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物种
今天回家,主要任务就是把老屋门前屋后的野草杂木清理一翻。
老屋经年无人居住,只因那是生活与家的根,所以我等常去呆呆,开开门透透气,看看老屋,回首往昔,让自己的烦躁的心灵能暂时的停滞,让胡思乱想的思绪停留在某个时空。今天的清理行动,我把后门成片的箬竹砍伐一空,大门前的几棵杉木、两棵野桃花及爬行在泥地里的大片葛根滕和各式野草一扫而空。
看后感觉到干净整洁,但却有几丝疮痍。
父亲健在时曾说过,在山村,野草杂树,是要适当地保留地,一则固定地基,二则让山里生命不断、奋斗不息。所以,每次清理门前屋后的杂树野草时,要怀着敬畏之心,用心仔细地割除多余的部分,留下健康和充满生机的那些,让其生儿育女,开花结果。
返回小城新居,我才想起父亲曾告诫过我的这些话,我不知道今天的清理是否太过了?
天下万物皆有灵魂或自然精神,不管是其一根野草还是一棵高大挺拔的参天大树,它们在不经意间控制和影响其他自然现象。这些自然现象与精神又深深影响我们的行为,一棵树和一块石头都跟人类一样,具有同样的价值与权利。只是我当时没能高深的知识,不能看懂与参悟。悲哀。
中午,去大哥家吃饭,大哥杀了一条狗。
儿子说,应当不要杀,杀狗就伤害了一条生命。最终,狗不能幸免,在棍棒下失去生命。我们一伙更是就着柴火烧烬的碳火,围着火炉,大快朵颐。
多年前,母亲健在时,总是喂养有两条以上的狗。母亲的狗常年陪伴着她穿行在山间树林间,无论白天或黑夜。曾经有一条黑狗在山野里捉老鼠时,被猎人在山里放的夹子夹住一只脚,狗儿凭着强大的力量,断臂求生,至此,它的一只脚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其痛苦可想而知。但是母亲一直没让人们去打它吃肉。
我的大儿子三岁时,母亲曾带着他到老屋呆一个夏天,两条狗是孩子的玩伴。一次,孩子与狗在小土坡上玩耍,孩子不慎从小土坡上翻滚下来,一条黄狗即刻跑过去在孩子滚落的下方躺起,儿子翻滚到狗的身边停了下来,幸免掉到下方的土坎。如今,他的头部留有一小块伤疤,见证了孩子与狗的感情。
今天,十岁的孩子能无意中说,杀狗是伤害一条生命,若那条曾经救起孩子的狗听到,多少也要有几许安慰。
万物均活、万物有灵。人类辜负狗的忠诚。村里无数的狗,总是被人们打死挂在离地面的树冠上。小时候,我见得太多太多。因为,我自懂事起就知道,狗属土命,接上地气就能复活,所以狗杀后要挂着在离地的地方。
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说过,人是万物的尺度,我看到的是人类贫一切,成了万物的灵柩。我的老师曾说过,为了心灵的安慰,他在不久的将来要吃素。
今天,吃狗肉里,一条小狗不懂事,不知道悲痛,亦或已经麻木,与我们一道围着火炉吃火锅。我们与不懂事的狗一样了。
儿子还小,但是不知道他敬畏一切生命的心理能否一直延续下去。德国哲学家施韦泽认为,不仅对人的生命,而且对一切生物和动物的生命,都必须保持敬畏的态度。“善是保持生命、促进生命,使可发展的生命实现其最高的价值,恶则是毁灭生命、伤害生命,压制生命的发展。这是必然的、普遍的、绝对的伦理原则。”这些伦理的范围扩展到一切动物和植物,儿子今天用稚嫩的语言与行动教导我。万物有灵,是人类先民的普遍信仰。灵性物种,方存于地球上。先民认为,不仅人有灵魂,日月山河、树木花鸟等无不具有灵魂。灵魂有独立性,人死后会离人而去,寄存于海洋、山谷、动物、植物或他人身上。而且,人的灵魂与宇宙万物的灵魂是相通的,可以相互转化,这就是万物有灵,更是灵性物种的使然。
在乡下,随时都会而对种种残酷。或为了谋生,或为了习俗,或为与自然抗争。生于山村,长于山村的我对此习以为常,而儿子怕杀生,那怕是一根野草,一只昆虫。
孩子与我,他更应当适合在这他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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