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壬 | 高空中的风景
花洲文学
编者按:
放飞梦想，赤诚天涯，是每一个有心胸的人向往不已的人生盛景。于是，孜孜不倦的追求，不断拼搏的努力，希望某一天能够抵达梦萦。当希望渐渐逼近，许多模糊变得清晰，内心的坚定不移更加顽固，再进一步，即将实现。想象俯瞰的恣意，笑意盈盈；回眸来路的不易，不忘初衷。追寻人生最大的收获，如同在高空凌立一样，期间各种滋味，只有亲历才知，就如看《高空中的风景》，美丽，美妙，不可言说。
高空中的风景
文|刘懿壬
在儿时的记忆中，云高高在上，是天的一部分。在学生时代，云是唐诗宋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云破月来花弄影"……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坐在飞机上看云，透过小小的舷窗观照云的大千世界。
云海把天地完全隔开，十万八千里不见人烟。云海之中绵延着无数条云岭，云岭的间隙泛着浅蓝色的光晕的像是海水，一堆一堆的云垛像是海中的浮冰。在云天相接处云隆起海岛，岛上有云蘑、云树，树上结着云果。
这是一个祥和的没有争斗的世界，大地之上居然有这么一个用云造就的世界。踩着白云看云，那是神话和神仙的感觉，那是孙悟空腾云驾雾的感觉。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跳出机窗，在苍茫无际的云海中弄一番筋斗云。但我尚未知道我内心的纯善是否达到了驾驭筋斗云的能耐。
置身于云中看天，天是分层的，天外有云，云外有天，云天相间，变化云为。
置身于云中看云，让人想到了海，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最美的海，飞机飞到哪里，云海就汹涌澎湃到哪里。看云思海，站在海的角度观云，那是因为云有海洋一般波澜壮阔的气势，一堆堆，一簇簇，一朵朵，一片片，一层层，一幢幢，相互交织在一起，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有时那云也弄出钱塘大潮的气势，一排排地翻腾着，起伏着，追逐着，仿佛听到了一派呐喊的声音，像出栏的野马，偶而遇到岸的阻挠，便一跃而起，冲向碧空，喧泄着自由和力量，让人产生敬畏，心生寒意。
怒涛卷霜雪，置身于云中，犹如置身于雪野，洁白无瑕，有一种纯洁得欲把灵魂寄托其中的愿望，或者那就是灵魂所化，唯天堂所独有。徜徉在万里雪野，阳光下红妆素裹，像非州大草原上奔驰的一群群野生的迁徙的动物世界。在雪野的边缘或间隙泛出蓝色的波光，那是一条大鲸划破冰层穿越过的迹痕，一群群海鸥正上下翻飞起舞，表达内心的快乐。
天宫中辉耀着像是世界屋脊的冰雪，"虽不能止，心向往之"。在山腰处是千万株生长着的玉树云林，粗壮的树干雄拔兀立，繁盛的枝叶毛茸茸的晶莹剔透，泛着玉的光泽。偶有几个玉女穿行其中，以纤纤素手采撷玉一般的果儿，不知她们是玉帝所差或王母所使，不知我乘坐的大鸟是否会惊扰她们，不知她们是否做梦，像玉一样的清洁。
这与地面看云是完全不同的视觉效果和境界。在地面仰视云天，看到的是平面的云，偶尔从云的侧面可以窥探到云的起伏，感觉还是平面上的一种形状。而在空中平视或者俯视，看到的云完全是立体的，不规则的，随心所欲地堆叠弥漫，完全出于无心，出于自然。用雄浑、雄壮、雄伟来描状，都不为过。我想世界上有雄风雌风之分，也应当有雄云与雌云之辨。雄云当为雄风所化，浩浩然起于天庭，荡荡然流于四方，巍巍然高过泰山，岿岿然擎天柱地，纯然不杂，横而不流，秉德无私。而雌云则起于沟谷尘陌之间，冥冥然归于混沌，霏霏然如泣如诉，昏天暗地，不辨日月，颓颓然不树不立，茫茫然不知所措。如若雌雄交媾，则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云堆叠成山，山堆叠成峰，山峰如玉垒成，称为玉垒，飞翔在云中，我看到了云的高度。在连绵不断的云峰间，世界苍茫一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但我努力地攀爬着，在云的高度中寻觅古人的高度。据说在古老的易学中有一部《连山易》，那是一部以艮卦开篇的易学著作，云像山一样连绵不断，艮为云为山，在人类的思想史中，我们的先民自觉蒙以后就不断地探索着世界的起源。在文化的原初，先民视云为自然的起源，把山当做生命的起源，如此来看，云和山曾是我们的故乡，我们是从云中走来的精灵。尚未分化的云天，曾是混沌的一团，是盘古的板斧劈出了云天。这样想着的时候，舷窗外边果然混沌一片，消失了光，淡化了影，朦胧了天，像是宇宙的回归。我借势打盹，忘却自己。
在短暂地混沌之后，在一片一片飘浮的白云之下，又像是透过文明的碎片，我俯视到了人间的山川、田野、村庄，那连绵着的起伏着的青山中流淌着的，从幽深的沟谷中升腾着的，那一泓荡着云影做着梦的……我努力地寻求着肉体的安处、精神的安处、灵魂的安处。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刘懿壬，本名刘治国，河南方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