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坟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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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门新村的一个荒草坡之上,有一所用乱石修葺的很随意的坟。坟堆前半部分的中间塌陷了一个洞,从下面的道路上往那一看,真像一所坟张着一张黑乎乎的口,张口坟由此而成名吧。

据说那个洞怎么也堵不上,每次堵上后,一经下雨又会坍塌,像是坟的主人在向人昭示某种冤枉与愤恨。张口坟年代并不久远,是中国刚要解放那段时间才有的,村子里上了点年纪的老人都还记得张口坟的由来。

话说是当时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生活虽比不上那些地主殷实,但有几亩祖上积攒下来的田地自己耕种,日子比一般的佃户人家又要好过得多。除了一个儿子,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年年的儿子长大成人,已经娶妻生子,女儿已十五六岁,出落得更加标致动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纷纷叫媒婆上门提亲,媒婆踏破了门槛,夫妻二人始终未挑到合心意人家,女儿也说自己尚小,嫁人之事不着急。

有个富家公子对他家女儿很是倾慕,三天两头跑到他们家来闲扯。可此人长得实在对不起人,尖嘴猴腮的,而且行为言语也放浪堪,可他家家大业大,还有个哥哥做大官,一家人虽然都挺讨厌他,可也只好勉强接侍。不过有一人例外,他家儿媳妇对此人异常热情,每次都和他说说笑笑,好酒好茶款待。家人要她收敛些,儿媳妇就说人家有钱有势,咱家可得罪不起,还反劝家人把小姑子嫁给他。女儿对那公子哥实在无半点好感,父母也不忍心女儿受委屈,也就能拖则拖,心想时间久了也就罢了吧。沒想到那人却来得更勤,也不再提求亲之事,家人乐得轻松,就随他了。

慢慢的,村子里开始有风言风语流传,有人说看见那公子哥和他家媳妇儿在野外苟合;有的则说只要他家儿子外出,天未大亮之时,总能看见那公子哥从他家后门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家人询问儿媳妇,她则说是别人编排的极力否认,家人也无把柄就不了了之。

真相总会暴光的,有次儿子外出因纠结流言之事,半夜悄悄返回躲在屋外守着,没想到真的在天还未亮之时,见一男子从后门偷偷摸摸的出来。他顿时大怒,大呵一声窜出来将男子抓住,两人扭打在一起,响动惊醒了家人,也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前来。话说那公子哥被众人抓住后,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他为何在此,他还浪笑着说就那么回事。眼看就要说出实情,儿媳妇慌了,赶紧跟他递眼色。并假意哭诉到:“你们咋这个样子哦,男未婚,女未嫁,公子哥,你家大业大的,我们家姑子也长得标标致致,找个媒婆堂堂正正来家里提亲,不就一桩美满婚事么,可你们不走好路,偏偏行歪门斜道,半夜三更无名无份的偷偷苟合,这叫我们这些家人颜面何存,今后怎么在村子里抬头做人,伤风败德哦”。儿媳妇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表演得绘声绘色,还有那公子哥在一旁不住地恶毒的附和,众人的怀疑瞬间转向了他家女儿。小姑娘涉世未深,那能经受住众人的鄙视和嘲笑,吓得一句辨解的话都讲不出来。

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按乡规得将二人处死,公子哥家有势力,人自然被捞走了。村子里所有人的愤怒都聚焦到小姑娘身上。人们麻木地,推波助澜地叫嚣着,破坏了我们传承的乡规习俗,破坏了我们村子的风水,把她处死!

小姑娘被人绑在村头的一棵槐树上,嘴被堵了,有冤无处伸,受尽众人的唾弃。没人稍存不忍之心,都在合谋将她怎么样处死,怎么样才能以儆效尤,让其他人规规矩矩做人!三天后,众人挖了一个土坑,坑里撒满生石灰,把小姑娘拖到荒坡上,扔进坑里,有人还提议把她双眼戳瞎,让她死后找不到回村之路。

鲜红的血液妖异地喷溅,浸入雪白的石灰粉里,开出一簇簇人们无知的、愚昧的、罪恶的花朵!乱石堆葺的孤坟,在不久之后,坟头突然塌了一个洞,那个黑乎乎的洞口,像在诉说一个被冤死的灵魂,无声的、无助的哀豪与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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