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156年前金钱会起义：据平阳、攻温州、围瑞安、克福鼎 / 开普饭

金钱会起义遗址——平阳钱仓龙虎岩

金钱会起义是太平天国时期浙江四大农民起义之一。

1857年，青（田）永（嘉）边吃茶教首领周荣（兰溪人）逃亡至平阳钱仓，结识鳌江边埠头班首领赵起。1860年6月，赵起、周荣等以“尽心卫国，守法保身”为名，在钱仓创立金钱会。1861年3月，金钱会改编震忠团练，有众数万，势力范围遍及平阳、瑞安两县，首尾数十里。9月，瑞安拔贡蔡华入会。

1861年10月1日，赵起、蔡华在瑞安沙垟娘娘宫举起义旗，起义军兵分两路，攻入温州府城，并四面包围攻打瑞安县城。11月20日至22日，义军分兵攻克福鼎县城。1862年1月初，控制平阳县城。其全盛时期，势力遍及浙闽两省三府六县，有众十余万人。

浙南官府联合清军和地主团练，对金钱会进行了镇压。1862年1月底，起义军各部纷纷失败，蔡华被捕就义，赵起逃往台州投奔太平军。2、3月间，处州、台州两地太平军先后南下温州、瑞安，与金钱会余部并肩作战。6月17日，太平军援军与金钱会余部在瑞安马屿被围牺牲，金钱会起义至此彻底失败。次年8月，赵起在乐清被俘牺牲。

浙南金钱会起义大事记

道光十二年（1832）

十月卅（12月21日），赵起出生。赵起，又名启，字进启，谱名殿章，平阳县钱仓（今属鳌江镇）人。成年后在钱仓江边（鳌江边）开设饭铺。善技击，为江边埠头班首领，名震鳌江南北，人称赵大哥。

赵起画像。原件为国画，作者朱义昭。

道光十三年（1833）

约在此年前后，白承恩出生。白承恩，小名老三，平阳县北港宰清乡四十二都（今腾蛟镇）湖窦村人，出身贫苦。

道光二十年（1840）

五月（6月），英国侵略者对中国发动了鸦片战争。

道光三十年（1850）

正月（2月），道光皇帝驾崩，咸丰皇帝继位。

十二月（1851年1月），拜上帝会在广西桂平金田村起义，建国号太平天囯。

图为中国革命博物馆收藏的历史油画《金田起义》，王恤珠绘。

咸丰三年（1853）

二月（3月），太平军攻占南京，改名天京，太平天囯定都于此。

六月中下旬，浙南遭受强台风袭击。永嘉“大雨滂沱，洪潮汹涌。庐舍、人畜、稻禾，全遭淹没”；平阳“六月十八日（7月23日）起大雨，至二十九日（8月3日）午始霁”。灾后“早禾与晚禾同熟，每亩只得几十斤”，各地严重饥荒。同时霍乱流行，人口死亡众多，出现劳力锐减、万户萧疏的局面。灾后，白承恩离乡北上，以星命卖卜为生，流落江湖。

是年，瑞安蔡时凤领导发动农民起义。

晚清饥民

咸丰五年（1855）

夏，浙南再遭台风破坏。平阳“七月飓风海溢，……沿江多被溺者。八月十一日风潮又作，沿海房屋人口漂没无算，田禾被淹者无收”。

十二月十七（1856年2月3日），乐清瞿振汉领导红巾军起义，攻占县城7天。

咸丰六年（1856）

金华兰溪女埠人周兆荣（一说湖州人）率当地农民反抗清军溃兵的骚扰，失败后流亡青田，在青田、永嘉县界山中聚众，创吃茶教。

10月，英军进攻广州，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

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图为塞尔的石印画《抢劫圆明园》，藏于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

咸丰七年（1857）

冬，永嘉地主武装夜焚吃茶教据点，青田知县亦同时进行缉捕。周兆荣逃至平阳钱仓隐匿，改名周荣（亦写作周雄），卖笔为生。

是年，白承恩在江苏镇江城外加入太平军，成为左军主将李世贤麾下。

咸丰八年（1858）

二月（3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大军由江西进入浙江。

四月初一（5月13日），石达开部将石镇吉率军攻克处州城（丽水），旋弃之。

八月十六（9月22日），赵起（赵启）、缪元、谢公达、朱秀三（朱秀仙）、陈十一、周荣（周雄）、孟州、王秀锦（王秀金）等8人，在钱仓凤山龙虎岩后灵顺庙（俗称北山庙）结为异姓兄弟。缪元为塑神像者，有胆力，是赵起最早的好友之一；朱秀三为平阳江南河前（今苍南龙港镇湖前）人，卖药为生，精医术，与赵起少习拳棒；孟州，山东人，军犯；王秀锦，平阳十八都人，铜匠。早期信符钱为“康熙合背”信钱。“取康熙通宝钱十六文，将满字向内，上下钉以两铉，系以辫绶，藏在衣襟。”钱仓汛外委把总李鸣邦（或作李明邦、朱鸣邦）后亦加入。外委把总为清代额外低级武官，职位与把总同，但薪俸较低。

【按】一说八人为赵起、缪元、朱秀三、周荣、谢公达、张元、孔广珍、刘汝凤。亦说为“会首缪元、赵起、朱秀三、谢公达、徐小连，共八人，三人不知其名，为大总头。”孔广珍，鬻□□者。刘汝凤，又作刘瑞氵鳳，平阳人，佣趁度日。

“康熙合背”信钱

是年，瑞安大罗山农民起义，参加者6000多人。

咸丰九年（1859）

是年，“平邑北门有岁贡生姓程名杰，年七十，两目失明，善弄刀笔。往依赵起，取钱三千，用铜铸面，注‘金钱义记’四字。金字用入不用人字，以作记号。”“金钱义记”铜钱铸造者为王秀锦（王秀金）。“铜匠王秀锦者，故会党，为赵起散伪钱，颇获利。……而平阳贡生程殿英亦与秀锦合谋散钱。”。“平之十八都人王秀锦，从赵起取金钱数百，为分给万全诸乡，自是万全一带延及瑞之港乡，所领钱均出王秀锦手。”

是年，王秀锦、程杰（殿英）与赵起产生矛盾，关系恶化后另立门户。王秀锦“乃益自铸钱，散之平阳东乡。赵起恶其攘利也，倡言屏之。”“赵、朱等闻其有私，虑事败，因指为冒充金钱，摈勿与共事。秀锦乃自为会，然人数远不及钱仓。”“（赵）启之众皆拳勇，（程）杰之众均懦弱。”

咸丰十年（1860）

二月（3月），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率部攻克杭州，旋弃之。

忠王李秀成画像

四月（5月），“（程杰）胞侄在营充当百总，造假米票坏事，平阳知县翟惟本捕之不得。”后入狱，论法当死，程杰密谋聚众劫狱。赵起通过李鸣邦关系得悉情况后，率众入平阳城，助翟惟本捕程杰，烧其屋，其势力由平阳小南片进入县城。王秀锦仓皇出逃杭州。自万全北至瑞安界，以前王秀锦势力范围尽归赵起，瑞安林垟、郭巷等处群众也纷纷投奔其旗下。

五月（6月），赵起等人以“尽心卫国，守法保身”和对抗“长毛（即太平军）”为名，正式成立金钱会，建八卦旗，向会众分发“金钱义记”铜钱和义帖。

金钱义帖

是年，赵起“令其党谢秀球持大钱数千以来（瑞安金谷山、小篁竹等处），生员潘英、林景澜、郑日芳，乡民黄孔标、林福瑞、黄梅宇等入会，……渐蔓延瑞安西北乡”。谢秀球，或作谢守球，瑞安平阳坑人。《钱匪纪略》称：“平阳坑有日者谢秀球。”日者，即以占候卜筮为业者。

【按】一说潘英等入会时间为咸丰九年（1859）。潘英（？－1862），字明璋，瑞安金谷山人，县附生。郑禹云（？－1861），字日芳，瑞安马屿人，县附生。

是年，白承恩参加太平军破江南大营、东征苏常和嘉兴解围诸役。十一月初九（12月18日），因战功被太平天国幼主封为天朝九门御林开朝勋臣月襄天燕。月襄天燕系爵号，天朝九门御林是崇衔，开朝勋臣为勋衔。

咸丰十一年（1861）

是年，浙南大旱灾。

晚清饥民

年初，平阳县令翟惟本向温州道府呈报，将金钱会改编为团练，要求知府黄惟诰批准。

二月（3月），金钱会改编为震忠团练。赵起在平阳城南树起震忠团练大旗，平阳知县翟惟本、平阳副将王显龙前来共同祭旗。赵起在“金钱义记”钱币背文加铸“震忠团练”四字，正面钱文不变，仍作为信符钱。金钱会改编团练后，参加者益发增多。瑞安有金谷山、沙垟、小篁竹等村，西南至平阳坑；平阳有钱仓、江西垟、南港等村，西北至平阳坑。势力范围遍及平瑞两县首尾数十里，有众数万，秘密编排为百人一组，各由保首一人负责训练。“震忠团练”会钱只发给保首每人一枚。

震忠团练信符钱

金钱会改编“震忠团练”并向瑞安方向扩张后，瑞安县“河乡绅士皆恐”。汀田豪绅张庆葵等以连环为记，创立团练武装连环会，与“震忠团练”为敌。张庆葵，字心如，瑞安汀田人，廪生，时任瑞安东乡团总。

连环会信符钱

四月（5月），白承恩随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转战皖赣浙三省后，叙功晋爵为通天福。

五月初一（6月8日），在籍办团练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孙锵鸣召集瑞安、平阳两县豪绅，在瑞安东门外隆山寺成立浙南团练总局，下属安胜义团。团勇各发白布一块，人称白布会。平阳张家堡、雷渎、浦西等地豪绅所办团练，均自愿归其指挥。浙南团练总局成立后，即状告连环会为非法武装。连环会被迫解散。

瑞安隆山寺

瑞安仙降林垟绅士陈安澜加入安胜义团后，在林垟树起安胜义团大旗。陈安澜，号香泉，籍平阳，世居瑞安林垟，贡生，家产甚巨。林垟金钱会众李子蓉等拔其旗帜，另树震忠团练旗帜。陈安澜向温州府告状，温州府遣县丞罗敦樛（罗惇樛）带地保郑步高捕拿诸人。郑步高却系金钱会员，暗中透露风声，致使诸人逃走。罗便将郑步高押往温州下狱。

林垟水乡

六月廿六（8月2日），赵起闻林垟郑步高被捕，在钱仓北山庙召集数千会众，经县城前往林垟，捣毁陈家大院。事毕，大部会众返回钱仓，一部留据林垟。赵起、朱秀三则率会众数千人留平阳城内活动。

林垟老街

七月初一（8月6日），陈安澜从瑞安赶往温州，“泣诉于文武各衙门”。

七月初二（8月7日），孙锵鸣也言之道府。“总兵叶炳忠议拨温州官兵四百、瑞安营兵一百往剿贼（即金钱会）。而瑞安副将赵振昌沮之，不复言拨兵”。

孙锵鸣画像

七月初四（8月9日），原永嘉知县高梁材奉命到瑞安调查林垟事件。

七月初八（8月13日），平阳附生余书勋、温和钧至瑞安，与孙依言商议对付金钱会的对策。同日，瑞安拔贡蔡华亦带金钱会员刘某往见孙依言陈言，无果而归。蔡华（1821－1862），名笃寿，字华，号凤琴（凤钤），瑞安屿头人，咸丰十一年（1861）拔贡。“于宅边开木行，与赵起合伙”。“至平邑江西垟拜客索金，不尽起色。去拜赵启，启厚赠之，又为华讨宿债，收者数百元，遂成莫逆之交。”

孙依言画像

七月初十（8月15日），高梁材到平阳调查。翟惟本请赵起与高梁材一起宴饮。高梁材返回瑞安后，向陈安澜转告赵起的话，要求以林垟棍徒数人换回地保郑步高；林垟被毁房屋，答应修缮墙壁，财物归还十之一二。陈安澜予以拒绝。

七月十七（8月22日），咸丰皇帝驾崩。

八月初二（9月6日），金钱会以雷渎温氏团练不肯归附他们，烧毁温族所居的三大厂数十家房屋。

八月十一（9月15日），林垟陈、谢二族谋议自行组织力量进剿金钱会。在温州东门外雇台船三十余只，由把总游飞鹏和勇首徐文久督率。另雇闽勇二百，约与雷渎温氏团练水陆并进，夹攻钱仓。游飞鹏，平阳万全雅河游人，陈安澜内侄，武举。时任把总，与赵起相识。

八月十七（9月21日），游飞鹏督台勇入钱仓江。台勇持鸟枪上岸夺炮，焚赵起屋及钱仓城内外数十家。赵起率众奔北山上，麾旗以召集会众。因温氏团练误师期，所雇闽勇又为官府阻挠无法前来，水师孤立无援，被迫退走。赵起“知雷渎夹攻谋，益恨，谋攻雷渎。”

八月十九（9月23日），金钱会“会首谢公达等焚雷渎温氏”。“贼踞夏姑桥，（温）和钧先率团丁二千人往剿之。不敌，退。贼迫之。父儒业陷阵殁，团丁死数十人。众溃，和钧与妻陈氏俱投江死。”温和钧，字垂构，平阳县凤林乡雷渎人，诸生。咸丰十一年组织团练，任团长。

八月廿（9月24日），瑞安潘英率金谷山会众千余人奔袭廿五都潘埭孙家，焚孙衣言安义堡屋，并拟乘胜攻瑞安，以雨甚散去。

安义堡

八月廿三（9月27日），朱秀三率部进逼平阳城，焚毁坡南宕垟豪绅余书勋和武举游飞鹏家。

是月（9月），赵起“邀华入会。华曰：‘邀我入会，当与诸君并。否则，我不为也。’……即以王秀金（秀锦）部下归于蔡华。华入会自此始。”蔡华入会后，“自云江以南数十都胁从者甚众”。

八月廿七（10月1日），赵起、蔡华在瑞安沙垟娘娘宫大集会众，正式起义。会众分十队，按八卦字号编列。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攻瑞安，一路攻温州府城。

八月廿八（10月2日）辰时，赵起、潘英、蔡华、朱秀三等率义军二千余杀抵温州。自三角门入，先攻试院，杀捐输委员前丽水县典史许象贤；次攻道台衙门，杀一人；接着攻打知府、知县衙门，各杀数人，缴获道、府、县印信。道府观察志勋“科头跣足缒城出走”，知县陈宝善出逃。总兵叶炳忠、前永嘉知县高梁材等召台勇、广勇回扑。“台勇从东门打进，各民团执械攻击，被打死二人，拿获四人”。义军因武器简陋不敌，被迫自小南门撤退出城。当天卯刻，义军二千人攻瑞安。到城西横山下，闻城上炮声，改往温州府城而去。

温州旧城谯楼

九月初三（10月6日），赵起遣义军入平阳军营取营炮而去。当夜，瑞安会众翻越桐岭，焚娄桥民居。

九月初四（10月7日）卯刻，义军再次进攻府城，逼近小南门。清军勇目徐文久、千总陈国泰率兵上城防御，炮击义军大旗。义军战不利，只得撤退。

温州府图

九月初七（10月10日），赵起率义军主力进驻飞云江南岸，以屿头为中心，和北岸瑞安城对峙。期间，与蔡华同年考中拔贡的永嘉张应煦、平阳余思诚等4人，联名写信劝蔡华背叛义军。蔡华不为所动。

九月十七（10月20日），太平军花旗部队攻克处州城（丽水）。赵起派10人携道府印，往处州献太平军守将，请求支援。但驻处州的花旗部队将领却予拒绝，立斩求援者8人，留2人持印归。

九月十八（10月21日）午后，清军左营千总孙纯良、勇首管士拱率部渡飞云江进攻南岸义军，败归。

九月十九（10月22日），清军右营千总沈作霖率兵勇分道渡江攻南岸，“毁其寨城木炮，并焚杨府庙后诸庐舍”，并在退潮前退回北岸。

九月廿七（10月30日），高梁材、徐文久、管士拱等率兵勇，乘潮分三路进攻南岸，双方互有伤亡。

九月廿九（11月1日），赵起派谢公达率部从灵溪出发，进攻桥墩门。清军退据分水关。

九月卅（11月2日），义军督船进港，清军广艇五号亦泊江中戒备。申刻起，双方互相炮击。至夜，义军船只退回。

是日，皇太后那拉氏与恭亲王奕訢等在北京发动政变，夺取政权。

十月初一（11月3日），义军一部乘十余艘船至焦石，下船登岸。瑞安兵勇迎战。义军死二人，伤十余人，退回焦石。

十月初三（11月5日），清军副将赵振昌率兵勇数千，渡江进攻屿头，无果而返。

十月初五（11月7日），谢公达部攻分水关，未克。

分水关

十月初九（11月11日），同治皇帝即位。

十月十二（11月14日），清军参将陶某与管士拱等率部进攻南岸，双方互有伤亡。

十月十五（11月17日），谢公达率部再攻分水关，并由小路直扑水北溪隘口，均未能克。

清军守分水关阵亡大兵墓

十月十六（11月18日），瑞安县学生张家珍在营前起兵，组建湖石团练。合四十九都廪生高王风共万人，“连战皆胜”。义军金谷山潘英部为张家珍所阻，西不能入泰顺，东不能支援屿头。张家珍（1813－1861），字献之，瑞安四十八都湖石人，县学生。少出王石山门下，与孙诒谷兄弟同学，时任湖石团练首领。

十月十七（11月19日），瑞安城内因军需缺乏，诸勇相继离去。

十月十八（11月20日），谢公达率部分四路进攻清军，攻占福鼎县城，“劫军局，取库银，开禁门，出死囚”。

金钱会宣传画

十月中旬（11月），清军陕安镇总兵秦如虎“奉督抚令剿贼”，率部抵达福鼎。

十月十九（11月21日），福建记名道张启煊自金华率部抵达温州。新巡道支方廉也由乐清抵达温州。张启煊，字焕堂，平阳蒲门人，历任台湾知县、澎湖通判、淡水同知等职。咸丰九年以功“历保知府，赏花翎，以道员记名，赏严勇巴图鲁名号。他原奉命自闽入浙镇压太平军，却在东阳遭重创，军械多缺。至温后向富民借钱“造炮船、备军械”，重新装备部队。

十月廿（11月22日），温州府再雇台勇、广勇，参将池惟屏以乐清兵五百，勇目孙赞清、瑞安生员孙诒谷以台勇二百为前锋。前永嘉令高梁材等亦督广艇行。是日，谢公达部再次攻克福鼎县城。

广艇

十月廿四（11月26日），义军打败湖石团练，杀张家珍。

十月廿五（11月27日），赵起亲率义军由屿头渡飞云江，“薄焦石”，围攻瑞安。当夜，“贼船尽聚横山下。”瑞安知县孙杰和白布会团练拼死拒守。

十月廿六（11月28日），义军自横山攻瑞安城。

十月廿七（11月29日），赵起据瑞安城东隆山，分道攻城。“三面烟焰漫天，城中大震。”

赵起在隆山宫指挥攻城

十月廿九（12月1日），义军在隆山架巨炮攻城。“声如霹雳，飞弹如雨，皆从民家屋上过。”

是月，太平天国忠王率部再次包围杭州。

十一月初一（12月2日），皇太后那拉氏开始垂帘听政，从此掌握清朝最高权力40余年。

十一月初二（12月3日），义军列炮瑞安城东涌泉巷，又在城北筑炮台，以窥新埭头。城上清军用炮火将其击退。

十一月初三（12月4日），隆山义军炮击城内，伤团丁数人。但炮忽然连番爆炸，反将义军毙伤数人。城西开炮者也自烧药桶，数人毙命。

十一月初四（12月5日），义军分兵据三都岭水路，以截永嘉方向援兵。午后，义军又伏在东南城外屋内，用抬炮轰城，相持良久方退。

十一月初五（12月6日），清军张启煊部前锋抵达瑞安城三十里外的穗丰。当天义军攻城更加猛烈，扑城东洞桥，为炮火击退。又攻吊桥石牌楼下，以抬炮仰击城，但药桶却无故自燃。义军又潜伏西门外，至半夜抬梯攀城。守兵察觉，急以鸟枪射击，杀死数人。又以大小炮三面击杀，将其击退。

瑞安县城图

十一月初六（12月7日），高梁材督广艇驶入飞云江。赵起在龙山望见，为避免陷入包围，即率众由城西退往屿头。蔡华继而退兵，义军诸部皆溃。瑞安“城东北诸乡闻官兵至，城外贼走，则皆起杀贼，粉其眉以为号。沿河数十里杀贼无算。”朱秀三率部退至董田，战败投水死；所部陈成开及其养子陈正强在汀田先后战死。部分义军经东山渡江，被广艇击沉船只二艘。至此攻城十日，损失约五千人，其中“兑”字号损失最为惨重。陈成开（1800－1861），字国祥，号柳村，平阳江南（今属苍南）棒师，时“年逾七旬”，隶朱秀三部，与养子陈正强（1839－1861）同日战死于瑞安董田。

十一月初八（12月9日），瑞安新署知县黄宗贵委张庆葵为河乡团总。张庆葵再次设局办团，成立河乡团练。

十一月十四（12月15日），张启煊率清军抵达瑞安，进驻隆山。

十一月十七（12月18日），太平军攻占杭州。

十一月十九（12月20日），义军一部潜至瑞安城西门外西祖宫。清军以炮遥击，义军退到横山。兵勇出城追击，义军溃退。屿头也有义军渡江来援，被广艇以炮击退。

十一月廿一（12月23日），飞云江北岸的义军由廿四都过岭，进攻二都、三都，被团练击退。南岸的义军也准备渡江，又被团练所阻截。

清军战船

十一月廿三（12月24日），清军秦如虎部杀败谢公达部义军，攻克福鼎县城。分水关以南尽归清军。

十一月廿六（12月27日），义军谢公达部反攻水北溪，失败。

十二月初一（12月31日），缪元率部进入平阳城，向清军副将王显龙索讨炮械。

十二月初四（1月3日），缪元率部再入平阳城，尽取营炮，运往钱仓，并将清军副将王显龙、都司方某等带去。

十二月初六（1月5日），缪元率义军完全控制平阳城。

十二月十六（1862年1月15日），张启煊派廪生吴一勤、孙诒谷率团练会剿祗陀山义军，义军败走。张启煊部乘机进达程头（澄头）。吴一勤，字箴之，号楮溪，瑞安东区丽岙人，县学廪生。清咸丰八年（1858）奉命设团练总局于丽岙，并筑忠义堡。金钱会义军攻瑞安城，他率乡团镇压。孙诒谷（1838－1862），字稷民，瑞安县学生员，孙衣言长子。

十二月十七（1月16日），清军秦如虎部进驻桥墩门（今苍南桥墩），杀义军十余人。孙诒谷、吴一勤等率团练抵横塘、周溪、北山诸村，遭义军顽强相抗，团丁死六十余人。张启煊率兵赴援，杀退义军，驻澄头街。

桥墩门

十二月十八（1月17日），张启煊部在桐田、埠头（或作桐乾）打败义军。

十二月廿（1月19日），清军秦如虎部进攻义军灵溪营垒，义军败归钱仓。张启煊部在瑞安碧山击败义军。

十二月廿一（1月20日），义军分四路进攻清军灵溪营地，失败。

十二月廿三（1月22日），张启煊部水军攻破瑞安沙洲义军营垒，金谷山义军更显孤单。蔡华拟率部移驻仙降，沟通金谷山、沙垟，但被仙降团练所阻。

金谷山

十二月廿四（1月23日），蔡华率义军进攻仙降。张启煊派遣水军征剿，义军西走。瑞安城内清军也乘虚袭击屿头，蔡华败逃。是日，义军再次分路猛扑清军灵溪营盘，失败。

十二月廿九（1月28日），清军秦如虎部进抵平阳萧家渡，“尽焚濒江贼巢，生擒贼首谢公达。既连战破平阳贼，乃严檄文武责献赵起等”。“江南保首与先锋许游击接仗，许失利，被围不得脱，弃马而走。后匪首谢公达乘此马出战，闻大营号声，飞跑而去。公达不得下马，俱被获，悬首军门。”

同治元年（1862）

正月初一（1月30日），秦如虎部夜渡鳌江，包围钱仓城。是日，蔡华、蔡岑兄弟从山路出逃，欲赴青田投太平军，“至寨下（今瓯海泽雅）讨轿，为土人所觉，抬至永嘉太守所”，不久被磔死。

钱仓平原

正月初二（1月31日），赵起逃离平阳城。他在会众协助下，“藏破棺中，沙垟保首林福瑞作孝子，后从二妇人，披麻执杖送丧。天未明过岭，破棺而出”，投奔驻守台州的太平天国忠裨天将李尚扬。

正月初三（2月1日），秦如虎部进据平阳城。秦部“驻军平阳，搜捕余匪，责各乡捆送贼渠，复杀贼数百人”。义军首领“陈十一与童人被秦兵以铁丝穿鼻孔，牵至大营杀之”；刘汝凤、孔广珍被捕杀。周荣、孟州逃回金华、山东，张元、缪元及谢秀球等十余人逃脱。据《会匪纪略》称：“其未获者，平阳周荣、张元、缪元、蔡焕，瑞安谢秀球、郑日芳等十余人。”但《钱虏爰书》称“杀毙贼首郑禹云（郑禹云字日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