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火力壮,脱大坯,睡凉炕
关于傻小子这段谣谚,我们保定老家那一带说的是: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保定晚报最近刊发一篇文章,正好也是说的傻小子的童谣,写的是雄安新区那一带的事情,傻小子还是那个傻小子,火力还是那么壮,只不过是后面两句有变化,说的是脱大坯、睡大炕。
脱坯、打坯,确实是个累人的活,拔麦子打坯曾经入选农村地区广为流传的四大累。脱坯、打坯,技术上有区别,那个累劲儿是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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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里的脱大坯
“傻小子,火力壮。脱大坯,睡大炕。”小时候,奶奶常哼着这首童谣哄我入睡,因为那时太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长大了我才知道,脱大坯还真是一件不寻常的累活,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脱土坯的过程,那其中的滋味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
我的老家在雄安农村,和许多北方的农家一样,老乡们都习惯睡土坯盘成的大火炕,至今我家的老房子还保留着一条土坯盘的大炕呢。
冬天在外间的大锅里烧柴做饭,特别是烧一些干树枝或杨树叶,晚上再喝上一碗棒子面红薯粥,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那才叫一个舒服呢!
前些年有些人家盘炕开始用水泥板,和过去用的大土坯比起来,那保温效果就差远了。
那些盘炕用的大土坯又是怎么做成的呢?
小时候经常和大人们在一起干活,现在回忆起来,对脱坯印象还是蛮深的。
记得那一年,妈妈说,这锅实在是不好烧了,做饭灶膛里都往外返烟,可能是炕釉子太厚了吧。爷爷说,那咱们就脱坯重新盘盘炕吧。
记得那年我才十来岁,父亲在县里工作,没有时间干活。我就和爷爷、妈妈一起到北大坑边,用小推车把黄土一车一车地推到自家院子里,又去东坑里挖了一些胶土和到黄土里面。土都备好了,在土堆上面再挖个坑就开始倒水,这就开启了洇土模式了。
第二天,爷爷又找来一个铡刀,先把一些麦秆滑秸铡碎了,然后就一把一把地均匀撒到洇好的泥巴里。我问爷爷这是干嘛呢,爷爷笑着说:“烂泥巴不听话,给它们加把料喂喂。”这时候妈妈就开始用大四齿镐反复捣弄泥巴,为的是把泥巴熟和透了,那样的泥才好用。我看着新鲜,刚捣弄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汗珠子也流了下来。
脱坯的泥巴和好了,我取来坯模子交给爷爷,妈妈也提前准备好了一桶水,为的是在脱坯前把坯模子在水里蘸一下,省得粘泥巴。妈妈早已提前把泥巴运了过来,放到爷爷的身边。只见爷爷蹲在地上,熟练地把坯模子放好,再用双手瓦泥放到模子里,然后他的双手又握成拳头在模子的两边用力挤了挤,这样4个边角就都瓷实了。最后爷爷双手松开,分别向左右两边一抚一平,大坯面马上就变得光滑如镜了。然后他就轻松地把坯模子向上一提,一块大方坯就脱好了。
看着一块块如棋盘似的大方坯整齐地摆在面前,我觉得爷爷真像是一个艺术家在表演。
趁着爷爷坐下来抽烟的功夫,我也想试试。妈妈就笑着把和好的泥用铁锹端过来,我也学着爷爷的样子,瓦泥、填泥、抚泥、起模子……起了半天坯模子才起出来,看着爷爷脱得大坯方方正正,再看看我的“作品”歪七扭八,爷爷和妈妈都被我笨拙稚嫩的动作给逗乐了。
大方坯脱好了,过几天等干得差不多了就该起坯了。先用瓦刀在坯的四周切一切,然后再把土坯立起来排好。为了利于通风,土坯一般都排成“之”字形或“工”字形,等彻底干透了就可以盘炕正式使用了。
转眼间爷爷已经离开我们40多年了,但小时候和爷爷脱坯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现在老家大多数人都把土坯炕拆了,改成了干净松软的席梦思大床,但我还是喜欢睡在妈妈屋里的大火炕上。
冬天,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温暖的家里,喝一碗妈妈亲自熬制的玉米面糁子粥,躺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甜甜睡去。朦胧中,我又回到了和爷爷一起脱坯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