说:“你是白军芳吗?”
我说是。
她一下子激动了,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应该整点到的,可是CAVEN上幼儿园出了点故障,老师拉住我,不停给我说,不停给我说,弄得我脱不开身,一下子迟到两个小时,叫你久等了。”
“我并没有久等,飞机晚点,刚刚落地。”我也激动地回答。
——于是,我胜利地游回岸边。
二
第一次去新加坡。飞机是夜里两点落地,韩元科去机场接的我。我们打车到宾馆,太晚了,匆匆洗漱,睡下了。
不到六点,元科起床,去上学去了。
我一直睡到八点才起床。——肚子饿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出国的时候,忘了换新加坡币。也就是说,我身无分文。
而元科走的时候,一毛钱都没有给我留下。
而我的周围,都是说“半吊子”英语的新加坡人。
我要找到银行,换钱,才能买早饭、中午饭吃。
可是,人海茫茫,我们现在用的GPS定位系统,还正在研发,那个时候,还没有人会用啊。
银行在哪里?
我在新加坡街头走。太阳很晃眼,我有点晕。
我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银行。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行人打招呼,问他们银行在哪里?
他们说了,很远。
要走大概6站地,拐三个街道。
我听了很丧气。走这样久,对于一个没有吃饭的人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挑战。
可是,除了走,我别无选择。
太阳,好大好大,快要把我照射伤了。
我垂头丧气往前走,一边问路,一边忍着不要被太阳晒死。
没有多久,我就看见了银行。很顺利,我就换好了钱币。
——原来,在新加坡,一站公共汽车距离大概就是300米啊!跟中国西安一站地最少800米比较起来……我觉得新加坡真得很小。
地域不那么广阔的新加坡,叫我感觉到小小的幸福。
三
今天,来到了荷兰阿姆斯特丹。
没有什么事情好讲的。
不过冒险的故事天天有。
我顺利入住酒店,就到莱顿大学去拿会议资料。我本来已经办理了中国移动漫游业务,也在酒店设置好了GPS,但是,奇怪的是,我沿着街道走的时候,居然没有流量了。
地图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荷兰人的颜值,看上去有点高冷,从你身边走过的时候,目不斜视,仿佛你就是野草,而他们是鲜花,他们没有必要驻足。
我想去问路的心,就发憷了。
而且,荷兰人的英语说的……不标准(我可以这样说吗?因为我在办理酒店入住的时候,就没有太听清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跟我在说什么。我不得不多次重复,才确定我理解正确了。)。而且,语速太快,仿佛不屑于说英语的样子。
我站在一条河流的桥上,拿个没有用的手机,茫然。
我不操心回酒店,(我沿途拍照,能够记住标志性路标的。)可是,我不能回,要在他们下班之前拿到资料。否则,会耽误明天的会议的。
我迟疑着,走进路边的商店,装成要买东西的样子。
果然,店伙计(请允许我用地道的中文称呼他,虽然,他长得比中国人帅那么一点点)走过来。“MAY I HELP YOU ?”
“YES. I NEED A ADOPT PLUG FOR MY LAPTOP.”(是的,我需要一个和我电脑配的插头)
我这样说,不是胡编的,因为我在酒店,发现我的电脑的插头和酒店的插座不匹配,需要卖个转换插座。
他告诉我,这个店没有。卖那个东西的,在很远的一个大商店里,有卖的。
我就问他莱顿大学怎么走。
他听说我是去莱顿大学开会的,就很高兴,把我引出门,站在街道上,给我指路。等我听明白了,他就挥手再见,一边说:“I BELIEVE YOU CAN'T MISS IT. GOOD LUCK.”(我相信你不会错过的,祝你幸运!)
我一下子信心倍增。和他道谢做别。
果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地方。
原来,阿姆斯特丹人,并不像他们长的那样高冷。
生活,因为被扔尽绝境、仿佛不能走出来、结果却峰回路转的经历,而精彩纷呈。
其实,无论是地域、种族、语言,还是伦理、历史、文化,不管有多大的差异性,结果,都不过是衣食住行的小事情。
搞定小事情,就搞定了生活。
2019年7月15日
白军芳,1975生,河南洛阳人,博士,教授,哈佛大学博士后,硕士生导师。2000年陕西师范大学古代文学专业毕业到西安工业任教至今。2005年,获得陕西师范大学古代文学博士学位,2007年考取国家教育部国家留学基金委西部项目赴美国哈佛大学做博士后研究,2008年回国,2010年接受国家教育部骨干教师培训项目的资助,到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参与程光炜教授的国家重点规划项目“重返八十年代”的研究工作。2014年,获得教授职称。
先后出版的专著有《<水浒传>与<红楼梦>的性别诗学研究》《唐诗书画写意》《宋词书画写意》《元曲书画写意》,编著教材《中国现当代女作家作品选讲》,参与翻译《英语世界的汤显祖研究》,主编《美文品鉴》教材,发表论文40余篇,发表文学作品20余篇,“飞翔女生”微信平台主笔,主持教育部项目一项,西安哲学社会科学基金3项,获得“陕西哲学社会科学奖”2项,”西安高校人文社科奖5项,陕西省教育厅项目奖3项,论文奖5项,中国教科文卫组织征文奖2项,参与国际合作项目浙江大学与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学院的“中美古代文学作家翻译工程”项目,参与联合国“社会性别与文化”基金项目“女大学生向前一步”。主持陕西省教学改革项目《高校工科女生的成才模式研究》。
受聘于首都师范大学女性文学基地的研究员,为陕西党校妇女文化基地的客座教授,中国当代文学女性文学学会的常任理事,中国女性文学评奖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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