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高端岳麓书院和白鹭洲书院

（散文）高端岳麓书院和白鹭洲书院

文|01一线

刘禹锡的《陋室铭》有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意思是说，山不一定要高，有仙人居住就成为名山了；水不一定要深，有蛟龙就成为灵异的水了。水不一定要深，有蛟龙就成为灵异的水了。这是简陋的屋子，只是我的品德高尚,就不感到简陋了。苔痕碧绿，长到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竹帘里。谈笑、来往都是学识渊博的人，没有知识浅薄的人。这里可以弹奏不加装饰的琴，浏览金经。没有奏乐的声音扰乱耳朵，没有官府的公文使身体劳累。南阳有诸葛亮的草庐，西蜀有扬子云的云亭。孔子说：“（只要住的人品德高尚）这有什么简陋的呢？”读过《陋室铭》，因而让我想起大千如是，万物因道而生，山水因人而名。人是万物造化之主，节守和义气是人之源本，以此孕育道德，唯道德为天下生。中华民族的“气节”，今天说的信念，经过世代培育、弘扬、传承，成为数千年来支撑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弱而复强、衰而复兴的灵魂和脊梁。我们生活的城市，山水构筑了它的客体，人文洒脱应该是它的主体。一座城市犹如一个人，既要有原则性，也要有灵活性，如此才会受人待见。

纵观中华大地，气和节乃楚地最为有名，上溯屈原，下至文天祥，后来更是涌现了一大批风流人物。无怪乎“於斯为盛，唯楚有才“。楚，甲骨文“楚”字由“林”、和“口”和脚形构成。“口”字表示家园，整个字的意思是脚到森林中去建立家园。楚，其实也含义茂盛也。这幅写在岳麓书院大门的楹联无不让人浮想联翩。湖南人和江西人素以老表相称，山水相邻造就了两地人性情相似，气节昂然。湖南长沙有座岳麓山，山里深藏着一座书院。江西吉安有条赣江，江上掩映着一座书院。长沙因岳麓书院、吉安因白鹭洲书院而都凝结成为了一座书卷气与烟火味节深深融合的城市。

岳麓山和白鹭洲是山水的代表，它们象山水一般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吉安古称庐陵，唐宋改称吉州。古代吉安以“文章节义”著称。唐代著名忠烈大臣、大书法家颜真卿史称鲁公在此开辟了节义的先河。这位身先士卒，英勇杀敌，功显名扬、忠贞不渝的名臣，因不愿依附权贵，从刑部尚书贬为峡州别驾，于永泰元年（765年）改任吉州司马。他的正直无私，遭挫折而不屈服的节操和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精神，为庐陵人所仰慕。以他重德崇文，守全大节的忠烈壮举，影响和催发了庐陵一批又一批忠臣烈士的诞生。至宋代，当时，以正统儒学为主的教育思想，陶冶了庐陵人忠义坚贞的品质和刚正不屈的性格，奠定了“文章节义”之邦的思想基础。在以科举取仕的官僚选拔制度中，重教崇文的庐陵人显名于官场文坛，影响和带动了乡梓重教节义的形成。

文化是人类发展的根脉。千百年来，吉安人在传承中创造，收获了文明的硕果。吉安宗族姓氏的先祖，多为避战乱南迁的北方士族百姓。他们带来先进的中原文化，格物致知，耕读传家，光耀门第。在名臣儒士的倡导推动下，城乡大量兴建学宫、书院。史载庐陵“序塾相望，弦诵相闻”，“家孔孟而人阳明”，“人无贵贱，无不读书”以至于“三尺童子，稍知文章”。从唐至清，吉安有高于蒙学并有一定规模的书院200多所，占江西的三分之一以上，位于全国前列；至于散于乡村的书舍学馆，则遍地开花。

吉安螺子山，山下螺川，又名庐陵湖，此乃“吉州福地”，所谓“海纳百川，纵贯天地”，福地象是吉安人的母亲。这天赐的碧湖，仿佛吉安人心中的“瓦尔登湖”，抵达，融合，完美，遐想……每个人一生，母亲对自己的影响总是巨大的，一个母亲是否有文化，是否品行端庄，是否教子有方，直接影响孩子一生。母亲是孩子最早的启蒙老师，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影响孩子思想观念的形成。所以一个男人，若能娶一房好太太，便能“富”三代。当然，这里所说的“富”，并非一定指有钱，而是一个人的思想富，品德富，最终使自己成一个有所作为的人。纵观历史上，那些有建树、有所出息的名人，大都深受其母亲思想之熏陶，从而也成就了他们的人生。在书院文化的熏陶下，中国“四大贤母”中，除孟母处，吉安这片土地孕育了陶母、欧母、岳母三位伟大的母亲，她们的事迹被广为传颂，她们的儿子成为国家的栋梁，影响中华儿女一生，并成为学习的典范。

古人曾云“读而废耕饥寒交迫，耕而废读礼仪渐亡”，晴耕雨读，日耕夜读，忙耕闲读，吉安因而赢得“三千进士冠华夏”的美誉。在这飘溢着书香的沃土上，循着陶孟遗风，聆听朗朗书声，水阔云淡处，抱朴守真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这里，感悟着中华文化生生不息，博大精深。吉安无疑是百看不厌的书香美域。

吉安庐陵人有着爱国主义的传统，欧阳修、杨邦、胡铨、周必大被誉为“庐陵四忠”。当年，以庐陵人欧阳修一代大儒开宋文章之盛，士相继起，必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敢谏为忠，家诵诗书，人怀慷慨。而南宋淳祐元年，新任吉州知府的江万里创建白鹭洲书院。

南宋吉州（今吉安）永和人欧阳守道（1208-1272）由江万里聘为首任白鹭洲书院山长，继承了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和北宋最后一位丞相欧阳珣（曾任仁颖书院山长）的渊博学识，先后受聘来往于吉州白鹭书院和长沙岳麓书院讲学，培育了许多人才。文天祥、邓光荐、刘辰翁等皆出其门下。文天祥更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欧阳守道学问渊博，品行正直，书院管理井然有序。尤其是他倡导民主的学风，师生可以互相探讨学问，使学生思想活跃，眼界开阔。南宋宝祐元年（1253年），欧阳守道应湖南转运副使吴子良聘为岳麓书院副山长。文天祥称赞老师欧阳守道学通经史，有本有根。

据史载，南宋宝佑元年（1253年），文天祥18岁时参加邑校帘试，名列榜首。20岁时实现了进入白鹭州书院深造的愿望，求学于欧阳守道。在书院学习的一年里，欧阳守道精深的学识、高尚的德行深深影响着文天祥；文天祥也取得了欧阳守道的赏识。当年，文天祥通过了乡试，被录取为吉州郡贡士，取得了参加进士考试的资格。第二年便去应礼部初选，参加殿试。对策集英殿上，文天祥才思泉涌，其言万余不为稿，一挥而就，中了状元，大魁天下。

文天祥非常尊敬与崇拜他的老师。他在《祭欧阳巽斋先生》一文中说：“某（指自己）弱冠登先生之门，先生爱某如子弟，某事先生如执经。”他对导师的严格教育是这样叙述与评价的：“先生之文，如布帛菽粟，求为有益于世用，而不为高谈虚语以自标榜于一时。”“先生之文，如水之有源，如木之有本。与人臣言依于忠，与人子言依于孝。先生之心，其如赤子。先生之德，其兹如父母，常恐一人寒，常恐一人饥，而宁使我无卓锥。其与人也，如和风之著物，如醇醴之醉人。及其义形于色，如秋霜夏日，有不可犯之威。其为性也，如槃水之静，如佩玉之徐。其处人之急，如雷霆风雨互发而交驰。其持心也，如履冰，如奉盈，如处子之自洁。其为人也，发于诚心，摧山岳，沮金石，虽谤与毁来而不悔。其所为也，天子以为贤，缙绅以为善，类海以为名儒，而学以为师。”文天祥一直以欧阳守道的高尚道德、精深学识，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和生活的榜样。这无疑对文天祥的学识长进、视野扩展，大有裨益。

自从南宋宝祐四年（1256年）金榜601名进士，其中吉州占44名，白鹭洲书院学生占40名，几乎占全国录取人数的群体十分之一，为全国之最。21岁的书院学生文天祥独占鳌头，考中状元，理宗高兴地说：“此天之祥，及宋之瑞也”，亲笔题写了“白鹭洲书院”匾额，悬挂在书院大门上。从此，白鹭洲书院名扬天下，称为江西的“三大书院”之一。欧阳守道任山长达十几年，于学无所不讲，尤注重前代治乱兴废。在他的领导下，书院越办越好，不仅吉州的青年踊跃入学，邻近州县的学生也慕名而来。

白鹭洲和岳麓山，它们不是“为读书而读书”的地方，也不仅仅是“为个人命运而读书”的场所。他们厌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们深知“空谈误国”，他们崇尚“实干兴邦”。前有庐陵文化的士气和节义，后有岳麓文化的鼎盛。长沙岳麓山下同样造就了几代名人。诸如，以魏源、陶澍、贺长龄等为代表的经世改革派。以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等为代表的洋务运动领导者。以谭嗣同、熊希龄、唐才常等为代表的维新变法志士。以黄兴、蔡锷、陈天华等为代表的民主革命者。以杨昌济、范源濂等为代表的教育家。以毛泽东、何叔衡、蔡和森、邓中夏、李达等为代表的早期共产主义者。岳麓山走出了一批批“经世致用”之才，而这一批批“经世致用”之才也在不断地佐证和丰富着岳麓山的高度与内涵。更为重要的是，岳麓山“经世致用、兼收并蓄”的文化之气早已经深深地慢慢地洇透了长沙。或许，正是因为有了岳麓山，长沙才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岳麓山在长沙背后这么一站，长沙这堆柔沙就像慢慢地掺入了水泥，经湘江水轻轻一拌，立时就有了内在的硬度与韧性。

吉安和长沙的书卷气，弥漫着的乃是楚天山水乃至中华的生命气息。这种书卷气，不仅仅只是一种文化符号，更不是一种或僵硬或迂腐的文化表象，而是一种深深根植于世俗生活和民族命运的文化实践。

吉安和长沙的烟火味，浸染着的乃是楚天山水乃至中华的时光印迹。这种烟火味，不仅仅只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的理想追求，也不是一种只满足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居家过日子，而是一种在自身能力所及之处尽力为众生为他人创造更好生活的向往与付出。

无怪乎，当代伟人毛泽东念念不忘文天祥。明代，吉安是他的祖籍地，他也习惯称这里的人为老表。他与文天祥一样，浸染过以岳麓书院和白鹭洲书院代表的两地节义文化，就象当年文天祥崇敬“庐陵四忠”一样，他敬仰文天祥，他曾挥毫书写了文天祥的《过零丁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毛泽东与文天祥，他们知行节义，他们的忠，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可以说，是岳麓书院和白鹭洲书院文化的具体体现。

千里来寻故地。吉安井冈山，中国红色摇篮，山水福地，文天祥的家乡。中华先祖炎帝时称景阳山，太阳升起的地方。赣地吉安的地势险要，唐代王勃以诗曰：“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荆蛮而引瓯越。”荆蛮为楚地，井冈山之东遂川、万安有赣石十八滩，孟浩然有句：“赣石三百里，沿洄千嶂间。”苏轼当年路过他的老师欧阳修的家乡吉安时，曾赞叹“庐陵风光半姑苏”。这里的山水，市政和书院与生活的家园融合在一起。楚天这种恰到好处的融合，既让人在山间与江畔时时触摸到了一种隐含的向上力量，又让人在城市和乡村处处感受到了一种流淌的蓬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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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余作，男，汉族，1965年11月出生，江西吉安永和人，中共党员，高级工程师，网络与信息管理师，2019年中国优秀CIO获得者，高峰论坛特邀嘉宾，中国知名专家学者，著名科技工作者。长期从事设备技术、企业管理、网络与信息技术。个人辞条列入大型文献《走进大家》、《中国知名专家学者辞典》、《世界优秀专家人才名典》、《百度百科》、《世界名人录》等大型文献。2018年进入吉安县诗词学会理事会，担任学会理事和期刊《文山艺苑》编委，吉安市庐陵诗词学会会员，吉安市吉州区诗词楹联学会会员；2019年4月13日当选吉安县文学协会副主席，担任协会期刊《庐陵文苑》编委。2020年荣获中国乡村作家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