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定府的“大菩萨”

《隆兴寺》位于正定古城东街北侧,是我国北方现存规模最大,保存较完整,文物较丰富的佛教名刹。它初建于唐神龙元年(705),是当时恒州(治真定,今正定)奉敕建造的一州名寺,传说唐将尉迟敬德建工。宋初开宝四年(971),宋太祖敕令重建,铸造铜佛,建大悲阁,后金、元、明、清各朝代朝廷拨款修茸扩建。清代康熙、乾隆皇帝多次驻跸正定大佛寺,拈香礼佛,赋诗题额,将原《龙兴寺》敕建改名《隆兴寺》。佛寺“大悲阁”殿前左右建有两代皇帝的“御碑亭”。因寺院以铜铸大佛名驰遐迩,俗称“正定大佛寺”,歌谣唱为“正定府的大菩萨”。
寺院大悲阁,又称佛香阁,面阔七间,进深五间,高33米,五楼一层,歇山琉璃瓦顶,崇竣雄伟,气魄非凡。阁内设制扶梯可盘旋而上,登高极目四望,山光水色,楼阁园林,尽收眼底。殿阁石质须弥座上矗立铜铸大悲菩萨像,即千手千眼观音,高约21.3米,是我国最早的铜铸大佛。其头上戴五佛冠,面部修长,曲眉秀目,神情端庄肃穆,衣褶简洁流畅,极富柔美之感,整体造型优美大度。最突出的特点是“千手千眼”,实则为五十多支手臂,且各手执日月星辰及多种法器,每只手心中有“眼”。此位“菩萨”有何身世与法度,从佛家传承似无定论。中国化的佛教有四大菩萨占据四座佛山之说:普贤菩萨据峨眉山;文殊菩萨据五台山;观音菩萨据普陀山;地藏王菩萨据九华山。据佛像传作是“观音菩萨”。但“观音菩萨”有千手之化身,并无千眼之说,这与手持净瓶柳枝神姿有悖;“观音菩萨”是足踏莲花台座,而“正定大佛”是足登“须弥台基”。“地藏王菩萨”有千手千钵之说,亦无“千眼”之绘。故正定“千手千眼菩萨”应是隋代出家的南阳公主神尊。
井陉苍岩山有《南阳公主祠》,位于西峰崖间,坐西向东,面宽两间,绿琉璃瓦顶下拱飞檐,檐下飞龙原挂有风铎,前檐明间开一券门,安朱红木门两扇,门券上浮雕两龙。次间墙腰处各做圆窗一个,后檐明次间安有木框和门额,紧靠后檐的山檐下,做三个佛龛,内有南阳公主及其妹妹三人塑像。在龛后北头有公主寝宫,据说其中原有公主侧卧式雕像。据碑石家庄一带称南阳公主为“三皇姑”,大诚大孝的三皇姑成为老百姓崇拜的神灵。每年三月初八三皇姑庙会,善男信女云集苍岩山,求愿许愿,拈香礼拜,规模宏大,热闹非凡。这里流传有“三皇姑出家”,和佛祖封为“千手千眼菩萨”的神话故事。再者,“正定大佛寺”起建于隋唐,成建于宋,历朝都有修葺。这与隋炀帝的三女“南阳公主”的身世大有关系。
再说隋阳帝多行不义,在朝堂不幸患得恶疾,浑身长满毒疮,太医久治不愈,越来越重。后沿请的民间名医说:“要想治好你的病,必用你亲生儿女的手眼作药引子,方可奏效”。隋阳帝说:“这好办,我这么多儿女何愁不献。”不想朝中儿女成群,俱都象避瘟神一样,谁也不肯献出自己的手和眼。经宰相提醒,他才想起了出家的三闺女“南阳公主”。于是下旨,并派员寻找“南阳公主”下落。使臣沿着井陉苍岩山“三圣母”的传说,找到了南阳公主,说明急需儿女献手眼救父情由。南阳公主虽恨父皇无道,但念父女骨肉,难中更需儿女行孝,便依然献出了自己的手和眼。她这种大诚大孝的精神感天动地,佛祖特赐她“全手全眼”,辗转传颂中,由全手全眼传为“千手千眼”。后被世人敬奉为“千手千眼菩萨”,正定“千手千眼佛”就是南阳公主得道成佛后的化身。至今有个成语叫“手眼通天”,原意是你的善恶天地自然知道,后演变为谁的本事大关系硬可以通到最上层。现石家庄区域内鹿泉封龙山上有一座“奶奶庙”,平山天桂山有一苍岩殿,那都是纪念南阳公主去过的地方。
从这一民间传说可见,“千手千眼菩萨”是民间尊崇的慈善之佛。《隆兴寺》中的大悲阁,也含悲中献善的品格。从井陉“苍岩圣母”崇拜,到正定大佛寺的“千手千眼菩萨”崇拜,成为地域连贯性崇拜的文化圈,这正是潜发于石家庄无形的宝贵精神财富。

作者 路继舜:1945年生于河北鹿泉。1970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曾任石家庄地区文化局长、石家庄地、市文联主席、石家庄社科联主席。现任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决策委员,市委专家团副理事长;河北省作协、书协、剧协会员;燕赵十老书画社副社长。

2004年,路继舜被中国作协《文艺报》授予中国百名之一“人民艺术家”荣誉称号;2006年他被《中国人才科学研究院》授予“中华爱国十大文化领袖人才”荣誉称号。出版的书籍有:《名家楹联趣闻》《奚啸伯》《家藏故事》《封龙文概》《观三成趣》《继舜隶书千字文》,与人合著的《中华道德歌》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电视连续剧《武神赵子龙》《歌者九零后》顾问,央视中华母亲春晚河北赛区总顾问。其隶书作品《毛泽东七律·长征》获全国书法银奖;敬挽邓小平楹联隶书作品被《中国书法家选集》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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