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艾青诗选与林风眠的画
菖兰 1961年 纸本水墨 66x69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
一棵树，一棵树
彼此孤离地兀立着
风与空气
告诉着它们的距离
但是在泥土的覆盖下
它们的根生长着
在看不见的深处
它们把根须纠缠在一起
--《树》
青山 林风眠 1962年 纸本设色 40x38cm 上海美术家协会藏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我爱这土地》
猫头鹰 林风眠 1960年代 纸本设色 45x45cm 中华艺术宫藏
寒鸦 林风眠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40x38cm 上海美术家协会藏
乞丐徘徊在黄河的两岸
徘徊在铁道的两旁
在北方
乞丐用最使人厌烦的声音
呐喊着痛苦
说他们来自灾区
来自战地
饥饿是可怕的
它使年老的失去仁慈
年幼的学会憎恨
乞丐用固执的眼
凝视着你
看你在吃任何食物
和你用指甲剔牙齿的样子
在北方
乞丐伸着永不缩回的手
乌黑的手
要求施舍一个铜子
向任何人
甚至那掏不出一个铜子的兵士
育花 林风眠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66x66cm 上海中国画院藏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像一个太悲哀了的老妇
紧紧地跟随着
伸出寒冷的指爪
拉扯着行人的衣襟，
用着你土地一样古老的
一刻也不停地絮聒着……
捕鱼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40x38cm 上海美术家协会藏
赶着马车的
你中国的农夫，
戴着皮帽，
冒着大雪
要到哪儿去呢？
告诉你
我也是农人的后裔——
刻满了痫苦的皱纹的脸
我能如此深深地
知道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的
岁月的艰辛。
而我
也并不比你们快乐啊
——躺在时间的河流上
苦难的浪涛
曾经几次把我吞没而又卷起——
流浪与监禁
已失去了我的青春的最可贵的日子，
我的生命
也像你们的生命
一样的憔悴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沿着雪夜的河流，
一盏小油灯在徐缓地移行，
那破烂的乌篷船里
映着灯光，垂着头
坐着的是谁呀？
蓬发垢面的小妇，
是不是
你的家
——那幸福与温暖的巢穴
已枝暴戾的敌人
烧毁了么？
是不是
也像这样的夜间，
失去了男人的保护，
在死亡的恐怖里
你已经受尽敌人刺刀的戏弄7
无数的
我们的年老的母亲，
就像异邦人
不知明天的车轮
要滚上怎样的路程？
——而且
中国的路
是如此的崎岖，
是如此的泥泞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骛群 林风眠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66.5x66cm 上海中国画院藏
那些被烽火所啮啃着的地域，
无数的，土地的垦植者
失去了他们所饲养的家畜
失去了他们把沃的田地
拥挤在
生活的绝望的污巷里；
饥谨的大地
伸向阴暗的天
伸出乞援的
颤抖着的两臂。
中国的痛苦与灾难
像这雪夜一样广阔而又漫长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我在没有灯光的晚上，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
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三只梨1950年代 纸本设色68x68cm 上海中国画院藏
浓艳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68x68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农村小景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66x65.5 上海中国画院藏
江南 1961年 纸本设色 65x65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郊外 1961年 纸本设色 68x68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吹笛仕女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34x34cm 中华艺术宫藏
春风 1960年 纸本设色 67x67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江南 1961年 纸本设色 65x65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春 1962年 纸本设色 40x38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山丘 1960年代 纸本设色 68x68cm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藏
琵琶仕女 林风眠 1960年代 纸本设色 66x68cm 中华艺术宫藏
林风眠曾写过一首诗 《自嘲》：
我独无才做画师 , 灯残夜尽夜眠迟,
青山雾里花迷径 , 秋树红染水一池。
犹忆青丝魂已断，谁知白发共难期。
山村溪水应如旧 , 片片浮云处处诗。
小花 林风眠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68x67cm 上海中国画院藏
读书仕女 林风眠 1950年代 纸本设色 34x34cm 中华艺术宫藏
假期将去，点「在看」一起读诗看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