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兰永贵：也说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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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永贵

兰永贵，作品曾获庆阳市“五个一工程”奖、甘肃省“开拓老年人事业”征文奖和甘肃省“精神文明典型宣传”优秀作品奖等奖励。甘肃人民广播电台曾作过专题报道，《甘农报》曾以“让乡野升起七色霞光”为题撰文介绍。

也说彩礼  

 甘肃  兰永贵

北方一些农村至今还流传着姑娘出嫁要彩礼的习俗。

你乍听着彩礼一词耳熟能详，看着顺眼自然，想着在传统文化典籍里曾见相识。

那么，你心里真的就毫无愧意地认为彩礼理所当然？

传统婚嫁流程中，有聘礼、聘金等诸多词条。联姻有花为媒、帕为媒、镯为媒的，受请的“月下老”、“媒婆子”上门撮合婚事，意在成人之美，他们顶多就是混吃几顿饭而已。如今到了信息媒、微信媒、快手媒的时代，千里指尖间，万里若眼前，谈笑倾诉随时见，媒人只是证婚而已，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理儿。在山大沟深，自然条件相对较差，大龄光棍聚集的地方，不仅媒人是香饽饽，彩礼也由媒人说着逐年涨高。

乡下有集市，集市上有“人市”。农历腊月下旬到春节之间，是“人市”上最热闹的时候，长期在外打工的青年男女在父母日思夜想、掐指盘算中回到了老家。春节假期虽短，他们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要了却许多心愿，亲情、爱情大都在这些天里成就圆满。他们回家还未歇息两天，媒人便催着去“人市”相亲。

“人市”相亲就是相互对视几眼，用不着自我介绍，也没有机会卿卿我我。见面之前，媒人就分别把对方作了美好的“塑造”，这会就当面驱他们快回家告诉父母抓紧准备彩礼。男女双方顾不得多说、多问什么，随即离去，惟愿媒人说的全是真的，自己未来的婚姻会是美好的。

彩礼是农民的血汗钱。偏僻山区农家生下男孩本是喜忧参半，从此不仅有了心理负担，过日子得天天盘算着。平时生活节衣缩食，能省下的便省下，能节俭的便节俭，全家人一门心思拼命挣钱，一分一文地积攒，年年盼着能多攒点钱。这样省吃俭用，辛苦劳作，日积月累，年复一年，等到攒够儿子结婚的彩礼钱，买车买房钱，首饰、家电钱，父母人已是精疲力尽，弯腰驼背，满头白发一身病，家里人也跟着受尽艰难和委屈，尽管面容憔悴，心里却踏实了许多，对家中人丁兴旺有了指望，只盼着早点能把彩礼送出去。

男方积攒的彩礼钱不光给了女方，也有媒人若干，少则二千三千，多者八千过万。一般年龄越大、对象越难找的人家越要多出这笔钱；媒人收下“跑腿钱”，接下来就让双方几天内把婚事办。等到唢呐吹响，拜了天地高堂，媒人再收过“谢媒礼”便扬长而去。

客人走了，宴席散了，父母也算完成了自己父母赋予的重任而释然放心了。新婚夫妻相携回到洞房，坦然脱服卸妆，望着眼前这位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陌生男人顿时愣然，他们不由地反问自己：这是我在“人市”上见到的他（她）吗？怎么与媒人说的、自己想的差异如此之大？此时不管是与不是却都木已成舟，他们只能姑且作罢。

时间长了，心便凉了，他们都觉得彩礼换来的婚姻不是和睦是别扭，也不是幸福是痛苦，更似水火不相容。于是，他们有直面抗争、吵闹不休、长期“冷战”、诉讼法院离婚的；也有不辞而别、隐姓埋名、杳无音信、家人以泪洗面，四处打听寻找着的；还有自认老天作罚，相信前世所欠，忍辱负重，从红颜到白发，一生委屈忍让着的；更有心里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糊涂轻生，自寻短见，喜事变成丧事的……

面对他们遭遇的种种不幸，人们在惋惜之余不仅要问：为什么人生第一次约会不是在花好月圆的亭台楼阁，却“选择”了乡村集日，街头“人市”？明明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何要让媒人掌控操办得如此匆忙草率？难道你们不明白是媒人利用“父盼子娶，母愁女嫁”的“任务”心理，借着传统礼仪之名，用彩礼绳索绑架了你们的婚姻，使你们原本多姿多彩、幸福美满的生活黯然失色，留下终生遗憾。你们说对吗？

本期微刊管理团队

责编：陈彩洁

编校：田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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