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旧事丨第二十七回·瑶乱猖獗朝廷大军剿平 史料丰富县学生员整理
第二十七回
瑶乱猖獗朝廷大军剿平
史料丰富县学生员整理
话说生员整理出《西宁瑶事》第二部分《瑶乱》后，在泮池对着孔庙、学宫喝彩了一回之后，随即回家。次日，生员参加城内的一个文人雅集，喝多了几杯，休息了一日。随后，德庆州的朋友来访，又陪着他游玩了两日。没有整理完成的《西宁瑶事》因此被搁置了好几天。第五天，生员来到学宫明伦堂，接着整理他的《西宁瑶事》：
嘉靖四年（1525年），德庆州守备李松对瑶人为害非常气愤，但兵力不足不能讨伐他们。他听说广西出产有一种毒药，中毒后几个月才会发作死去，没人知道是中毒而死。于是与州判陈琚密谋，在西江南岸罗旁、大力二处设墟，让汉人与瑶人贸易，用药酒毒死瑶人首领。瑶人首领赵木子早已通过内线获悉李松、陈琚的计谋。这年秋天，李松、陈琚在大力设宴宴请赵木子，赵木子应邀赴宴。席间，赵木子对李松、陈琚说：“我仰慕你们二位高尚的德行，想给你们敬酒，祝你们长寿，但畏惧你们的兵威，不敢接近你们。” 李松、陈琚于是让保卫他们的士卒退下。赵木子来赴宴之前，预先已在衣服里面穿上铠甲，趁着上前敬酒的机会，赵木子突袭李松、陈琚，并把他们杀死了。赵木子似乎还不解恨，竟然残杀附近百姓，村落因此空虚。后来总督王守仁抓获了赵木子，砍下赵木子的头，拿到李松、陈琚墓前祭祀。
嘉靖九年（1530年）农历3月，肇庆府辖下的西山罗旁、绿水、石砚等瑶人猖獗，提督侍郎林富派遣总兵张祐、参将沈希仪等征剿，
阳春、西山、德庆、东山、新兴、石壁等地的瑶人首领赵林花、全师安、盘世宽自恃地形险要，出没抢劫，攻下高州，杀害官兵，骚扰了几十年。嘉靖十二年（1533年），陶谐等调动3000兵力，三路并进，攻破瑶寨125座，俘虏杀死瑶人3800人，俘虏瑶人家属3700人，以大捷上报朝廷。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冬天，都城乡万峒瑶人首领郑公音等叛乱，第二年（1543年），两广兵力全部集结准备征剿，但参将武鸾接受贿赂，在安抚郑公音后撤走军队。
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农历9月，德庆州知州吴汝新向计军门授计，以犒赏为名，伏兵杀罗旁瑶人40多人，活捉瑶人首领邓茅烂等3人。
是年，德庆州知州陆舜臣向朝廷上《征剿立县议》，他说：“两广最大的祸害是瑶人、僚人作乱，其中尤以德庆州为甚。德庆州下辖4个乡，其中金林、悦城2个乡在西江北岸，都城、晋康2个乡在南岸。从泷水这条小江上行，抵达罗旁，这些地方属于西山，与都城接壤；从泷水这条小江下行，抵达杨柳，这些地方属于东山，与从前的晋康郡接壤。天顺（1457—1464年）以来，瑶人作乱，劫掠、杀戮汉族百姓，占据汉族百姓田地，令应缴纳赋税的田地抛荒，目前已经累计欠下赋税折合粮食6000石。到嘉靖年间（1522—1566年），瑶人还大肆猖獗，抢劫都城、晋康2个乡，屠杀了几千名汉族百姓，并杀死指挥使李松、州判陈琚、典史金钟、监生梁元锜等。更多需要征收赋税的田地被抛荒。从前瑶人杀人还限于西江南岸，没有杀到北岸来，西江北岸的丰收还可以弥补南岸的歉收。但嘉靖三十年（1551）以来，瑶人纠合四方流窜而来的浪贼，越过西江，经常攻打、抢劫北岸的州城和村庄，有全家被杀害的，有全村被灭绝的。他们在西江航道驾驶着戙槽船，速度快得像飞一样，劫掠、杀死往来客商无数。近来我们上司的官船也一样被他们围困在泷水之下，他们把官员的妻子和女儿捉到山里凌辱。这是王法不能宽恕原谅的，一定要讨伐诛杀。”陆舜臣还提出了大征为上、调来军队屯田次之、防守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意见。他认为，征剿西山瑶人，要用兵5万，加上征剿东山的瑶人，要用兵10万。如果东、西二山和泷水县同时征剿，要用兵20万。征剿结束之后，必须留下士兵防守，调本地士兵来这里屯田。他建议挑选广西狼兵1万，让他们携带老婆孩子前来，指定几名狼兵作为头领，发给他们耕牛、农具、种子，并给予一年的粮食。让他们先攻入一座瑶山，把山里的瑶人消灭后，一半狼人留守耕田，一半狼人再进入另外一瑶山，好像蚕虫吃食桑叶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把瑶人给消灭。
西江航道一直被瑶人阻断，官府只好招募打手在北岸的5个码头防守。但瑶人多数乘夜渡过西江来劫掠。一名任职佥宪的官员认为德庆西江段200里只有10多艘巡逻船远远不够。他听说广东有一种叫游鱼舟的战舰，用来抵御外国贼寇最有效。于是下令仿制游鱼舟。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成功仿制的77艘游鱼舟全部下水，官府给每艘游鱼舟安排士兵20人。凡瑶人出入的涌口，都设置很多排栅，划定范围防守。各个防守区域根据军情缓急，安排数量不等的游鱼舟，有的地方1艘，有的地方2艘，有的地方3艘。又设5艘负责巡逻的游鱼舟。瑶人从此不敢出现在西江。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官府对德庆瑶人聚居地出产的楠漆等物产进行征税，每石漆缴纳5分官税银，用来弥补没法征收的税粮。并命令在南江口收购瑶人聚居地出产的楠漆、砂仁、黄蜡、蜂蜜、皮张、黄藤、竹木的商人都到罗定州纳税。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农历2月，德庆州罗旁的下江瑶作乱，监司和文武官员经过西江端州段，必被瑶人钩船杀掠，下行的情况更为严重。都御史吴桂芳认为瑶人所凭仗的，是西江两岸茂密的森林，他于是督促士兵沿岸开拓荒山，砍伐树木，一边耕种一边驻守，制止瑶人出没抢掠。于是从南江口开始，下至新村降水120里之间，分别在两岸开辟荒山，纵深80里，建立军营，10营兵力每营安排100或200人守卫，瑶乱才稍为收敛了几年，但不久，流窜作案的贼寇盘踞在两岸之中大肆劫掠，营兵不能应付，大征罗旁的建议随之被提出。
万历四年（1576）农历11月，两广总督、都御史凌云翼，都督、佥事张元勋、李锡等大征罗旁瑶人。共调动军队20万，其中有本地的士兵，浙江外地的士兵和广西壮族土司的狼兵。20万军队分十路进军，像张开一张严密的大网撒向罗旁山区，务求将作乱的瑶人一网打尽。十路大军具体如下：
罗旁路大军：由原任都司朱珏统领，监军是宪副刘经纬。
泷水路大军：原由都司刘天庆统领，后由游击章廷廪统领，监军是佥都御史徐汝阳。
岑溪路大军：由永宁参将王瑞统领，监军原先是左江道少参秦公舜翰，后来是苍梧分守道、布政使参政王原相。
阳春路大军：由游击杨瑄统领，监军是布政使参议何子明。
新兴路大军：由游击陈典统领，监军是布政使参政周浩。
德庆路大军：由柳庆参将倪中化统领，监军是左江分守道、布政使参政沈子木。
伏峒路大军：由都司黄允中统领，监军是左江道的佥都御史李一迪。
南乡路大军：与信宜县相邻，由信宜县原参将徐天麟统领。
茂名路大军：与新兴相邻，由原来茂名参将侯熙统领，并兼督军，包括新兴、信宜范围。
信宜路大军：由陈璘统领，监军是岭西道布政使参政刘志伊。
在十路大军适中的地方安营驻扎的，是广东总兵张元勋、广西总兵李锡。监督十路大军的，是广东监军、按察使赵可怀。其他如德庆段西江，就由阳春、电白参将据地而守，由新兴路大军的督军监督，防守住瑶人渡过北岸的渡口。广西容县的六云，由浔梧参将王德懋领兵驻扎，由苍梧兵巡道王一卿统领，防守住瑶人向西逃走的道路。
万历五年（1577年）农历4月，大征取得最后胜利，共剿平地方1000多里，击破瑶人部落的村寨564个，俘虏、杀死瑶人43000多人。于是改泷水县为罗定州，设东安、西宁2个县，增设南乡、富霖、封门、函口4个千户守御所。
至此，生员的《西宁瑶事》整理完毕。共3部分，分别为《叛服》、《作乱》、《征讨》，生员把它们装订成一册，写上书名《西宁瑶事》，作为资料保存。
再说西宁城龙颈社附近有二株巨大的樟树，相传是百越人所载，夏日，这两棵樟树下面早晚都坐满了乘凉的老人，小孩也在树下嬉戏游乐。其中有一位胡子飘然的老人，最喜欢来这里谈古论今。
未知这位老人在樟树下如何谈古论今，且听下回分解。
敬告读者
《西宁旧事》以章回体小说形式叙述郁南县从明朝万历五年（1577）到清朝宣统三年（1911）的一段历史。书中以今存的明万历二十年，清康熙六年、二十六年、五十七年，道光十年5本《西宁县志》和民国二十六年《旧西宁县志》所载事实为依据，坚持“七分史实，三分演义”的原则，力图为读者展现这334年波澜壮阔的郁南历史画卷。限于作者水平，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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