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 山 记

丁亥四月，吾与友居于清水之畔，聚于葭萌之南。出而游，忘而归，岂非快哉？见旧稿整理，而成此篇。

葭萌者，古苴之国，苴侯之封邑也，至秦以来世称葭萌。清水者，清江之水也，发于山岭奔腾而下，至葭萌而入嘉陵。

四月某日，出而游，至水边，望奇山秀林，听空谷鸟音。然顿生向往，欲登高而望，只奈一江之隔，未可近焉。于是顾上下，见有一桥一渡者，皆有数里之遥，不可得也。然鹏曰：“既曰游山亦为玩水，不若涉水”。听之甚妙矣！故欲同而涉水，于是察其水，浅则急，缓则深。上行百步，见水宽而急者，于是脱其鞋，卷其裤，入其水，然水不没膝，顺下数丈而过矣。

河初渡，近小山，山如石壁，立于大山之前。两山之间有一空谷，空谷两端有巨石阻其前后，山雨顺流而下汇于此地，水积而成塘。四周有绿柳、青竹、芳草、杂树生于其间，塘边有一巨石立于水面，高数尺，立于上，四周之景尽览，友曰“山、水、石、竹、柳岂非大痴之画？清风徐来，水波荡荡。岂非东坡之文呼？”于是久立而忘时！

环顾四周，见山间有一小道，宽尺余，坡急而路险，于是循崖而上，行数百丈，气虽急，力亦有不逮，然行而复行。忽望其顶有一小庙，虽百丈之距，亦急而复行，终上而见老者，问之而以寻水，得而痛饮。

环顾四周，见百里苍茫，千山重嶂，若浩然之气充于天地，似泰山岩岩和风庆云。仰望间，有三峰若隐若现，于是问曰“此为何山？”老者曰“牛头山也，汉大都督曾困于此，千古风流已成飞灰矣！”又曰“伯约因何而困？”曰“蜀地败灭，而退于此，又败于此。”言毕，老者怅然，良久而去。

日渐落，顺而归，见道有幽草。其香远益，似春风沐鼻，拂面而来，恍然而去。友曰“来时不见异草，不闻异香，何故？岂不见不闻矣！”

初想来而答曰“来时见山而不见路，归时见路而不见山”友曰“善矣！既有所悟亦不枉此一失也。”谈笑而归。

丁亥四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