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留下的一串钥匙
书柜的角落里放着一串钥匙,那是妈妈留下的。她每年的冬天都会到我八分山的家里来,过一个冬天,又回到黄陂老家去。这样的日子持续好几年了。
2019年的年末,老人家摔倒了,连接股骨的粗隆骨头折断之后,卧床两个月,妈妈再也没有起来,去年的2月2号,妈妈与世长辞。
这一串钥匙,就这么放在我书柜角落里,两个年头。
昨天我从野三关回到江夏八分山的家,又看到了那串钥匙,凝视着它,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如果我不拿它,它将永远放在书柜的角落里,直到我也把自己的钥匙放在某个地方,自己也拿不走的时候。
两把钥匙给了她自由也给了她禁锢。
妈妈不仅仅在院子里头转,还提着一根拐杖,沿着上山的小路到山腰里头我的菜地里,去看我种的菜。有人说,你看你妈那么大年纪健步如飞,真健康。
健步如飞到谈不上,但是妈妈走那样的山路,确实是没有任何难度。96岁的老人,说来真不容易。到菜地里头去,一脸的笑,表扬我的菜种得好。
我记得娘每次从楼上下去,在院子里头玩了回来,开门总是很难,因为有一个大铁门又加上自家的门。
特别是开我们自家的门,因为年纪大了,她总不知道是朝哪个方向转动钥匙,而且转到后来门是可以开的,就差那么一点劲,我告诉她要用手推一下,或者是用膝盖头顶一下,同时把钥匙拧动,门就开了,可是妈妈很难做到这么协调。这就是老了,我的心,有点痛。
去年的夏天,应该是我请妈妈到野三关去避暑的日子,妈妈起先不愿意去,说年纪大了哪儿也不去了。我说野三关很近,没蚊子,不用空调,不用电扇,就是那么舒服,坐个火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很方便的,最终说服了妈妈,她说那就去吧。
我们野三关的房子虽说不大,但是有榻榻炕,有沙发,还有母子床,可以住好几个人呢,妈妈到那儿去度夏应该是非常惬意、非常幸福的了。可是2月份她就走了,没有等到热天的到来。
看着这串钥匙,就想到了妈妈的音容笑貌,子欲孝而亲不在的叹惋,非常深重。清明来了,写写这串钥匙,算是对妈妈的一个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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