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昌:族侄仗义成叔婚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族侄仗义成叔婚

作者 | 宛昌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南阳东八九十里处,有一村子,虽在半岗坡,却是土壤肥沃,庄户生计不差。村中草房居多,瓦房甚少。民国二十年代末,王姓中一单身汉,人称王二叔。父母亡后,留下几亩田地,三间瓦房,十分坚固,令村邻族人垂涎。

不知从哪个时代起,宛东有溺弃女婴的陋习,很多人家生下女婴后,或溺死或活婴弃之荒沟野地。溺弃女婴的原因,一是和平岁月里,女孩长大出嫁时,要陪送嫁妆资财,多数人家负担不起。再者是兵荒马乱岁月,过往兵匪奸淫掳掠民女,未出嫁的女孩子一旦遭兵匪强暴,即门风败坏,丑名播扬,难以婚配。男女比例失调,自晚清至廿世纪八十年代,很多男丁壮汉,虽家计殷实,身材俊逸,仪表堂堂,却不能婚配,终生单身。
王二叔亦在年长难婚配之列,可惜年届五十,仍无婚娶,独身一人。百年身后,家业房产,当由近门族兄之子继承。其族兄一家三四个儿子,只有三间草房,他常对儿子们说:“别看你二叔那几亩好地,结实瓦房,以后都是咱家的。他都五十了,光棍子一个,还有几天活头?”人前人后,常将此话挂在嘴边,洋洋得意,村邻听着刺耳,族人更是愤愤不平。
民国廿八年至三十年(1939——1941),战争、连续三年大旱加上蝗虫肆虐,河南省方城以北的大部分地区,颗粒无收,值民国三十一年大饥荒,许昌方圆数百里,饥民遍地,饿殍横野。雁屎麦苗,榆皮草根,水中杂草,谷杆麦秸,尽做充饥粮。
许多家户为保生计,要么背井离乡,远去外地逃荒要饭;要么卖儿鬻女,换得钱粮度日;要么苦守在家,坐以待毙;更有甚者,烹食亲子,填充饥腹。外地人客(旧称人贩),纷纷来这里贩买人口。多则十元二十元,少则几元,甚至一个烧饼一个蒸馍,就可换得一个少女少妇。

南阳盆地受地理位置之益,当时收成只是稍欠佳,民生尚可。大量饥民涌来,或讨饭度日,或婚配成家。王二叔一远房族侄,早有暗中仗义心思,寻机要帮二叔一把。自备二十块银圆(约当今之数万圆),蒸一袋黑面窝窝,徒步三百多里,悄悄去到许昌附近,寻得一年轻女子,领回家中,送于二叔完婚。

仅仅几年,王二叔长子满村玩耍,次子蹒跚学步,数月之后,三子呱呱坠地。二叔夫妻乐不可支,王姓族人开怀欢喜,都夸这个族侄,仗义行孝,做得一件善事。族侄对众坦言:“二叔心地实诚,为人忠厚,他不当绝后啊。有了三个弟弟,这瓦房田地,还能是谁家的?”说得村邻族人哈哈大笑,个个开怀。

那一家近门族兄父子,整天望着承基业住瓦房,此时早已傻眼,猫咬尿泡,空喜一场。

作者简介

宛昌,别号“唐汇颍川”,社旗籍人,退休教师,现居许昌市。

乡土文学《乡土中原》(Hometown Central Plains)发布

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梁铜勋  刘永科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所有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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