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抱朴子·外篇》卷25君道诗解6固本繁枝下乐上安
题文诗:
是以玄极,七政不乱,寒温之节,不谬错集.
四灵备觌,芝华灼粲.甘露淋漉,以霄坠附,
嘉穗婀娜,而盈箱也;丹魃也者,逐于神潢;
玄厉也者,拘于广朔.百川者无,沸腾之异,
南箕星谧,偃禾之暴,无诡时凋,人无嗟响.
囹圄虚陈,五刑寝厝.正朔不加,冕绅不暨,
毡裘皮服,山栖海窜,于是莫不,含欢革面,
感和重译,灵禽贡庭,瑶环献西.员首遽善,
犹氤氲之,顺劲风也;要荒承旨,若响亮之,
和绝音也.升隆盛致,三五轨躅.故固庙祧,
于罔极也,固本繁枝,乎百世矣.根深末盛,
下乐上安.马之不调,造父不能,超千里迹;
民不心附,唐虞不能,致同天美.马极变生,
倾偾惟忧;民困多叛,其祸必振.可不战战,
以待旦乎?可不栗栗,而虑危乎?人主者不,
澄思治乱,深鉴亡徵,虽盼百寻,之秋毫也,
虽其耳精,八音清浊,文则琳琅,堕于笔端,
武则钩铬,摧于指掌,苞万篇诵,播涛波辩,
土崩无补,瓦解不救.何以如是?不居其大,
而务其细,滞乎末业,暗元本端.舍本逐末.
【原文】是以七政不乱象于玄极,寒温不谬节而错集。四灵备觌,芝华灼粲。甘露淋漉以霄坠,嘉穗婀娜而盈箱;丹魃逐于神潢,玄厉拘于广朔。百川无沸腾之异,南箕谧偃禾之暴,物无诡时之凋,人无嗟慨之响。囹圄虚陈,五刑寝厝。正朔所不加,冕绅所不暨,毡裘皮服,山栖海窜,莫不含欢革面,感和重译,灵禽贡于彤庭,瑶环献自西极。员首遽善,犹氤氲之顺劲风;要荒承指,若响亮之和绝音。诚升隆之盛致,三五之轨躅也。故能固庙祧于罔极,繁本枝乎百世矣。
【注释】
1、七政:古天文术语,亦称七曜、七纬。是古代中国人将太白星(金星)、岁星(木星)、辰星(水星)、荧惑星(火星)、镇星(土星)称为五星,五星又称五曜,加上太阳星(日)、太阴星(月),合称七曜。
2、四灵:《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三辅黄图》“苍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3、觌:(dí)相见、见面或当面。
4、丹魃:(dn bá)旱魃。古代传说中能造成旱灾的怪物。
5、神潢:传说中的水名。《文选·张衡<</font>东京赋>》“囚耕父於清泠,溺女魃於神潢。”
6、玄厉:本是黑色磨刀石。引伸为厉鬼,恶鬼。
7、广朔:应是“度朔”。古代传说东海中的山名。《桃赋》“望海岛而慷慨兮,怀度朔之灵山”。
8、南箕:箕星主口舌,多以比喻谗佞。《诗·小雅·巷伯》“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9、寝厝:闲置。寝(qn):搁置。厝(cuò):安置,停柩,磨刀石。
10、正朔:帝王新颁的历法。农历正月初一。
11、革面:改变脸色或态度。比喻彻底悔改。用皮革做的面子。
12、员首:指百姓。《隋书·音乐志中》“悠悠亘六合,员首莫不臣。”
13、三五之轨躅:三皇五帝之规范法则。
【译文】因此日月五星在天空中不会乱象,寒暑不会错了季节乱了顺序。麟、凤、龟、龙四种灵物全都出现,灵芝开花光辉灿烂。甘露从天空中滴落,多姿丰满的禾穗一穗即可装满车箱。制造旱灾的怪物被从神潢中赶走,恶鬼被束缚在度朔山上。江河没有沸腾的怪异现象,也不会出现谗言导致的周公蒙冤禾苗倒伏的灾异。草木没有不合季节的凋谢,人也没有发出磋叹和感慨。监狱空设无人,刑具也都放置起来。不用皇朝历法的地方,中原礼仪达不到的地方,那些穿毡裘着皮服、在山上居住、在海上藏匿的人,没有不含笑改过,感于和气辗转翻译来修好的,白雉贡献到朝廷上,玉环从西方极远的地方送来。人们迅速地归于善良,就像烟云顺随强劲的风;离国都极远的地方接受意旨,就像回声应和响亮的声音。这实在是太平隆盛的极致,合于三皇五帝的轨范。因此而能使祖庙永立无穷,根固枝荣繁盛百代。
【原文】夫根深则末盛矣,下乐则上安矣。马不调,造父不能超千里之迹;民不附,唐虞不能致同天之美。马极则变态生,而倾偾惟忧矣;民困则多离叛,其祸必振矣。可不战战以待旦乎!可不栗栗而虑危乎!人主不澄思于治乱,不深鉴于亡徵,虽盼百寻之秋毫,耳精八音之清浊,文则琳琅堕于笔端,武则钩铬摧于指掌,心苞万篇之诵,口播涛波之辩,犹无补于土崩,不救乎瓦解也。何者?不居其大,而务其细,滞乎下人之业,而暗元本之端也。
【注释】
1、造父:嬴姓。其祖先伯益为少昊裔孙,被舜赐姓嬴,造父为伯益的九世孙。《史记》“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而徐偃王反,穆王日驰千里马,攻徐偃王,大破之。乃赐造父以赵城,由此为赵氏。”
2、倾偾惟忧:担忧仆倒或覆败。偾(fèn分):败坏,破坏。
3、其祸必振矣:当为“其祸必不振矣”。《史记·荆轲》“是以委肉当饿虎之蹊,祸必不振矣”。
4、目分百寻:视力能分辩百寻。寻:长度单位,八尺为寻。
5、钩铬:(gu gè高革)古代兵器名。
【译文】根深,树的枝叶才能茂盛;百姓快乐,君主才能安稳。马不经过训练,即使是造父也不能驾驭它们到千里之外去;百姓不归附,就是唐尧、虞舜也不能实现美好的天下统一。马疲倦了就会发生动作变化,而有摔倒的忧虑;百姓困窘就会有很多离心叛变者,而导致不可挽救的祸患。能不小心谨慎地等待天明!能不战战兢兢地顾虑危险吗!君主不透彻地思考治乱的问题,不敏锐地发现亡国的先兆,即使眼睛能分辨百丈之外的秋毫之末,耳朵能听清八音的清越重浊,写文章就像美玉从笔端坠落,练武能使刀剑在手中折断,心中记诵着万篇文章,辩论起来口若悬河,仍然不能补救土崩瓦解。为什么呢?是因为不能从大处着眼而追求细小的东西,停滞在下等人的事情上,不清楚事情的根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