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妖怪,张牙舞爪去抓贾宝玉

· 海怪五种 清代孙温《彩绘红楼梦图》·

《红楼梦》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提到了主人公贾宝玉的一番奇幻经历,还受到了妖怪的惊吓。这一回说的是贾宝玉在睡梦中到太虚幻境游了一遭,遇见警幻仙子,仙子指点宝玉到了一处迷津,“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中无舟楫可通,只有一个木筏,乃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撑篙,不受金银之谢,但遇有缘者渡之。”宝玉来到了迷津,“只听迷津内响如雷声,有许多夜叉海鬼将宝玉拖将下去,吓得宝玉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

清代画家孙温在其《彩绘全本红楼梦》中描绘了这一惊心动魄的场景,原著中说的“夜叉海鬼”,经孙温的再创造,具体刻画为五种海怪。夜叉海鬼本是海中的怪物,所谓的“迷津”,原指的是令人迷失的渡口,也可代指迷妄的境界,而此处迷津有“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也是海上风貌的呈现,这片海并非实景,而是环境中的虚影,五种海怪参照了志怪小说及民间传说中的海怪形象。

五种海怪从上到下依次为:章鱼精、海牛精、孽龙、龙龟、夜叉。这些原本是自龙宫水府的妖怪,从它们的狰狞面貌之中,可以看到孙温心目中的海怪形态,也反映了十九世纪晚期的某些神话观念。

· 章鱼精 ·

章鱼精又称章巨、老人鱼,保留了章鱼高耸的额头,形似寿星,而它的鼻孔形状也接近于章鱼的虹吸管,它的下身已经变化出双腿,比较接近人形了。双手向前伸出,手指末端有尖锐的长指甲,作势去抓贾宝玉,这个怪物离宝玉最近,惊得宝玉连连后退。日本也有类似的海怪,称之为“蛸坊主”。

· 海牛精 ·

海牛是海中的牛形怪兽,头上生有弯曲的双角,牛鼻,疑即上古怪兽夔的变体,夔是东海中的牛形怪兽,按《山海经》所记:“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 孽龙 ·

孽龙是海中兴风作浪的恶龙,冯梦龙《警世通言》有许真君斩杀孽龙的故事。此处的龙有双手双脚,浑身被鳞片覆盖,头顶有一双鹿角,龙头,手上有三个尖锐的爪子。

· 龙龟 ·

龙龟是龙与龟生出的怪物,一般认为是“龙生九子”当中的赑屃,在寺庙中驮着石碑的大龟即是。此处的龙龟是龙头龟身,背后有龟壳,却也作人形直立,下身还穿着裤子,手爪有四趾,趾间有肉蹼。

· 夜叉 ·

夜叉是龙宫的鬼卒。源自佛教,后成为龙宫的部卒,通常是鬼面、红发,相貌丑陋,比其他几怪更接近人形。

五个海怪挥舞着尖爪,同时向宝玉扑来,这便是迷津之中的恐怖一幕。被这几位海怪一吓,宝玉失魂落魄,经历了一番颠倒梦幻,回到母腹之中,从大梦中惊醒,回到了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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