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女人钟情》
短篇小说《女人钟情》
〇程双红
“你们听说了么？公司公告栏贴的通缉令，说是一个女子诈骗了一个富翁几百万后消失了，然后那富翁跳楼了……”同事们议论纷纷的说开了。
朴念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听过了，过了就过了，只要与自己无关，那么再严重的事情也是瞎操心。
“阿念，你可要小心了，你那么善良万一也被骗了……”同事兼好友李艺拍了拍朴念的肩膀，一脸的笑意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朴念不经莞尔一笑，说:“能骗我什么？我一没钱，二没资产，长得又不帅，还有近视……”
李艺故作神秘的说:“你还是有优点的……”
“什么？”
“自知之明呀！哈哈！”
好吧，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李艺开心，他也不经跟着开心起来。开心是能够感染的吧？
一
朴念最近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大问题。每每有人找他搭讪，他也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次开会他就因为走神差点酿成了大错，最后还是上司看他平日里诚恳，只是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就将项目转手给了别的组。
为此，组里的人没少给他白眼。
只是有些事情再没有事实依据之前断然是不能公开的，被人误会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可能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让人说七说八的，朴念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了。
所以，他一直信奉一句话:“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是难以平静的吧？
自己被人跟踪了。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会笑掉大牙的吧？那伙喜欢八卦的同事肯定又要煽风点火大肆宣扬吧？
所以，作为同事兼好友的李艺问他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敷衍。他本就不是一个会敷衍的人，但是他不想说的时候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
李艺默默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然后，笑着打招呼走了。
二
被人跟踪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一双眼睛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紧盯着某处，而某处也因为这束目光变得紧张，局促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是别人的猎物，很不舒服，似乎猎人随时都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朴念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可以清晰听到脚步声的巷子里，穿过几个巷子，终于到了一扇铁门前，是电磁开关的门。
等他到家的时候，后背已经湿透了，额头上也渗着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无力的靠在门上，瘫坐在地板，心跳加速让他的脑袋异常的灵敏。
他回想起那阵脚步声，还有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久久难以平复。
只是为什么是自己呢？自己虽不至于一无是处，可工资不多，背景不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啊……
一直到晚上，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久久的挥之不去。
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疑神疑鬼的过着，真不是滋味。
朴念和往常一样走进了巷子，毛孔舒张到了最大，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似乎随时做好准备逃跑。
然而，这一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自己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呼吸声也渐渐的不那么的强烈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有些人对于某些东西总是特别的敏感，总是敏感的让人紧张。从小，朴念是那个看着别人打架心跳就会跟着加速的小跟班，长大了，他还是不太敢直视别人的目光。于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练就了一种不看人脸也感觉到别人目光的本能。
所以，以往尽管他没回头，但是他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本能，甚至他都不需要去验证什么。往往结果是更可怕的，而这个经过已经是折磨了。
他记得第一次他感知到的第一束目光，是一个妇女，那一次，他险些被强奸了。
第二次，他尤为记忆深刻，那次是父亲的严厉的目光，那种恶狠狠的，他早就有所感知，但是他仰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还是深深的害怕了。那次，他因为和同学打架。
至于第三次，第四次，其实都不存在了。他已经习惯了感知到他们的目光，然后做出一副温顺听话的样子，这样子既让自己免于受伤，也让自己不至于对上那一道道刺眼的，摄人心魂的目光。
通常来说，一般人的目光在别人身上停留的时间都是很短的，而且一般人的目光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如果里面没有情绪的话甚至都很难别感知到。
所以，朴念会害怕是有原因的，那束目光里有一种情绪，至于什么情绪却是难以猜测。也许，人都是善变的，就说最后一天的目光，那是一种温暖，舒服的，更像是一种欣赏和放心，像朋友，像情人的目光。而以往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目光，那种目光刺眼，极具危险性。
四
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朴念一边享受着沐浴阳光的温暖，一边享受着散发出阵阵醇香的浓咖啡，惬意的表情像个小孩子得到了妈妈的宠爱。
大中午的，今天朴念休息，而李艺却诚心要坏他的兴致。
这不，还没享受几分钟这么惬意的时光，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又是一阵没正经的话，不过这一次他好像手里有什么依据？
朴念越听越不对劲，忙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有我的什么东西？”
李艺不甘心的说:“就知道你猜的出来，哈哈，我中午的奶茶钱又有着落了。我和同事小王打赌……”
“别打岔，说重点，不然我挂了。”朴念毫不客气的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拿他的事情打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自己猜中了也就是说真有什么东西在他手里，而且是个女人的。
“你认识钟情吗？”
钟情，一个遥远到让他自卑的姑娘，怎么能就认识两个字表达他们之间的交情呢？
要说，也是，除了认识还能用什么来形容彼此的关系呢？
她是自己的同学，她的成绩很好，一直都是班里的前三名，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她对大家也都很客气，另外她是他们班里唯一的一位班花，很多同学都暗恋她，包括他朴念。朴念暗恋她，整整暗恋了一个青春。从十四岁到二十岁，如今他已经二十三了，原本以为可以彻底放下了，可听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跳动了几下，很短暂很急促。
“老朴，你到底认不认识她呀？”电话的那头李艺感觉到久久没有回音，还以为朴念挂了电话呢，可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在走着，就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朴念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张的回应道:“认识，认识。”
“那晚上请客？我帮你把快件拿过来？”李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好。”
“我要吃烧烤，我要吃水煮鱼……”
“好。”
挂了电话，朴念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一时间，咖啡无味，阳光也没了温度，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
他又想起了那段时光，那段他暗恋她，追逐她脚步和身影的青春时光。
五
夜晚，天上的星星闪烁，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月光下，灯光中，照耀着正在喝酒的两人，一人酩酊大醉，一人沉默无语。
朴念看着手里的快件久久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相遇的情景，幻想过无数个理由，哪怕是她要结婚这样糟糕的事情，却没想到只是同学聚会。
说不失落是假的，说不开心也是假的。
失落的是她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在寻找着当年的其他同学，开心的是他们终将会见面的吧！尽管朴念一直都抗拒各种聚会，讨厌各种形式的聚集。一群人的狂欢，还是一个人的孤单呢？
六
相遇的日子比想象中来得快，也来的突然。
那天上班的时候，李艺叫了朴念的名字，说了一句好像是个美女就跑去忙去了。
李艺虽然生活上很潇洒，但是对待工作和在工作期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毛病。认真工作，仔细，严谨，专业。
朴念没来由的心脏不住的跳了一下，回了李艺一个笑容，思量着李艺说的好像是个美女。
等朴念见到真人了，才明白李艺为什么说好像是个美女。
这个美女戴着一顶遮阳帽，还戴着一个口罩，仅从身材和整个脸的轮廓却是只能说好像是个美女。
美女将口罩卸下，露出精致的五官，朴念顿时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确实，她是个美女，可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
“你好，听说你找我？”朴念客气的询问着。
美女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两个浅浅的酒窝，样子很是可爱。
“你不认识我了？”
朴念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还有她浅浅是酒窝，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最终还是不确定。
听她口音确实是自己家乡的不假，只是印象中可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美女呀！
朴念绞尽脑汁还是想不起来，最后实诚的摇了摇头。
看着有些许尴尬的朴念，美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一种狡黠，带点儿调皮和可爱的笑。
朴念不明所以，跟着一起尴尬的笑着。
“我就是钟情呀！这次来主要是……老同学聚会。”
朴念在听完前半句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跳了一下，这个名字自己日思夜想了多久，想忘却不能忘，原本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原本以为已经忘了，可是在她亲耳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切都恍如昨日重现。
朴念脸上的表情说出了心里话，钟情笑而不语。
七
朴念打了个电话给李艺，叫他帮忙请假，自然又少不了一阵瞎侃。
电话挂断后还是一阵的不敢相信，昔日的女神，如今能够和自己去喝咖啡，这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他们却是肩并肩一起前行。
期间，钟情主动找话题，两人能聊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那时候大家都还只是以学习为重，如果不是这次同学会，估计他们只会是两条平行线。
让朴念想不到的是，钟情竟然将当年的一些往事记得都很清楚。而朴念之所以记得清楚，还源于他曾经每一天都有在某个平台更新博客的习惯，写过的东西自然印象也是有的。
两人一路走着竟也不显尴尬。
几年不见，钟情的口才是越来越好了，当年的文艺委员，语文课代表，更是老师的得意门生。
钟情主动聊着过往，无非就是一些调皮捣蛋的英雄事迹，当然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朴念的影子，朴念一路笑着，时不时回头看看站在身边的她，似乎害怕一不注意，她就消失了。
直到咖啡厅，朴念才算是在服务员的询问声中回过神来。
那是一种什么状态呢？做梦吗？更像是做梦！
八
“两位欢迎光临！”
“请问喝点什么？”
钟情看了一眼些许出神的某人，某人感觉到一双俏目正盯着自己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朴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报了一个常喝的拿铁。
在钟情诧异的眼神中，听到服务员确认的声音。
“两杯拿铁。”
朴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解释。这完全是巧合，只是一个先后的问题。
坐下后，朴念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缓缓的将头倚在舒服的沙发椅上，悠扬的琴声，以及周遭优雅的环境，这一切都让人放松。
脑袋里不自觉的想起读书时候的钟情和自己，自己一路追着她的身影，从初中到大学，自己一路暗恋着她，偷偷的关注，还曾给她写过一本又一本的情书，为她抄过一篇又一篇的诗歌……现在她终于就在眼前了，那些曾经写下的话，那些诗歌，都忘的差不多了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从得知她有了男朋友之后自暴自弃？还是知道她男朋友多金有才之后的怯懦？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将要出国之后的死心？……也许，只是太久得不到，终归失望了，绝望了。
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周围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咖啡上来了。
朴念看了一眼钟情，然后将没有加糖的苦咖啡深深的啐了一口，似乎咖啡并没有以往的那么苦。
钟情笑着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一般的朴念，他的眼神很单纯，他的笑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还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会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柔和眼神温柔。
断断续续的，两人有的没得都聊聊，聊聊现在的同学们的处境，朴念因为读书的时候性格平和，所以结交了不少朋友，所以对于她说的那些人都很熟悉，时不时的补充两句，感慨一二，两人聊的倒也融洽。只是说到同学聚会的事情，朴念犹豫了。他一直不愿意去同学聚会，当初有没有钟情的原因，后来是见不得别人亲密的样子，再后来是这样的聚会实质上意义不大。可是，如今她回来了，只是她是一个人吗？还是她是组织者呢？
朴念问了一句这次聚会的同学名单，朴念瞟了一眼钟情递给他的手机上的名单，着实不少小伙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估计是同学的家属吧？
“你会去的吧？这么多年老同学了，见见打打招呼也是好的。”钟情适时的询问道。
朴念喝了一口咖啡，苦味还是有的。
是不是自己拒绝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呢？是不是拒绝了别人就有机会了呢？她有男朋友了吧？
朴念还是没有勇气去看她在别人怀里歌唱，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同学们的疑问，这些年他一点都不好，只是能和谁说呢？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同学聚会，现在聚会的性质已经不一样了，不是交流情感了。
朴念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去了。
朴念跟钟情说了一句去外面抽支烟，在出去的时候顺便将账结了。
也许，她就不该出现。也许，这已经够多了，不能奢求再多了。
九
朴念蹲在马路边抽烟的姿势有点生硬，他本就不是一个爱抽烟的人，但是工作和应酬又少不了烟。日子久了，自然而然也偶尔抽抽。
只是，这烟既不是应酬，更抽不出什么味道，只是出于某种掩饰，出于某种愧疚，以及自负。
拒绝开始，拒绝没有结果的开始，拒绝美好的一切，终归是需要勇气的。
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钟情就是某个圈子的代表，但他没有勇气去触碰这些。他害怕受伤，害怕失望，害怕看到别人奇怪的眼神，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没有等钟情出来，朴念就离开了。
不辞而别，或者是不欢而散吧！
十
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事实上，某些东西也确实改变了。
比如同学聚会日期改变了，比如钟情已经出落得更漂亮了，比如他终于和她见面了，还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然而，真正的变化是，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女孩在网上等着他，跟他倾诉衷肠，跟他说自己的心事。
那是他刚加的女孩，就是钟情。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拒绝，也没有第一时间删除了她。
两人在网上可以聊的东西很多，都是年轻人，都有烦恼可说，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喜好，也有共同的话题。
原本不温不火的聊着，后来渐渐依赖上某人。
这种依赖是折磨人的，是痛苦的，是想放又放不下的。
他开始渴望着和她再见一面，渴望着当面跟她说一些心事。
然而，发出去的消息，这次等了很久才回。
十一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钟情脸上少了许多笑容，脸色也憔悴了许多。
朴念有些心疼，这和自己是否有关系呢？他不敢多想。
这一次他们逛公园，爬山，一起用餐，一起去看海。
厦门的普陀山，厦门的观音山，厦门的会展中心，还有厦门大学，鼓浪屿。
这些地方都不陌生，但是身边的人如果是喜欢的人，那么一切就算再单调了也多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
鼓浪屿的小吃，手牵手的情侣，新鲜的水果和美味的海鲜，这些一样不落。
时间过得很快，不管你如何珍惜，该天黑还是天黑，该天明还是天明。
一路上，她没有说自己心事，他也没有过问，他怕自己一问就忍不住想要心疼，想要拥抱她，给她温暖。而他不能够，即使她的男朋友多么的教她失望，即使她的男朋友多么的让她痛苦。一些事情，过了，也许就都不一样了。
十二
夜幕降临，两人各怀心事，出神的望着天空。
钟情蜷缩着身子，而朴念穿着单薄的衬衣，他们都太冷了，而又各自孤立。
最终还是抵不住心疼，他脱了唯一的衣服给她披上。
钟情低着头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是悲伤，是羞涩，还是感动。
耳边传来一阵哽咽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她说的内容，也许听的清，只是他不愿意去听，他不想听清。
朴念赤裸着上身，望着星空，星星其实不亮，星空也没多大，闭上眼睛就一切都看不见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敲打在心口，一下一下的让人忍不住跟着颤抖。
一下子，世界寂静了，背后的温暖，胸前环绕着的手臂，正在上升的温度，以及心跳的声音。
上身没有穿衣服，敏感自然不必多言。
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可以忽略，只是这温度似乎要将两人彻底给融化了。
朴念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傻傻的，任由这热烈而浓烈的气息将他吞没。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说低估了女神或者说钟情这个名字的魅力，她的声音传递着一切，她的温度和自己的温度一起飞升，一起燃烧。
畜生吗？也许不是，只是他不想思考。
十三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
那个声音不再想起了，那个头像也是灰色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而又那么的叫人销魂。
那一夜过去后，终究还是改变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朴念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甘心吗？不甘心又如何。
十四
一个黑的不能再黑的夜晚，一个娇弱的身影被手机的光照耀到。
朴念显然被吓得不轻，但平日的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凑上前去，竟然是钟情，她的眼角还有泪水流过的余痕。
轻轻的抱起她，吃力的将她抱回家。
她在噩梦中惊醒，然后抱着那具火热的躯体，忘情的索取。
一个未眠的人，一个初醒的人，枯涩，而又带着疼痛。
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是深刻的，更是刻骨的。
最后某人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据说牙齿咬过的痕迹一辈子都不会消失。也许，一辈子太残忍了，可是如果不这样，会深刻吗？会记得吗？
“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们结婚吧？”这是朴念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朴念对着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房间大声的说到，似乎声音将这气息穿透，直指人心。
恍惚间，胸口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醒来后，钟情羞涩的低下了头，某人赤裸裸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他没有食言，而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任由着他宽大的手掌一直紧紧的牵着，头依偎在他的肩膀。
没有朋友的见证，没有家人的祝福，两个红色的本子，一张合影，照片上的男子傻傻的笑着，而女子则安静而恬静。很不和谐，却也找不到更和谐。
十五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
孩子出生了，会走路了，还学会了叫爸爸妈妈。
妈妈去哪了呢？孩子茫然的眼神和门口待坐的男子一致，孩子的棱角和男子不太像，一双眼睛却神似。
李艺的电话打来，说有一件快件在公司。
终于，答案来了。
只是这答案，有答案还不如没答案。
那是一张盖着法院公章的法院判决书:
“被告人钟情，女，1994年……诈骗罪……”
朴念抽着烟，看着儿子在一旁自顾自的玩乐着，嘴角挂出一丝苦涩的笑，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李艺拍了拍朴念的肩膀，“其实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眼熟，只是想着没那么巧，而且那个通缉令那么模糊，……兄弟，有个儿子，知足吧！有时间去看看她，带孩子一起去，毕竟她是自首，都会过去的……”
只是，为什么是自己呢？
没由的，朴念想起了那一阵子，那惊悚的经历，脚步声，那双黑暗中的眼睛……
【作者简介】
程双红，又名程子君，作家、编剧、记者，笔名：程晓枫、程虫虫、梅映雪、梅虹影、龙飞等，生于八十年代，河南省周口市人。金牛座男子，以通透为理想，以简单为目标，人生信条为“一切看透，更要相信美好”。二十岁正式开始发表作品，青年作家，热爱音乐、武术、电影、旅行，写作十余年。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散见《河南日报》《芳草》《周口日报》《羊城晚报》《短小说》《中学生学习报》《文化周报》《精神文明报》《雪花》《现代家庭报》《扬子晚报》《青年作家》《人民日报》《长沙晚报》《吐鲁番》《青少年文学》《思维与智慧》《读者》《青年文摘》《青年博览》《报刊文摘》《37°女人》《小品文选刊》《传记·传奇文学选刊》《佛山文艺》等刊物，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著有长篇小说《血海浪花》《苍茫》《面包树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