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6!浑身鸡皮疙瘩!求求央视,这节目永远做下去好吗?
从第一季到第三季,最低9.1,最高9.6;
不得不承认,这档综艺,全世界只有中国,才能拍得出来:《国家宝藏》(第三季)
年轻人,朝,是一名工匠。
他的工作,就是雕刻、制造和真人一样大小的兵俑。
上司告诫他们:每完成一个俑,都要在背后,刻上自己的名字,无论是返工还是追责,都能落实到个人。
朝知道,和所有人一样,他只是听命于上级的螺丝钉。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马不停蹄地赶工…也不知道,做出的这些俑,到底会去往何处…
但他知道,每一个兵俑,都要认真雕刻,从形象动作,到表情神态,都必须真实、生动;
因为归根结底,这些俑的主人,是始皇帝,嬴政。
然而,雕刻这些俑人时,朝的心里,都不自觉浮现出一个人的面目:他的父亲。
十年前,父亲应征入伍,但时日过去,音信全无…战事连连,人的性命只是数字…
但朝始终相信,英勇的父亲会立下赫赫战功,荣归故里,和朝父子团聚。
他总记得,父亲有两撇小胡须,是方脸,高大威猛,不怒自威…他总是不自觉地,把父亲的脸,刻入俑人的轮廓…
没有人知道,眼前威风凛凛的武士俑,是朝寄托思念的藏品。
然而这天,噩耗传来:朝的父亲,原来早已战死疆场…
父亲留下遗言:吾儿,朝:父夜夜梦你儿时模样,十分牵挂…若为父不幸战死,必将化为日月、草木,伴你左右,不再离去…
朝一言不发,泪流满面…安放好骨灰,朝忙着转身雕刻起新的武士俑。
趁还记得,朝要借着石锥和泥土,留下父亲的面容…
来自陕西的赵震,是一名文物摄影师。
他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拍兵马俑。
因为父亲在博物馆里工作,赵震从小就在俑坑边长大。
从小,赵震就知道,他们称呼兵马俑,就和别人不一样:爷。
对于别人来说,兵马俑或许只是珍贵、遥远的历史文物;
但对赵震和他周围的父老乡亲来说,兵马俑是最熟悉和亲切的邻居。
对待物件和亲属,总归是不一样的。
每天一睁眼,赵震就拿着专业器材,到俑坑开始拍照。
蹲下、跪下、站起、趴着…不同姿势,重复无数次,从一号坑到三号坑,每天八小时,动辄几万步…
夏天,高温的一号坑,被称为减肥训练班:不到十分钟,从发丝到脚指头,每个毛孔都灌满了汗水;
手上拿着相机,眼睛盯着兵马俑,没工夫擦的汗水,在汗液积聚下,汗水盐化,变成固体,滴在地上…
冬天,因为兵马俑彼此之间的间隔小,避免损坏文物,衣服不能穿得臃肿,摄影师自己要扛冻…
兵马俑和隔墙只有10公分,需要用手机声控拍照,一天下来,至少要喊几千次;
戴着白色的口罩进去,出来的口罩必定是全黑的…
每次拍摄之前,尽管知道衣服都会弄脏,但赵震都坚持沐浴更衣,怀着尊敬和膜拜的心,进入俑坑。
也许在一些人看来,这样的准备工作有点多余,还有点矫情…
但他说:站在我面前的爷,并不只是没有生命的俑,而是值得好好对待的祖先。
每次看着眼前的兵马俑,赵震都会仔细观察兵马俑:他们的着装,他们的表情,他们的五官,他们的眼神…
有的怒目而视,有的眉开眼笑,有的凝神远方,有的似乎心不在焉…
看着千姿百态、神韵各异的兵马俑,赵震常常在想: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才能雕刻出这么巧夺天工的作品?
他们雕刻时,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这些,后人无从知晓,赵震只能用相机,记录下前人留下的瑰宝。
这天,和往常一样,赵震到俑坑里,给兵马俑拍照。
他一抬头,却发现,在兵马俑的嘴唇上,有着一个清晰的指纹…
这个指纹,是雕刻这个兵马俑的工匠留下的…
前阵子的央视节目《国家宝藏》上,赵震讲述了这段经历。
这位年轻的摄影师,讲述起发现指纹的那一刻,眼含热泪、激动哽咽…
他说:看到那番景象时,时间已经消失了,就在同一个位置,他刚刚离去,而我,踩在了他还有温度的脚印上…
这段讲述发现指纹的短视频,在网上疯传,短短几天点赞上百万;
有观众说:第一次看历史节目,看得热泪盈眶…
为了便于监督检查,秦朝丞相吕不韦,规定制作兵马俑的匠人,严格遵守“物勒工名”的制度;
从1974年发现兵马俑以来,被发现的不重复的工匠名字,就有九十多个…
这些名字里,有一个叫“朝”的工匠。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雕刻了多少兵马俑,在多少个俑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也许,是节目里猜测的,一位英勇武士的儿子;
也许,是一位从小手艺精湛的能工巧匠;
也许,只是一位为了活命,没有感情的螺丝钉工匠…
或许,他曾经顶着烈日,忍受着酷暑,就为刻出兵俑怒目而视的双眼;
或许,他曾经扛着风雪,捱过了严寒,只想刻好兵俑嘴角泛起的微笑…
他知道,历史不会为匠人留名,他和其他工匠所作的一切,都只会永远尘封在秦始皇陵墓里…
但他却在不经意间,留下了一枚指纹…
两千多年后,一个叫赵震的摄影师,发现了这枚指纹。
虽然人类文明更新迭代,历史长河奔腾不息…
尽管时移世易,斗转星移…但两个普通人,却因为同一个兵马俑,以这样一种阴差阳错的方式,奇迹“相遇”。
在山西平遥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寺庙:双林寺。
这座寺庙历经战火风雨之灾,在明代和清代多次重建和大修。
就在明朝的一次重建中,出现了一位匿名的明朝艺术家。在寺庙中,他塑造了2000多尊精美绝伦的塑像;
这些塑像,和兵马俑一样,有着不同的神态、动作、体态…
在寺庙里的韦驮神像,尤其引人注目…
他的上身向右扭曲,左臂抬起,好像是发现了妖魔鬼怪,正欲振臂大呼而击之…
公元36年,乐尊和尚云游至鸣沙山,见该山金光万道、状似千佛,胸中激荡,在崖壁上凿下第一个石窟;
此后,丝绸之路的商人为了祈求美好的前程,也纷纷至此许愿,开凿石窟,并请画匠作画…
一千多年过去,人们在壁画中,看到洋溢童趣的烂漫氛围,看到神灵世界的神秘尊崇,看到自然世界的珍禽异兽,看到大千世界,陌不相识的风餐露宿、喜怒哀乐…
在中国的文化传统里,没有什么建筑设计师,没有雕塑家…
制造这些伟大作品的,我们称他们为工匠,匠人。
他们没资格在历史上留名,但他们的惊世才华,留在了敦煌莫高窟的墙壁、留在了秦始皇陵、留在了平遥双林寺的神像上…
他们的作品,本可以只是目无表情的兵俑,本可以只是呆若木鸡的神像,本可以只是平平无奇、毫无灵魂的画像…
但在他们的作品中,我们分明可以看到,他们对时代和生活,曾经有过极其细致入微的观察;
对天地、对朝代、对生命,他们都有着最朴素的悲悯和体恤,他们把短暂的哀愁喜乐,放进作品中,记录下存在过的人和物…
千姿百态的雕像,色彩绮丽的画像,在工匠的手下,有了呼吸和注视,因为,在那一刻,创作者个体的内心,有了表达的欲望…
在那一瞬间,历史不再是冷冰冰的文献和器物,而是充满生命力的个体,穿越厚重的黄土、漫长的时光,跋涉过日月山河,在浩渺的时空下,有了存在过的痕迹和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