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寡民的幸福生活

读西方历史，绕不开意义深远的欧洲工业革命，如果再往前溯源，就会来到文艺复兴，然而，这都不算，再往前，自然就会对焦希腊文明，更确切的说是爱琴文明。而在漫长的爱琴文明三阶段，城邦文明应该属于整个希腊文明的巅峰时代，与之对应的，正好是我国商周到春秋时代，这一东一西的小国寡民时代背景，也造就了两千多年以来圣人杰出的高光时期，让我们拉近视角，窥探下那个时期小国寡名的幸福生活。

在历经三百多年的“黑暗时代”之后，希腊文明终于走进城邦文明时代。这时候的城邦也是现代版小国家的原型，但在那是，却是一个个政治相对独立，经济互相渗透，鸡犬之声相闻的部落群体。当时，建立了一种“主权在民”的民主政治制度，无论是选举权还是审判权，公民都拥有非常大的权利，我们也能从中看到西方民主制度雏形。

如果说政治形态的影响对欧洲意义深远，那文化形态的影响那就更不用说了。包括文学、雕塑、建筑、绘画、科学、哲学等，都可以说奠基于希腊城邦时代。

古希腊人崇拜神、模仿神，于是创作了讴歌神的各种史诗、抒情诗，甚至以奥林匹亚竞技会的形式来模仿神的高超技能，百姓在崇拜酒神的过程中自发地创造了一种载歌载舞的表现形式，这就是早期的戏剧，包括悲喜剧。

而且，这种崇拜神的举措体现在社会意识活动的方方面面，包括建筑。在那个时代，建筑设计总的风格庄重典雅，以神殿建筑为代表，成为了欧洲建筑的起源。古希腊建筑的结构属梁柱体系，早期主要建筑都用石料。石柱以鼓状砌块垒叠而成，砌块之间有榫卯或金属销子连接。虽然古希腊建筑形式变化较少，内部空间封闭简单，但后世许多流派的建筑师，都从古希腊建筑中得到借鉴，尤其是建筑设计。

说到建筑设计，必然绕不开今天意大利家具设计的世界地位，因为有艺术文化土壤和对神的仰望融入其中，意大利的设计元素里天生就自带神光与贵气。意大利人相信变化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遵循传统古典风格的时候又加入了时尚元素和设计感，这也就使得意大利米兰古典家具风格成了顶级奢华的象征。无论是在英国的白金汉宫、还是在美国的白宫都能见到意大利家具的身影，在世界上确立了独一无二的地位。

与建筑齐头并进的还有古希腊的商业。在城市里工作的绝大多数都是生意人，这也就诞生了很多为满足日常需求而产生的职业，如铁匠、雕刻匠、绘画者、木匠，等等。并且，商业的发展使古希腊人互相之间联结起来，并且与外面的世界有了联系，包括波斯、印度、英国、中国。就这样，各个城邦开始专职于某一行业。科林斯以制瓷闻名，尤擅制造双耳细颈酒罐，用来盛放橄榄油和酒，销往整个希腊和外国。驼铃精选就借鉴了古希腊的商贸模式，使不同行业的商人互相之间联结起来，并且与不同国境的人有了联系，进而扩大商业的圈子。

随着时间的变迁，古希腊的商业发展是不会一成不变的。到后来被雅典的制陶商取而代之。但科林斯后来又开发了新的金属制造业务。此时，最好的纺织品产自米利都，最好的羊皮纸产自凯拉米克斯。随着各行业的发展与繁荣，新型的工业、银行业和贷款业务也发展起来。现金流量巨大的商人凭借信用证贷款，在生意结束时归还。因为这种借贷关系，一些爱奥尼亚的城邦不得不雇用金融顾问，记录现金流，也因此促进了复杂金融系统的发展，并为公民提升社会地位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雅典曾有位叫帕西翁的奴隶，因为在经营信贷业务中表现出非凡的才智而获得了自由，因此被授予雅典公民称号——对一个曾经的奴隶而言，这是极高的奖赏。

如果说社会地位与能力相关，那么，最能快速接近权利中央的，当属会辩论的能力，这项能力他们给了一个专用名词：修辞技巧。在哪个时期，除去最为贫穷的家庭之外，所有人家都有能力让孩子至少上几年学，孩子们可以在课堂里学到文法和基本知识、音乐、舞蹈、各种诗歌，还有体育课。古希腊人对体能训练特别看重，学生在这里学习各种运动，如跤、跑步、掷铁饼和投枪。最为重要的是它令男孩们为服兵役做好了准备。进入青少年时期以后，多数男孩的教育终止，开始学习经商。不过，富裕的家庭可以继续掏钱，让孩子跟随智者、四处讲学的哲学家兼老师学习修辞技巧。对有抱负的古希腊年轻人来说，修辞技巧是一种重要的技能，能把话说好，有能力参加各种讨论和辩论，影响议会和法庭是获取权力的不二途径。

随着哲学在古希腊的发展，教育作为终身学习的思想开始出现。而哲学则在所有的文化形态算是最后出现，其出现的目的是为了批判，对奥林匹斯宗教的批判。这是一种更高深的、形而上的、直接用思想去把握最高存在的文化形态。

而最最具有深远影响的，应该是人类认知领域的整体突破。包括苏格拉底、柏拉图及亚里士多德，这是两对师徒，从造诣上各有千秋，也是同一思想体系的传承。苏格拉底曾经说过：“智慧意味着自知无知，认识自己，方能认识人生。”而与此同时，东方圣人老子也曾隔空喊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佛陀在菩提树下觉醒：“所有人都潜藏着开悟的种子，只是一直被掩藏。真正的智慧是需要向内求的。”人类在此相遇，东西方的圣人与智者在此会心，几乎同一时间，在地球上几乎同一纬度的不同文明上，同时诞生了一批影响人类文明的思想家，中国、印度、古希腊的文化都发生了“终极关怀的觉醒”。而且，在不同文明之间几乎同时诞生了宗教，可谓群星闪耀、盛况空前。后人给这一个时期送了一个专门的名字——轴心时代！闻一多先生在《文学的历史动向》中有过涉及到轴心时代的观点：“人类在进化的途程中蹒跚了多少万年,忽然这对近世文明影响最大最深的四个古老民族——中国、印度、以色列、希腊都在差不多同时猛抬头，迈开了大步。”

无疑，生活在那一时代的小国寡民是幸福的，无论是政治形态还是思想文化形态，他们都活得滋润，不至于懵懵懂懂一世，连挖掘人生意义的意识和方向都没有。至少他们有与圣人现场请法、心意相通的机会，尽管物质相对没那么丰富，相较于物质估值，幸福似乎更与精神估值相关，包括精神的富足、智慧的认知和内心的安宁。在人类历史发展的整体进程中，那一时代的璀璨文化和思想精髓有如耀眼的星辰，从未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一直定格在最耀眼的位置，光照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