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左邻右舍
左邻右舍
在我老家的东西两院，都是住了一辈子的邻居，他们从小看我长大，我也是看着他们慢慢变老。虽然交往不多，但与父辈有着多少年的情谊，因此在我心里，他们就是除了父母之外，我最亲近的人长辈，是我回村最亲切和熟悉的人。近几年，为照顾母亲，我又经常回村居住。感受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曾经的邻居，再也不是我小时候的样子，甚至被新的邻居所代替。但依然改变不了我对他们的热爱。同时，我也在不断的适应着新的环境、新的邻居，在他们的欢乐中，体味着人生的种种精彩。
东院（和谐一家人）
东院是老叔家， 在我印象里，白天总是悄无声息，夜晚也很少亮灯。偶尔传出锅碗泼盆的碰撞声、才会有一点生活的气息。有时候老婶会抱怨几句，老叔会不服气的回敬几句，也就过去了，好像什么也不曾不发生过一样。若不是熟悉情况的，真以为家里没人住呢！
老婶从嫁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很虚弱，她少言寡语，独来独往，也很少与人接触。老叔比较疼媳妇，很少带人来家聊天，要是寂寞了，就自己出去串门。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家默默的陪着老婶。在我眼里，老婶家的日子如同家乡的小河、静静地流淌、无声无息。独生子也很乖巧，从小善解人意、很少哭闹。他上小学时就被北京体校拔走，一直住校学习。长大后留在了北京，直到娶妻生子，定居北京。因为工作关系，他也很少回家，孩子都是女方父母带大的。经常回家的我，很少和他见面，甚至不认识他的爱人、他的孩子。
今年因为疫情，他们一家三口，不仅常住家里了，而且城里的亲属，也时常来欢聚、烧烤。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一墙之隔的我们家，闻着不时飘来的各种食料的烧烤气味，听的他们真真切切的交谈，让我有种幻觉：好像是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样真实。开始我以为，喜欢安静的老叔老婶，肯定适应不了儿女回家“骚扰”的日子。没想到，花甲之年的他们，与儿女相处融洽，言语之间极为配合。儿子媳妇也比较懂事，凡事都替老叔老婶着想。天黑之前，亲戚们就都全部撤走，夜晚的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疫情，让国人失去了自由，可却拉近了亲人之间的距离。每个礼拜回家，东院像办喜事似的热闹，而我也不小心充当了看客，听着老叔老婶的随声附和，听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谈笑。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欢乐。
西院（旧房雅舍）
我家西院是大叔家，房子住了几代人我不知道，只知道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是那样：五间石头房子，青漆粉刷的，宽敞的大院子，曾经很气派，据说祖上曾经是村里的大户人家。
大叔有两个闺女，生活比较安逸。老两口子守着老房，住了多半辈子。两个闺女相继出嫁后，也孝顺，懂事，大叔大婶享上清福了，也都随着闺女住进了城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城里人。前几天在县城看见了大婶，六十岁的她，神采飞扬，精神抖擞，话语间都掩饰不住的自豪！并坦然的说：“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不想回农村了”。我夸大婶生了两个闺女，好福气。
她家的房子，租给了会做生意的南方人：一个长得秀气、小巧精致的中年女人。你别瞧是旧房子，经过她设计、装修之后非常大气，典雅古朴，特有欧范。门口的篱笆墙上，爬满了粉红的、雪白的蔷薇花，掩映着木质的院门，非常养眼，有清新秀雅之风。这是有别于村里民房的大门，全是光秃秃风格。小院开业以来，个个礼拜游客爆满，足以看出南方人的精明与人脉。有次与新邻居聊天，她说：“要不提前预订，想来这里玩都很难。房子还是租的小了，否则还可以把生意做更大”。我听了，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为本地人守着这么好的资源，却不会有效利用而惭愧。
每次回家，门口的小公园里，就会停着几辆豪华的轿车，很多我也叫不上名字来。各种衣着讲究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可想而知客人的质量绝对上乘。他们的到来给村里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不一样的气息。好的服务、别具一格的环境，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让这里成为居家旅游的氧吧、好友云集的雅苑。白天满院花香、饭香，一股一股诱惑着人们的肠胃和眼球，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其实，厨师都请的是村里闲着的巧妇，她们使出了看家本领，做出地道的乡村“野味”：什么“小米干饭豆面汤”、什么“野菜馅贴饽饽”、什么“粉条炖猪肉”······一墙之隔的我，坐在院子里，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想不闻都难；让我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食欲！当然也有年轻人爱吃的各种烤串、烤肉、烤蒜味······从袅袅飘起的青烟中、从年轻人的欢声笑语中飘来，让我时刻感受着感受着那些久居城市的人，来到乡村的兴奋和快乐之情。
乡村的夜晚是迷人的，蝉鸣聒噪、树影婆娑。晚上的小院，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分外热闹。有放卡拉ok的、有自弹自唱的、有窃窃私语的、有轻歌曼舞的·····在飘飘渺渺的音乐里，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我坐在自家的小院，竟分不清身在何处？
我家在中间，每个礼拜回家伺候母亲，东西两院热闹非凡、交相辉映。他们的存在，成了我寂寞生活中的调味品，我乐在其中。同时也深深感到，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东院老叔老婶，接纳了儿女，收获了儿孙萦绕膝下的快乐；西院大叔大婶舍弃了旧房，过上了向往已久的城市生活，而新开的农家院不仅给寂静的小村增加了一抹亮丽，也给我陪伴母亲的日子带来了新的气息、新的快乐。我想，只要心怀慈悲，身边无处不是花开！
插图/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曹翠梅，怀柔区作协会员，在市、区级刊物上发表过散文和诗歌，爱好文学、喜欢文字、喜欢记录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表达对生活的理解、对家乡的热爱、对亲人的怀念与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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