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时代:堕落与诗
安静的时候,大多数是心不静的。就会听一些霸道的音乐。比如重金属,比如哥特摇滚,比如现在听的成立于1976年的老牌后朋克乐队,THE FALL(堕落乐队)。
想想人世真是很沧桑,这个乐队成立于1976年的英国曼彻斯特,哦,那会我才四岁。在尖啸刺耳电吉他噪音里,我突然想起一些关于堕落的往事与人。
我肯定是会想起郑智化的这首歌的《堕落天使》,收在他的同名专辑里,时间是1990年,那时我已经开始写作诗歌,对这首歌的歌词印象很深,据说,这是郑智化给一个自杀的妓女写的歌:
你那张略带着
一点点颓废的脸孔
轻薄的嘴唇
含着一千个谎言
风一吹看见你
瘦啊瘦长的脚乌仔
高高的高跟鞋
踩着颠簸的脚步
浓妆艳抹要去哪里
你那苍白的眼眸
不经意回头
却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灯
在呜咽的巷道
寻也寻不回你初次的泪水
就把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
走向另一个陌生
还记得那个年代,这首歌飘荡在小城的大街小巷,歌的旋律很富有节奏感,哼唱起来也是可以来上一曲慢摇迪斯科,不过没有谁去关心这首歌的背景故事的。还有,那个落入风尘无法自拔的悲伤的妓女。
堕落这个词听起来,比较刺耳,坏坏的感觉。可是,我的老师陈继明却写了一部小说,《堕落诗》。抛开小说本身的内容不说,单是这个名字,堕落与诗,这两个词组合到一起,非常有诗意的骨感和现实的突兀感。巧合的是,堕落乐队的主唱马克史密斯也是写过诗的,乐队的风格带有很强的超现实主义风格。
堕落,被很多人视之为消极、颓废之类的反道德行为。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路过小城最早的市场,从一个服装店经过,一个大人指着服装店说,知道吗,这个服装店的老板娘长得可漂亮了,也挣了好多钱,可是却堕落了,在广州得了艾滋病。回来后不久就死在医院了,被火化后,骨灰还被埋在山里很深的地方,怕传染呢。那会对这个词真是不寒而栗。
没想到,现在,堕落和诗可以融合在一起了。就想起1995年王家卫执导的这部电影《堕落天使》。黎明扮演的杀手的冷酷和寂寞的眼神,原来堕落也可以装酷的。
而堕落乐队也很有意思,“他们的粉丝团包括昔日朋克、独立潮孩、前卫的喜剧演员、文艺的大学教师和普通的大众男女。他们常常受到一些用词多变浮夸、声名狼籍的音乐媒体的偏爱。尽管Smith总与大众观点背道而驰,但却经常能有像《卫报》这样的时政报纸对他的专栏报道。”
这样的评价还颇具超现实主义的意味。或许,背道而驰,就是堕落,但这个堕落有道理。就像今天我们的大多数的沉默,也该算是堕落吧。
今年1月24日,英国后朋乐队The Fall主唱马克 E. 史密斯(Mark E. Smith)离开人世,年龄不大,61岁。人走了,堕落乐队的粗糙的音乐仍在,堕落与诗也在,黑胶唱机沙哑的转动,我仿佛听见马克说,“音乐循环往复,这是我们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