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

早上，我涌入人潮，和昨天一样，奔赴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腹内，饥肠辘辘。血脉，温燥得像得了一场瘟疫。 再加上潮湿的空气，低压的云层，一种缺氧的感觉直逼大脑。

风掠过柳梢，掠过油菜花，掠过战场上遗弃一地的武器，直袭面额。 就这样，一场战事在绵绵的春雨中无疾而终。

头晕得很厉害。不是因为半夜醒过二次，也不是中了文字的毒。 我想，应该真的是得了瘟疫。一种春天才有的独特的病。

我行走在春天的路上，任细雨打湿脸庞。尽管带着江南的小雨伞，但就是不撑开，就这么任性，就这么一路前行。

路旁粉红的，紫红的花在细雨微风中分外娇娆。才抽嫩绿的垂柳，也额外柔情万种。 无心欣赏此等美景。匆匆地脚步声，笔挺的腰椎，在异地他乡勾画出一副欲断魂之魔影。

回归这个临时的家。关好门，关上窗，拉上红土色的帘布，把自己又关进一个假设的黑夜里，与世隔绝，开始白日梦之旅。

梦里，我回到了那个刚离开又思念的小村庄。赤裸幼小的我，躺在仲夏古老的土胚做的厅堂的地上。祖母一边帮我拍打着蒲扇，一边唱：小孙子，快快长。长大了去远方。自己挣钱自己吃，吃成一个大胖子。小孙子，快快长。健康快乐闯四方。清明节，回家乡，别忘了给祖先烧把香。小孙子，快快长，永远别忘爹和娘。在外面，做好人，学好人，常把家乡望……

一种莫名的疼，把我从梦中痛醒。苦涩的泪，滑落枕巾。 又是一年清明节。祖母，你在天国还好吗？孙儿想您了。

三年前的腊月，闻您病重，我赶回去看您。得了健忘症的您竟然认得我――您的大孙子。您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去。后来因为无数个电话，您挥挥手，让我离开了家。

可谁曾想，从此，我们便阴阳相隔。我无法原谅自己，那一夜，抱着枕头独自一人在异地他乡哭了一场又一场。

12点了，不想吃饭，就这样空腹着。躺床上，想把自己掏空。任思绪在这假设的黑夜里潜游。 梦里，又出现了老屋，又看见了祖母，又见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村庄。儿时的我和祖母一起在春天的原野牧牛。 我嬉笑在油菜花盛开的田梗，我躺在青青地绿草上……

夜色漫过窗帘，把隐藏的我真正投进了黑夜中。 起床，打开灯，看床上、桌上零乱的摆放着的文件，小说，学习的教科书，还有那活着的栀子花树和仙人球盆景。

推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我用心静静聆听，似是想知道是否故乡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

作者简介：李东海，男，汉族，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人。自1992年发表处女作以来，其诗歌、散文、散文诗、杂文、小说等散见网络论坛及报刊杂志等。曾任蓝岸社区纯文学网站版主5年；现任知音论坛版主、中国当代作家论坛总版主、《当代作家》杂志编辑部驻孝感站联络处主任、《新作家》网刊第四组副主编、孝感散文诗学会会员、孝感市诗词学会会员、孝感市孝南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工作与文字：一个自由又不自由的建筑打工者。同时还是一名地道的农民工。喜欢一边漂泊一边用文字书写心情，爱做梦的旅行在人生慢慢征途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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