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由谁来造？ / 开普饭

经济学者萨缪尔森说灯塔是一种经济学上的「共用品」，很多人用了灯塔的服务而不付费，产生大量“搭便车”问题，所以私人不会建造灯塔。

于是包括萨缪尔森在内的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市场失灵现象，所以灯塔的服务需要政府来提供。

但另外一位经济学家罗纳德·科斯调查却发现，英国很多灯塔其实是私人建造的。

萨缪尔森的理论和推论都有很大问题，可以说是闭门造车。

后来萨缪尔森把灯塔的例子从他的教料书中删除了事，这就像他删除他的教科书中支持前苏联计划经济的内容一样，但关于英国灯塔的争论依然存在。

究竟灯塔该由私人建造还是政府建造更符合使用者的需求？

放大一点来说，「共用品」由谁来提供符合使用者的需求？政治学者迈克尔芒格（Mike Munger）写了一篇文章讨论这问题。

如果由私人建灯塔，他们一定会考虑使用者的需求。如果不符合使用者的需求，谁也不会付费使用灯塔，他们必然破产倒闭。

但「政府人」就完全不同了，建灯塔的成本不是拿他们自己的钱出来，而是用所有老百姓的税款来买单。

灯塔是否符合使用者的需求也并不完全影响他们的收入和升职机会，甚至他们的收入也是老百姓来买单的。

能否升职加薪是看上面的喜好要求，至于使用者的需求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要求。

芒格认为市场并不万能，但政府就只能做得更差。

两者比较，我们可以推论出「市场人」比「政府人」更有诱因去提供符合使用者需求的「共用品」。

另外一点芒格认为，市场可能提供的「共用品」并不能满足使用者的需求。但这也表示只有去改善现状，才可以带来更多的收入。

这是一个诱因让市场人不断去改善服务使到使用者得到更好的服务，这就是奥派经济学经常说的企业家精神。

但「政府人」就完全没有这个诱因去改善「共用品」的服务，这也是为什么政府提供的服务通常都是不到位或大暴发式的浪费增长。

不到位是因为服务好了不会增加他们的收入和权力，而大暴发式的浪费增长可以产生大量寻租扩权的机会。

芒格不是一位无政资学者，而是一位公选理论学者。但他比大多数经济学者更清楚政府的本质和真实运作，他绝不会傻到相信政府会像经济教科书和实证研究中那样根据经济学理论去运作。

但让人更难以置信的是政府往往用管制阻止市场去解决需求者的问题，从而让人感到市场失灵，需要政府来管一管。

正如灯塔问题，18世纪一些英国人发明了船上灯塔，就是把小型灯塔安装在船上，称为floating lighthouses(浮动灯塔)。

这种灯塔的好处是成本低，价钱便宜，机动性强。他们建造浮动灯塔并投入商业服务。

不少运煤船和商船都更喜欢使用这种浮动灯塔，因为除了照明外，更有领航的作用，可以大大减少撞到礁石的意外。

浮动灯塔的收费方式也比普通灯塔更有弹性，比如和运煤船商达成协议，运煤船商保证某段时间有多少运煤船使用浮动灯塔，而浮动灯塔的收费就打折给运煤船。

结果浮动灯塔的生意越来越火，但问题是英国政府从中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结果英国政府就一纸禁令禁止了浮动灯塔的制造和运营，就这样一门创意的新兴行业被英国政府给活活掐死了。

结论其实并不复杂，所谓市场失灵其实更多是政府干预造成的。

但政府失灵是制度本身的先天缺陷，永远无法改善。

我后面还会再写一篇在英国在开始建造灯塔前，市场如何解决航海需要的灯塔问题。

将在「奥派经济学」这里首发，敬请大家期待。

2019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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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Winter Landscape, 1879, Museum of FineArts, Budapest

灯塔由谁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