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看家乡四面景
东面
好几年前,在家乡的天台上,环视青山绿树,大山小岭,叠叠交错。村屋门前门后,果树景观树,圳沟田埂边,各就其位。东南社坛的树,神气十足,每次上山砍柴或闲逛摘野花野果子,悠然见社树!知道家的方位,心里也踏实。
站在天台上,视线从碉楼扫过,看东边的小山岭,一小片柳树,不是那种垂杨柳,却长得十分惹眼,是一种做家具的好木材。柳树的东南面是我们的学校。学校落在小丘岭的半山腰,坐西北向东南,有两列房子,三个长阶梯式的活动场所,中间下午放学前集合场地,东边是小屋食堂,大屋堆着我们每人三十斤或五十斤,从山上砍下来的木柴。食堂居然里小便处很近,这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规划。不过还好,我们大多数同学都在家里吃饭,眼不见为净,再者那也只是个蒸饭的地方。老师们把饭带回自家。蒸饭的同学把饭带回教室就着带过来的青菜萝卜咸菜吃,也有带荤菜的,不过也不多。操场在上面,每次出操或体育课,都要爬二十米的坡。操场就两个半操篮球场的面积,三面都长着高高大大的相思柳。这些树是我们祖辈们亲手种下的,前人栽树,我们乘凉!
操场的南面是两排老教室,我们的父辈曾经在里面书声琅琅,也有打瞌睡的吧。我们上学时,老教室算是危房咯。不过还有老师在里面住。两列老教室中间有长长的天井。有个大厅,老师经常在那闲聊,冬天的时候还有燃烧的木柴,方便怕冷的老师或者老师的家属烤火。唯一令我记忆犹新的是,我们的老教室的各个墙体都没有文革语录。当然里面的墙面会挂着高尔基,列宁,马克思,恩格斯,这样或那样的语录。
操场的北边的场地有两三个果园,果园有龙眼树,荔枝树,李树,番石榴树,芒果树。有果子没果子,我们少不了到果园走一走,瞧一瞧,爬爬树,寻觅鸟巢。到了有果子的时候,老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进人家的园子。我们还是禁不住吃货的冲动,把那些话都丢到老人潭咯。
说到老人潭,那是我们那里最深的水潭,大概十多米吧。以前那是个水碓碾米的地方,后来大水冲走了房子吧。也许是科技发达的缘故,人们就把水碓给荒废咯。我们夏天也会到那里游泳,当然我们游泳的地方也不止老人潭一处,但是到这里游泳的都是水性很好的。除此之外,乌龟潭也是考念水性的地方。我们也常去青潭,大亨(河),桥头,上尾处游泳。有一次,我在老人潭游泳,差点就淹了自己,喝了好几口水。后来还是老同学的大哥阿扁把我拉到河边。
我们经常在操场的树上逮着幼鸟,拿回家里养。我的眼力劲很差,大多数的鸟巢都是老同们发现的。老同每次发现鸟巢,有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喜悦。而我在一旁茫然的追问:在哪里,在哪里……
南面
移步换景,景景皆不同。北人粗狂豪放之心,不解南人精巧细腻之情。山水气候培育各色奇人,聚合成群,遂为一族群也。
南方多丘陵,桂东南有十万大山,六万大山,罗列叠叠。亚热带气候所属之地,雨热同期,春夏季节,南海的熏风翻山越岭,抵达我们的乐土——樟村。
樟村名字由来,是为张姓原住民之演变而来。古之樟村,有无樟树,已无从考。 现在村外岭岗有两棵连体樟树,在阿炳哥的果园。古之樟村居民,有张姓,梁氏几姓。今之所言梁屋,是梁氏之所在地也。虽言大姓,不过百十口人吧。我始祖初到此地,人丁单薄,不得入住平地,只得在山岭脚下搭茅屋以安身。世之变化,人之繁衍,物之盛衰,难祥其事。
后来,我始祖勤劳苦干,经营有方,子孙众多。张姓,梁氏之民,或衰颓,或另觅梁园,迁往他乡乐土。我祖先辈,生生不息,繁衍众多,遂为樟村人。日后,言樟村即是本家的代名。
南迁之民,多为客家人,多为落魄流离之人。我始祖三兄弟与始祖老母 ,播迁南岭,由北而南,筚路蓝缕,遂有良田佳岭青松之乐土。
社坛在我家东南,坐西北向东南。坛外开阔良田,到山岭脚下,是丘陵地带不可多得的微型平地。社坛之由来,鄙人知之甚少。不过,社坛是我姓之守护神。以前,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给土地神上供,祈福消灾。谁家的耕牛留在深山没回来,跟土地神唠叨几句,过几天,耕牛就回来咯。社坛所祀土地公土地婆,不过两块古旧石头。土地神所居之所,上无片瓦,下不过几平方的土地,青草丛生,有青松,苦楝树,柳瓜树环绕其后。社坛是十几平方的土台,高出良田约三四米。社坛的东北面是塘面,因临近社坛,亦称社垌。社坛的左边,有一荒废古旧的城池。房间有大大几十间,有厚厚的围墙,高高的碉楼,是我们村的大地主的产业,也是我们先辈平安渡过战乱的安全屋。社坛的后面,有池塘多个,房屋多栋,是我三世祖后裔。那地方人称雷厂,与雷无丝关系。我们客家话,所言多保留中古之音。名字的本意无所知了。前几年春节,偶然路过其祖厅,门联所写并非雷厂,似有印象,是黎福垌还是福田垌,也有可能记错了吧。
我们的社坛,一年有好几次社祭。社祭分春社,秋社,禾黄社,田了社(即是夏末水稻收割后的社祭 ),中元节前一天也有一次社祭...社祭一般是杀鸡宰猪,三牲贡品,祭物上供后,分给各家,社祭的所有钱财,由领祭物的人家平分。祭物的价钱,往往低于市价,所以以前大家都掰着手指数,哪天到社祭,就可以安排节余的钱留到日后再买猪肉。上尾,竹斜,石山塘,大福田,窝队,塘尾队(我家所在地),大楼,社垌,雷厂,土地所佑之民,皆可以参加社祭的活动。九地之民,除了竹斜,都是我始祖裔孙。竹斜一地,有两姓人家,一为黄姓倒插门,是我五房姑奶奶所嫁之夫。而今有七兄弟两姐妹或八兄弟两姐妹,未曾细究。有陈姓居民三四家。
以前,社坛是否由张姓梁氏所祀至今,不得而知。此事,我未曾细问阿公,阿公讲古也不曾说到社坛的由来。阿公是我童年的故事会。所有的村里村外的故事 ,都来自他的记忆。日后,有时间回家,我还要听阿公讲更多的故事。
常理是土地是一方守护神,或为一大姓所独祀,或为几姓所共祀。我们的土地神,有两种情况。一为我姓所有,后为睦乡邻,遂同意竹斜居民加入,共享祀神之权利。或者社坛由张姓梁氏所祀至今。我世祖裔孙众多,遂为两姓所接纳,有祀神之权利。此两者,皆有我猜测,虚实,有待日后考证。
社坛的南面有大石岭由西而来,横卧其间,山脚下有溪水顺山势而下,也是东流水。东南的小山岭与大石岭之间有豁口,小路沿山势通往大垌。大垌是一长长的垌口,小山环列,那里有我家的一块良田。幼时,春耕农忙时节,每次走三四里地到田里,我都很不情愿。除非是空手去空手回。我就很乐意,可以边走边玩。其间,也是翻山越岭的,一路下来,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吧。 有一次,春耕时节吧,早上六点起床,像我这样的懒子,自然是不想下地干活的。我爸非得让我背十斤多重的肥料到田里。我那时是哭着到田里的,沿途,众乡邻哂笑。或言我爸不爱子,年纪小小,就让孩子下地干活。其实,那年我大概十岁吧!
西边
太阳的余晖撒落在射广嶂塔尖的时候,晚霞披在叠叠山岭间。 岭上砍柴,梯田间劳作的人们便陆陆续续的往家赶了。山坡上闲逛觅花觅果觅鸟巢的我们,或在溪潭游泳嬉戏的伙伴们,抬起头,看看塔尖的夕阳,嘴边呢喃几句,摸摸肚子,想想该回家吃饭了。
乡邻们吃饭前,大人总会出来喊在外玩撒的儿女回去吃饭,有时三四个人各自喊自家的孩子,此起彼伏,宛若饭前鸣叫曲。要是回去晚了,赶上开饭后到家,家里人定会碎嘴子,说:鸡嫲都进鸡笼了,有廖莫知朝夜!
射广嶂是叠叠山岭中突兀而出的一座,山势呈W字型蜿蜒在凤樟大地的西边,也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高山,且居于县域中部。因缘成为县里的信号转发基地,开始建的是县电视转播信号塔,信号塔的下面,建有百平方的设备房,房子坐西南向东北,山下的人经常可以看到云儿飘过房子。附近乡镇的初中生或者好登高者经常到山上野炊。早年我们有一次郊游,曾到过山顶,往昔的记忆,也是很清晰的。在山上几朵乌云飘过来,簌簌的落下雨滴。我便匆匆的去拍打设备房门,里面的人从二楼下来,慢吞吞的给我们开门,接着让我们进去。那人用慵懒的口气问:你们哪里的?多浪的,额,山下的......
西边的晚霞映照在大石岭,圆岭,皇马头嶂,蛇头嶂上,岭上的树叶,也熠熠闪光。圆岭正对着射广嶂的塔尖,在田间,抬头看塔尖,感觉塔尖就是在圆岭的顶上一样。圆岭是我们队的禁山, 禁岭前面往往加上某某的,意思是除了属于某某地的人可以到山里采伐砍柴墓葬。岭南的山众多,皆有所属。再者,岭南尚堪舆,重风水。土葬侵占他人山岭,酿成族群械斗,屡有发生。我姓孝泰公,早年征战高丽,百战疆场,马革裹尸,归葬云飞嶂。后经朝代变迁,族人四散,祭祀荒停。有风水师指点,亦成他人墓葬。我姓族人发觉,强力敦促其后人迁移。
大石岭,圆岭,两岭三山脉由西南向东北,如爪子型,山坳间皆有溪水顺着山势下来。大石岭的溪水顺流而下到陂头,陂音读bi,陂头以前蓄有水库,后山洪冲垮,遂成梯田,后来又采石加工坊建在边上。陂头下面十来米的地方,有水潭,少时啀尼常在那游泳。溪潭下面又百多米,是清潭。圆岭右边的山坳亦多石头,溪水在石间穿行,众多的楠木,松树,铁树,柳瓜树直立溪水边。后来乡邻响应国家号召,种上众多桉树。溪水除了灌溉农作物,也是我们的饮用水。溪水蜿蜒在田间,流过1000多米的土地,在绿水冲的地方暂时歇歇脚。绿水冲蓄着小水池,平时用水浇菜多从水池舀,在挑到地里。乡邻干完农活也常常在那洗手洗脚的,在水池子的上游两边垫有石头,那是洗菜的地方。溪水从绿水冲流到澉头一直路过新沆汇入大沆。绿水冲到澉头一直到新沆近1000米的溪水边,种有楠竹,单竹,黄竹,笋竹,鸡勒竹,牛勒竹。少时,啀尼常常在竹林游玩觅鸟巢,捉知了笋尖虫子。有时也会随手用住鞭穿几十个竹壳带回家。乡邻皆赞赏:某某勤快做家。
澉头是乡邻浣洗衣服的地方,左岸都是竹子,斜跨水边,倒影在水里,水里的鱼儿嬉戏其间。幼时,我们常常卷起裤脚,用小手去扑捉鱼儿。当然,徒手捉鱼,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留给我们的喜悦,像一只小船,时时荡漾在记忆的溪流。等到年纪稍长,我们便学会利用工具扑捉自己喜爱的猎物。我们三五成群,趁着大人外出劳作的时间,偷偷从家里拿着簸箕到浅水的河里扑鱼。我们常常捕捞到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鱼儿。我们就顺着自个的喜好给每一种鱼儿取个有趣的名字。什么大肚鱼儿,花肚子鱼儿,小嘴鱼儿吖...鳑鲏嫲,泥鳅,我们当然认识了。有一种鱼儿,我们常常能扑捉到它。那是一种喜好上游的清水鱼儿,我们把簸箕放在上游的地方,簸箕口向下,让小伙伴们一起把溪水趟。,那些鱼儿喜欢清水,就会朝着上游有清水的地方赶。这样,那些鱼儿就乖乖地到我们的埋伏里了。可惜,那种鱼儿就是养不了多久就死了。只有,像鳑鲏嫲这样聪明的鱼儿可以放在瓶子里养很久很久。只要稍微注意换水,鳑鲏嫲就会一直活着。有一次,我居然可以看到鳑鲏嫲生下了自己的小宝宝。小鱼儿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鱼妈妈就不断的把它们吸到嘴里又吐出来,一直循环往复着。
澉头的右岸是一果园,溪边也种竹子。有荔枝树,桂圆树,芒果树,香蕉树,还有好几棵柿子树。柿子斜着生长在浣洗衣服附近的引水漕。引水漕的上游是在上尾处的陂头,下游是社垌的良田。 引水漕高出溪水约三米,我们经常在上面的漕沿行走,比比谁的胆子大。到柿子挂果的时候,我们也很乐意去摘柿子。柿子树结很多的果子,主人又不喜欢吃柿子吧。我们可以放肆的摘柿子,青青的柿子不能直接吃。一般需要盐水或者石灰水泡上一个星期。我们摘好柿子,就到处找人家的石灰池子,抓上几把白白的石灰回来。事后,少不了像石灰主人的臭骂。我们把石灰和着柿子一块放到准备好的毯子里去,封好口子,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可以吃柿子。期间,我们也会好奇的摘开坛子的口子,瞧一瞧,看一看。到柿子可以吃的时候,大家你一个,我一个的,放到嘴里去啃。当我吃到涩涩的柿子,就会不断的吐口水。日后我很少吃柿子,觉得所有的柿子都是幼时的味道。
少时,圆岭上遍地都是松树,什么马尾松,白皮松的。来不及若认识的树木更多 。树底下长着一种叫绿基的柴草,乡邻一般会把它们砍倒,晒干,再挑回家煮食。记得那时候,我妈经常去挑绿基。我妈时不时就叫上我们,让我们到山上背几根杂木柴回来,要么就是放到一棵小松树,我是连拖带拉的把它们运到家。我带回来的柴火也不多,可是我妈就非得让我去。我那时是非常的不情愿,用我妈的话说是,嘴上嘟着都能挂十二个篮子咯。日后,我才知道,我妈胆小,非得带上我壮胆,管我带多少柴火呢。后来我大笑我妈,我妈也默笑不语。
北边
天台的北面,几米外的路边,长着高高的菠萝蜜树,高出荔枝树三米左右。可是菠萝蜜树长得像一根线似的,在离地面五米高的地方才分了杈,分叉的树枝也长得很萧条的样子。不像底下的荔枝树,长得枝繁叶茂的,烈日下,乡邻常在树底下乘凉,择菜,打扑克,编篮子,编簸箕。每到端午节,乡亲们经常凑在一起包粽子 ,有说有笑的聊天。
附近乡亲的孩子,凑在一起,一大群的小孩儿们常在树下嬉戏,怒骂,斗殴,哭啼,打沙包,跳橡皮筋,弹玻璃珠子,甚至吃饭的时候也捧着饭碗出来,一边吃饭一边观摩。
菠萝蜜树,荔枝树都是阿婆早年的时候种的。以前,东边还有一棵番石榴树。我懂事的时候起,长势茂密的番石榴树年年开花结果子。白白的番石榴花一朵挨着一朵,像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一直到变成果子的时候,它们依然紧挨在一起。不懂事的我,老是喜欢摘白白的番石榴花。那时,不知道,有多少果子就停留在花儿的祭奠里了。番石榴果儿才长成玻璃弹珠般大,禁不住美食诱惑的我,就摘下生青的果子,用虫蛀过的细牙去啃。末了,生涩的味儿在嘴里,连着口水和生果一起吐到地上。后来,遇到生涩的果儿,总有一点不快的感觉。殊不知,世间的事物,总不会在意你的感受的。
番石榴树,也藏有我爸的童年欢乐记忆 。阿公说,我爸十多岁辍学后,懒散的他,不出工下地干活也不帮家里掌牛。整天没事就到番石榴树上睡大觉。当然,我爸也有其他的爱好。我爸吹横笛子,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音乐。阿公属牛,自然也有火爆的牛脾气。想想就知道,怒父斥子图,是一番如何的景象。
番石榴树是我爸亲手锯掉的,也不是一次就锯掉的,而是好多次。像是那些模糊又清晰的记忆,想起了有淡忘了,也不知道是何种缘故。每个人的记忆,不就是这般,不知不觉,就被岁月那把无影的锯子,偷偷的带走了。番石榴树长势很猛,像思念的记忆一样疯长,树叶扫到老屋厨房的瓦片上,锯掉那一部分;挨着路边的地方,长得枝繁叶茂的,碍着行人来往,锯掉那一部分;狂风吹翻一些树枝,树枝枯萎了,也会锯掉那一部分。
少时,我很喜欢到树上玩,也会在番石榴树上穿梭行走,有时带上书,找个坐着舒服的的树杈看书。我也 欢喜在荔枝树和番石榴树之间,上蹿下跳的,不亦乐乎。我在树上的是时候,在厨房忙碌的阿妈,时不时会出来,斥责般的口吻嘱咐我小心。要是赶上阿妈脾气不好的时候,少不了骂上几句,还说要告诉阿爸。阿爸知道了,时不时会丢下几句话去,再到树上乱走,就鈍(dun)木。后来,树上不挂果子,我也懒得到树上行走了。可是,番石榴树依然成为灶下燃烧的柴火。那一次,别人用大量的茶枯水浇番石榴树根的土地,逼迫底下生长的蚯蚓到地面,拾取他们的躯体,换取金钱。之后,番石榴树像失了魂似的,慢慢的枯萎了。叶子慢慢地变黄,渐渐的脱落,也有些叶子是那么的不离不弃地抱在树枝上。直到阿爸锯断树根,整棵树轰然倒地,那些叶子依然抱着树枝。
后来的日子,二妹三妹各自在番石榴树荫覆盖的东边,种上了一棵荔枝树,桂圆树,菠萝蜜树 。小弟在番石榴树桩的附近,又种上了一棵小番石榴树。在番石榴树东边最远的地方,也是小桥的一侧,长着弟弟种的两棵桃树。小番石榴树稀稀落落的挂过果子,桃花也开过好几回了。 妹妹和小弟都种上了自己喜欢的果树,而我未曾种活过一棵自己喜欢的果树。 也许是,年幼胆大的我,拿过老鼠尾巴的缘故吧。乡里人说,谁用手拿老鼠尾巴,谁就种不活东西。不过,也好,那些年,我还是种了很多花儿的,胭脂花,蝴蝶花,红韭菜,仙人球···
目光掠过高高的树冠,扫过一幢幢古朴的瓦屋,北边更远 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水田——上高垌。水田中间有一条弯曲的小路通向外面的乡镇公路。上高垌与竹斜之间,有一条河隔开,那条河就是我们的母亲河——凤樟河。河上架着两座桥,一座旧石灰浇筑的三孔石桥,自从新的混泥土桥取代了石桥,石桥也没有拆掉,附近的乡邻在桥上种菜。那时,桥下的河水很干净。每到夏天,村里爱游泳的伙伴们,都喜欢到河里游泳。桥下的水有两三米深,伙伴们喜欢到石桥上往河里跳。那时,桥上跳水是检验每一个男孩勇敢的标准。谁不敢跳谁就会引来阵阵嘘声和鄙视的眼光。
起初,我也很胆小,不敢跳,战战兢兢地站在桥沿上,腿当然没有发抖,心儿似乎有点颤颤的感觉,倒吸一口气,双脚一跃,“嘭”地一声,整个身子瞬间就窜到水中了。双手在水里划动,双腿蹬着水,从水里钻出来,赶紧呼吸,接着看了看太阳,打几个哈秋,把鼻子里面的水都冲出来。凤樟河的两边长有野生的鸡勒竹,也有人工种植的竹子。我常常跟着堂哥去挖竹笋,寻觅水鸟的窝,狠心拿它们的蛋,煮熟了吃。
有一年,竹笋疯长的厉害,堂哥和我天亮就起身到河边挖竹笋。以免,他人抢先赶过来把竹笋挖走。那一年,好几家贮藏的竹笋,应该都能吃到年吧!
那一年,我在北边的路 口,上车。自此,我是天南地北漂流客。
写于2017.6.20
这是一篇旧文,最近会持续更新一些村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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