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舞马衔杯银壶为什么能成为国宝级的文物?它珍贵在哪?
文|周冉
何家村窖藏的鎏金舞马衔杯银壶,造型是模仿北方游牧民族的皮囊壶制成,壶身为扁圆形,上方一端开有竖筒状小口,壶盖帽为锤揲成型的覆莲瓣,顶中心铆有一个银环,环内套接了一条长14厘米的银链和提梁相连,壶肩部焊接着一端有三朵花瓣的弓状提梁。在壶身两侧模压出两匹相互对应着的奋首鼓尾、衔杯匐拜的舞马形象。作为国宝级文物,鎏金舞马衔杯银壶不仅在工艺上堪称绝品,也是唐代中原汉族与北方契丹族文化交流的物证。
唐代兴饮茶之风,从皇家到平民大都嗜茶,饮茶时不仅程序繁缛,茶具也特别讲究,才有唐人陆羽写下规矩甚多的《茶经》。唐人饮茶要将茶叶热蒸捣碎拍成茶饼,装入焙篓烘干。法门寺出土有金银丝结条笼子和鎏金镂空飞鸿燕毬路纹银笼子,皆是焙篓。烘干后再用碾子碾成茶末,碾以银为上,可以避免茶叶沾染上铜腥铁涩。法门寺地宫中,同样有鎏金鸿雁云纹银茶碾子,另配有碾轴。圈足座银风炉,通体素净,可作为煮茶时的炉具。摩羯纹三足银盐台和鎏金人物画银坛子,则是贮存饮茶所需调味盐的器皿。此外,饮茶用的银杯、银茶托等都有文物发掘成果。
唐代佛教金银器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用于盛放舍利的金棺银椁。在印度,佛舍利一般用罂坛盛放,佛教传入中国后,受当地奢靡文化影响,为表崇敬,舍利容器逐渐升格为价格更昂贵的金银器。如大云寺舍利铜函金棺银椁、庆山寺塔基地宫金棺银椁等,此外还有鎏金银塔和四门金塔。
唐代北方出土的金银器绝大部分制造于皇家作坊。文思院是为生产、制作金银器而专门设置的官家机构,法门寺金银器中除少数为来自江南浙西的贡品,其余为文思院出品。金银器錾文很多明确指出了出自文思院。例如,鎏金卧龟莲花纹五足朵带银熏炉的炉底錾刻有:“咸通十年文思院造八寸银金花香炉一具,并盘及朵带环子,全共重三百八十两,匠臣陈景夫、判官高品臣弘慤、使臣能顺。”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李白的《侠客行》以游侠口吻借史言志,挥斥意气,诗中的银鞍白马并非虚构,甚至可能大规模存在过。以金银制作马具,汉唐以来在贵族阶层中流行,南齐北魏的帝王甚至打造过白银马槽。唐代也有以银制马具出现,但若论马具的精良,首推草原民族。契丹人出行和围猎的重要交通工具是马,因为非常重视马具、爱马饰马,出现了错银马镫、包银衔镳,甚至银鞍。
契丹的马鞍被时人评为天下第一,他们向来有以金银装饰武器的习俗,以银片装饰箭匣、用纯银片打制马鞍装饰。1957年,出土于辽宁省建平县张家营子乡勿沁图鲁村的银质鎏金马鞍,饰片即为银鎏金,上面錾刻着一匹长了翅膀的马,并有牡丹纹;而出土于辽代陈国公主墓的包银木马鞍,则体现了契丹人鞍辔制作工艺的高超水平。五代时期藩镇之间崇尚夸耀军备风气,军阀为了彰显自己雄厚的财力,纷纷为劲旅置办豪华的军事装备,许多亲军“铠甲皆被缯绮,金银炫耀,望之森然”。幽州契丹人有一支精锐部队,名字就叫银鞍契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